華逐流看見呂鞠凡時,楞了一下,隨即眼睛望向別處。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隨着考試的開始,華逐流端坐在屬於他的座位上,也不去管別的,自管自己氣運周天,現在他對於運氣上的一心二用已經很是嫺熟。隨着和覃老頭的切磋,更加註重自己的實力提升了。只有自身實力的提高才是硬道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尋找冥金石,修煉本命飛劍只缺冥金石了,要踏破鐵鞋啊。
華逐流心裡的思緒並沒有影響他運氣周天,想到冥金石,就無意識的運行起識別冥金石的法門。隨着法門的運行,忽然心緒一震,好像感應到冥金石了。重新運行識別冥金石的法門,片刻後,若有若無的感應到一絲氣機。應該是距離太遠了,下考場去感應運行。華逐流心裡如此想到。
華逐流起身,抱拳對兩位主監考官道:“王教授,陳教授,開考有些時候了,我下去巡視一下吧。”
兩位教授同聲道:“有勞,有勞。請,請。”
華逐流運行着識別冥金石的法門,慢慢的行走於各個考生之間。二號考場有考生四百人,想一時鎖定,難度很大。他腦海中莫名的想起一句詞: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這句詞還真的蠻貼合他現在的境遇。可惜冥金石是不存在感情的,只是一種礦石而已。如果永遠只是如果而已。華逐流還在尋尋覓覓,那冥金石的氣機強烈了些許,只要有增強,就說明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思路決定出路,現在華逐流的思路和執行力很是一致:只能是一個方陣,一個方陣的尋找,確定方陣,就容易多了,可以一位一位的感應。但現在離考試結束不到一個時辰了。
······
上州城城郊一座莊園的一間書房內,因屋外樹木高大絨密,光線進不來,書房內很是灰暗。
一位躺在躺椅上,因爲躺椅在書櫥內側,很是陰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他搖了一下躺椅邊的搖鈴,馬上一位面色白淨的中年文士從外面推門進來,站在離躺椅不遠處。
“這把劍你拿去,把事情解決了吧。”躺椅上如是說道。
白淨的中年文士接過劍,對着躺椅鞠了個躬後站在邊上等待吩咐。這時如果華逐流在這裡,肯定認識這把劍的。
不一會,躺椅上的聲音又輕飄飄的傳過來:“把她邊上的幾個螻蟻都處理了吧。這個華逐流查清楚了嗎?”
“清楚,一直伴在華格非夫婦身邊,沒有離開過,直到去年中秋後華格非夫婦離開,留他一個人在師院裡生活。經歷到是簡單。”白淨的中年文士說道。
沉默片刻,躺椅上傳出聲音:“還是不要留了吧。不過他的書法倒值得稱讚,昨晚送來的臨摹貼,我看了···還是不要留了吧。你去辦吧。”
白淨的中年文士鞠躬後,離開了書房。
躺椅上那位慢慢的坐了起來,嘀咕道:“時間不多了啊。”
······
華逐流正在最後一個方陣中搜尋,現在冥金石的氣機很清晰,但要具體到哪一位,還是不行。當時他把考場裡考生分了六個方陣,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了,看來這個思路還是正確的。思路決定出路啊。
感覺冥金石的氣機越來越強烈,華逐流跟着感覺走,當他感覺冥金石就在身邊時,睜開了眼睛,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頭黑髮,他發覺這髮型熟悉,還沒有反應過來,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想避而遠之的臉龐。呂鞠凡在他面前的書桌上,真認真的做着試題,但細看,你會發現她臉色緋紅。
華逐流沒有發現呂鞠凡的異樣,他緊緊的盯着她的那方書鎮。對,他緊盯着那方書鎮!但從被人的視角來看,他雙眼盯着的是——呂鞠凡!
華逐流伸手拿起那方書鎮,用識別冥金石的法門感應着。確認無誤是——冥金石!!!
緣來——你在這裡!
