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齊遨宇聽到這樣的回答必然會不高興,但事實卻相反,齊遨宇彷彿很輕易的就接受了這個決定,甚至面帶笑容的向楊陌舉杯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齊國便尊重墨門的決定。龍吼巨炮你們可以不再製造,我們也就當這種兵器從來沒有出現在世上。現在只希望墨門能在恢復貿易之後,迅速製造戰守器械供應諸國,以便抗衡神狸。”
說完便將再次將手中酒杯向在座的墨門衆人舉起,楊陌等人也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之後楊陌再次開口:
“除了墨門一事之外,此次前來還有一事想提醒諸國。”
齊遨宇放下酒杯,擡眼看向楊陌開口道:
“何事?”
“不知齊王可聽說過七曜?”
聽到七曜二字,齊遨宇的目光有些閃爍。
“七曜?”
楊陌接着往下說:
“這是傳說中隱藏於海上的一個神秘組織,有着強大的巫力傳承和潛伏勢力,卻名聲不顯。”
齊遨宇一副好奇模樣,繼續追問道:
“哦?有這樣的組織存在於海上?那鉅子此時提起這個組織的意思是?”
“這個組織以前是不問世事只隱匿於海上,但現在大陸局勢動盪,這個組織似乎也參與進來想要將大陸的水攪的更渾。前者七曜中的貪狼襲擊雲中,令墨門死傷慘重。他們的敵人並不是墨門,而是整個南曜。是以此次墨門也是想提醒諸國警惕這個組織。”
齊遨宇接着追問:
“那照鉅子看來這個組織有何強大之處?需要諸國警惕。”
楊陌微微皺。
“這個組織太過神秘,得到消息也很少,只知道這個組織裡有“七曜”,這七曜分別代表的是七個人,各有各的能力,這個組織的領頭者是大預言師,有着極高的巫力。”
“那這個組織選擇現在這樣一個時機重現大陸的目的是什麼?”
齊遨宇的神色變的嚴肅,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組織進入大陸所帶來的危害。而楊陌身旁的墨可爲此時也在觀察着齊遨宇。
“這個尚且不知,但從現在來看,能確定的是這些人的目的不是幫助解決現在大陸所面臨的問題,反而像是想讓整個大陸再亂一點。”
“這樣的話,不知鉅子有沒有這‘七曜’的具體情報,各國也好防範。”
楊陌微微搖頭開口道:
“沒有,只知這七曜是指七個人,有男有女身份神秘。有些人甚至可能在南曜擁有身份,地位非同小可。朝堂重臣富商巨賈乃至販夫走卒都可能是七曜,之前的大商人木恩,便是貪狼的化身之一。”
“只有七個人,倒是容易對付。”齊遨宇好似頓時失去了興趣,漫不經心地道:“鉅子,齊國不日將舉行聯合大會,介時還請鉅子與墨門衆人一同參加。”
楊陌來此的目的本就是在聯合大會上盡力促成和平,對於齊遨宇的邀請自然不會拒絕。
“一定。”
齊遨宇向楊陌表示感謝,這一場“接風洗塵”宴也算是接近尾聲。楊陌此次見齊遨宇也不能算是毫無收穫,至少對於龍吼巨炮之事齊遨宇沒有強求,七曜之事也算是傳達了,到此也該是結束了。
齊遨宇再次爲今日宮門之事抱歉,將楊陌一行人送至御花園門處。
等來到門首,楊陌忽然站定,對齊遨宇道:“齊國國君新喪諸事混亂,有些事王上未必知道,有些事未必是王上的意思。但是我還要提醒一句,墨門於各國國都設立的分堂,乃是爲了傳遞信息緊急聯絡所用,若是老舊便應修繕不可隨意拆毀。哪怕真的必要拆除不可,也必須和墨門取得聯絡之後才能實行。我相信這次的事情是誤會,但是如果有下次,便不會這麼輕易過關。”
齊遨宇剎那間產生一種幻覺,彷彿楊陌拔出了佩劍刺向自己咽喉。他只嚇得魂不附體,張口想要喊侍衛護駕,可是隨後又發現楊陌自始至終根本沒動過。他此時明白,之前那位侍衛爲何如此不濟。墨門不止是器械厲害,武者修爲同樣可怕。楊陌年紀輕輕,一身藝業已經遠超自己想象,自己之前卻是有些小看。
原本就一團和氣的齊遨宇此刻臉上笑容更盛,不住地賠禮道歉承諾立刻劃撥新宅邸供墨門建立分堂,再下詔書保證分堂土地歸墨門所有,萬年不易便是王室也無權徵用。楊陌則點點頭,隨後帶着手下衆人大步離開。
今日齊宮相見,齊王態度也出乎楊陌的預料。這人似乎有點膽小,不敢明着得罪墨門,於自己提出的要求也一諾無辭。可是楊陌見墨可爲面色沉重,眉頭緊鎖,臉上並沒有歡喜神色,連忙問道:
“墨長老爲何眉頭緊皺?莫非方纔我說錯做錯了什麼?”
墨可爲兀自低頭向前走,只是搖搖頭說到:
“鉅子所行並無不妥不必多慮,只是我自己有些事想不通,等想通了再告知鉅子。”
楊陌見墨可爲沒有明說也就不再追問。畢竟這老人身份特殊,和普通的墨門弟子不同,他想的事也和一般人不一樣,沒必要細問。楊陌只好改變話題:“齊王既已應諾,下一步是不是該去拜訪各國使者,探一探他們的態度?”
墨可爲擡起頭來開口道:
“鉅子謹慎。”
楊陌轉頭看向墨可爲,墨可爲接着解釋道:
“現在去見各國使者,各國必然會問及龍吼巨炮一事。”
“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之一就是龍吼巨炮,正好趁機將墨門的立場解釋清楚。”
墨可爲停下繼續向前的腳步,站定向楊陌解釋:
“原因就在這裡,墨門必然是拒絕交出龍吼巨炮以及有關龍吼巨炮的資料,諸國對此必然不滿,最終的結果肯定是不歡而散。”
墨可爲的話不無道理,楊陌有些猶豫,再次開口道:
“就算如此龍吼巨炮之事終是要告知諸國,早一天晚一天並無區別。”
“環境不同反應未必一樣,這種私會理應由老夫出面,替鉅子會見。”
楊陌立即開口阻攔:
“不妥,墨長老本從西墨遠道而來,又爲墨門帶來了新的民用工具的技術。墨門已經感激不盡,怎能讓長老在替我去受委屈。”
“鉅子多慮了,老夫既然選擇幫助墨門便只一心爲墨門着想,再說到了老夫這個年紀早已將個人榮辱看淡。由老夫替鉅子去見各國使者更重要的一點是鉅子是墨門之首,有些話不當說,有些事不能做。老朽一個西墨,做什麼都不會影響到鉅子。自古以來有光就有暗,鉅子爲光,這暗就交給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