“我喜歡你的書鎮,我先拿走,考試結束,我在膳食堂等你。”華逐流用輕的只能對面女孩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呂鞠凡緋紅着臉,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繼續看着試卷,似乎在試卷上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奇怪一樣。
華逐流把那方書鎮放人自己的口袋,穩步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兩位主監考官用你懂得眼神看着他。他行至兩位主監考官面前微微躬了下身,輕聲說道:“對不起,剛纔我失態了。”然後坐到下首自己的位置上。
終於把修煉本命飛劍的材料都湊齊了。華逐流知道他剛纔的舉動所有人都誤會他了,但他不在乎,只要書鎮不誤會他。至於呂鞠凡,反正現在外面都傳已經“珠胎暗結”了,也不在乎多這個誤會了。但這個誤會是對華逐流自己最好的保護。老師和師孃都不在,現在自己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的實力。但現在的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提升實力是當前第一要素,佛擋**,魔擋殺魔。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考試退場,華逐流開始收卷,但他收到呂鞠凡的試卷時,發現她只做了前半張試卷,後半張什麼都沒有做。華逐流知道呂鞠凡是個驕傲的人,成績向來是甲等,但這次半張白卷。這讓華逐流心裡有些內疚。事情已經發生,只能以後找機會補償吧。
考場的事情忙完,放了一張請假條在事務處,找了個由頭,說要去上州城,請假二天,不敢多請。
回到東廂房,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後想着約了呂鞠凡在膳食堂等。華逐流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後決定爽約,以後找機會解釋。現在最重要的是修煉本命飛劍。
······
現在是未末申初,膳食堂門口靜悄悄。呂鞠凡靜悄悄的一個人站在門口的大樹下。平常嘰嘰喳喳的鳥叫現在一聲也沒有叫,她現在不在乎鳥叫不叫,她只在乎她等的人來不來。她雙手擺弄着衣角,而爾雙手撫摸一直胸口掛着的小玉佛,似乎耳邊還回蕩着他刻意壓低的聲音。
“我喜歡你的書鎮,我先拿走,考試結束,我在膳食堂等你。”
好弱智的理由,好蠻橫的理由,好霸道的理由,好蹩腳的理由,好不容易找的理由。女孩想着想着笑了,這理由,小女子喜歡。
現在是酉末戌初,呂鞠凡還在那大樹下。金萍,薔薇在;金真,尹逸峰也在。
尹逸峰重重的一拳打在大樹上,嘴裡“混蛋,混蛋”的叫着。
金真擡頭望了望大樹上,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
一個穿着學員服的女孩子快速來到金萍邊上,在耳邊低語幾句,然後離開。
金萍拉了拉呂鞠凡的手,然後說道:“剛纔得知,他請假二天,說去上州城百草堂。他在早些天去過百草堂,並在那裡過的夜。可能他有不得已的理由纔沒有過來。我們先回去吧。如果你怕他來了沒有人,我留一個在這裡等。”
“他不會騙我。”頓了片刻,呂鞠凡繼續說:“我們先回去吧。”
······
是夜。亥末子初。
“尹少,金少,給你們安排二個清倌人。”天上人間的第一嬤嬤笑咪咪地說道。
“今天不用了,要回去。就這樣吧。金真,你吶?”尹逸峰說道。
金真迴應道:“我今天就留在這裡做新郎官了。那混蛋等他回來,我們有的是對付他的辦法。到時再說了,一隻螞蟻而已。”
“那我先走了。”尹逸峰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
華逐流在四合院的地窖中,這地窖是師孃給他練功準備的,很是隱秘。
他約了呂鞠凡自己卻爽約了,怕她找上門來,於是就躲到這地窖中,反正修煉本命飛劍也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讓覃老頭準備的材料,按小冊子上法門提煉出精華吸入體內。現在手上拿着兩團拳頭大小的絮狀物,這是從百年青靈竹中提煉的。華逐流按小冊子上法門,吸入肚子中。
現在只剩下冥金石。這夢裡尋他千百度的冥金石。
熔鍊冥金石是個需要水磨功夫的活。按小冊子上法門,熔鍊至少需要八個時辰。
“我現在什麼都缺,唯獨不缺時間。”華逐流心裡想着,手上卻沒有停。
······
第二日中午,金真來到膳食堂,找到呂鞠凡她們。
“你們有沒有看到尹少。"金真問道,神情焦急,“我找了他一上午了。昨天晚上他和我說要去找那混蛋,我也沒有在意,一上午找不到他,怕他出事情。都是華逐流那混蛋引的事情。”說完看着呂鞠凡,用腳狠狠的跺着地,彷彿那地就是他憎恨的人。
“我們大家都找一下他吧,你們平時不是經常去那個什麼天下第一的地方嗎,是不是在那裡。”稚態可掬的小個子女孩薔薇看了看呂鞠凡,盯着金真繼續說道;“是不是在那裡樂不思蜀了啊。”
還沒等別人說話,金真着急的說道:“我們是經常去那天上人間,但也只是吟詩作對,探討武學。那個地方環境還是很雅緻的,絕對沒有你們想的那個齷齪事情的。人格擔保。昨天看鞠凡這樣,我們都心情不好。昨晚我和尹少去了天上人間,喝了些酒,因爲心情都有些不好,喝酒容易上頭,我們也沒有多喝。尹少嚷着說要做掉那混蛋,就先回去了,我也沒有當回事,反正尹少經常性的說要做掉人的,想反正沒事。我昨天不想動了,就住那客舍。今天上午在局裡沒見尹少,我纔來問一下。”
呂鞠凡始終沒有說話,聽說尹逸峰要做掉華逐流,她沒當回事情,在師院沒有人有那膽子。
見呂鞠凡沒有說話的意思,金萍便說道:“尹逸峰,我們留意一下,見到他了就說晚飯時在膳食堂碰面好了。鞠凡,我們回去吧。”
呂鞠凡點頭,起身向外行去。她的心很平靜,外面的這些風言風語,薔薇也都有和她說,只是現在隱隱覺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可能給華逐流招惹了些麻煩。嗯,我呂鞠凡看中的人就要有擔當,這次就當是給你的考驗了。呂鞠凡心裡這樣想着,霍然有種期待火再旺一點感覺。她又想起那句“我喜歡你的書鎮”了。但她不知道,人家是真的非常喜歡她的書鎮啊。呂鞠凡想去華逐流家的四合院看看,她知道具體地點,便朝那方向走去。
······
在呂鞠凡站在他居住的四合院外看着他家的大門時,華逐流在這四合院內的地窖中。
冥金石已經熔鍊了十之七八,再兩個時辰應該能熔鍊完成。現在的華逐流很是滿足。他終於可以擁有傳說中的本命飛劍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從得到小冊子,到湊齊材料用了不到十天時間,他是很感激覃老頭,沒有覃老頭,哪來這些材料,憑他自己,猴年馬月啊!這些天覃老頭更是言傳身教的灌輸給他江湖的處事之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那方書鎮變成了一碗“墨汁”。華逐流看着這碗“墨汁”,等心緒趨於平靜,把這“墨汁”吸入肚子中,按小冊子記錄的法門開始凝練本命飛劍,給飛劍塑形。
······
酉時三刻,師院督查門中,副院長兼門主金君安坐在上首,幾位副門主也全部到會。
副院長兼門主的金君安環視了一下說道:“我們現在意見統一了,證據導向也很清晰,那現在就是誰去查,怎麼查;另外是這個輿論,我們是疏還是堵,關係到師院臉面,帝國臉面啊,這個大家再議一議吧,今天總要拿出處理方案,院長也在等我們方案。本來這樣的案子不用我們這些人在一起議來議去,但現在這畢竟還牽朝中的文相啊。大家都爲了一張臉。再說給死者家屬一個說法也很必要。”
副門主精武局局長李勁鬆開着大嗓門道:“那把劍上刻有人名字,一問一查,清清楚楚。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輿論上,教職工敢亂說停發薪金,學員敢亂說,不發學籍證。誰敢多嘴。”
這時一鶴髮童顏的老嫗,醫丹局局長年青說道:“劍上刻了名字,這也說明不了什麼。輿論吧,別人的嘴又堵不住的."說着,不滿的看了李勁鬆一眼。
“劍上的字,這個問題比較容易解決,覈對筆跡就可以了,至於輿論,事情查清楚了,自然就沒有了。”術器局局長閔舉中這樣說道。
“閔局長說的對,我看我們每個局這個輿論自己管,讓下面不要亂傳。”這說話的是工政局局長俞志儒。
會議終於還是取得一致決定:殺人案有督查門的老手去查,輿論要控制,並要控制輿論導向。
會議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