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迅速的移走了,在場的格物師還順手弄了個木馬一樣的東西,讓廣陽榮趴在上面。
軍棍也被臨時製造了出來,像個終極加長版的擀麪杖。其實萬航本來想建議呂曉寒用自己的棒子玄機的,那玄機爲了有足夠的強度,整個重得可怕,拿來打人效果一流。
但是最後還是用了標準的軍棍,畢竟月云溪多次強調這是軍法處置,所以得按標準來。
呂曉寒一腳踢了一張桌子到木馬旁邊,輕輕一躍跳上去,接過棍子揮舞了幾下試試手感。
林董來到萬航身邊,小聲問:“你現在一定在想被打的要是個月軍的女兵就好了,對吧?”
“少把你的變態想法加在我身上。”萬航佯裝生氣的白了林董一眼。
話音剛落,霍無名的聲音鑽進萬航的耳朵:“萬司令,稍微叮囑下呂小姐吧,那邊那位劉長列兵現在處於暴走的邊緣,不知道他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就在等他做點什麼事情啊。”萬航聳了聳肩,往旁邊瞅了眼,看到霍無名的側臉。
“可萬一你這邊有人受傷了呢?呂曉寒小姐有第二覺醒技青銅的倔強,不是很怕突然襲擊,但是那邊毫無防備的在喝酒的秦楚漢被突襲的話,就不太保險了吧?”
萬航這才注意到秦楚漢居然還拿着酒杯在喝,他一臉黑線,頓時想起之前秦楚漢喝醉了發酒瘋的事情,於是他對霍無名說:“抱歉,我要失陪一下。”
說完這話,他就轉身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秦楚漢身邊,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酒杯。
“你還喝啊,桌邊都沒人了。”
“我發現這酒挺好喝的,誒嘿嘿~”
秦楚漢一開口,一股酒氣噴到了萬航臉上。
說着她又拿了一杯酒湊到嘴邊就往嘴裡倒,結果一半的酒灑出來,順着下巴就嘩嘩往下流。她的上衣前面已經溼透了,粘在皮膚上。
還好現在天氣冷她穿得比較厚實,沒怎麼走光。
萬航還是抽起旁邊位置上的餐巾,扔到她胸脯上鋪開,然後把第二杯酒搶走。
秦楚漢擡起頭,擡高手要搶。萬航把手裡的杯子舉高,沒想到秦楚漢一下子站起來,踮起腳尖繼續要搶——她似乎根本忘記自己還有天選者的技能可以用。
“給我喝啦,我還沒醉,相信我!待會我啓動治療技能模塊,一下子就醒過來了。”秦楚漢嬌嗔道。
然而萬航看了眼她的玄機,模塊槽空着一個,另一個槽裡的模塊外面的標識表明它根本就不是治療技能。錯不了,這傢伙已經醉了,天選者很難醉,但如果喝酒喝到已經無法自己啓動治療技能“醒酒”的狀態,天選者和喝高了的普通人就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秦楚漢掂起腳的狀態根本沒法保持平衡,她本來要向後倒,萬航拽了她一把,於是她就整個人貼萬航身上。
她爲了夠着酒杯,還在不斷的蹦跳,於是身體就在萬航身上摩擦來摩擦去。
發現跳起來也搶不到萬航舉高高的酒杯之後,秦楚漢抱着萬航的脖子開始搖:“給我喝嘛,最後一杯,最後一杯嘛。”
這個秦楚漢,上次她和三蛋一起喝醉了還發酒瘋來着。
萬航想起那次她倆發酒瘋的樣子,有點把持不住。
不行,不能再讓她發酒瘋了,不知道要壞什麼事呢。
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找個人對秦楚漢用治療技能就好了。然而萬航自己是不帶治療的,有問鼎森羅根本不需要什麼治療。
他把手裡的酒杯隨手一扔——想好好的放桌上基本不可能,中途可能會被秦楚漢攔截,只能隨手扔。接着萬航拽住要趴到地上去舔灑掉的酒的秦楚漢,硬拽着把她從桌邊拉開,一邊走一邊尋找裝備了治療技能的天選者。
木馬旁邊有治療天選者正在待命,但是萬航不太想這個時候把秦楚漢拉進衆人矚目的焦點。
他一眼看到了仇天明。
記得仇天明沒參加拼酒,所以應該玄機裡有治療技能模塊。
於是萬航強行抱着秦楚漢,往仇天明那邊走去。
秦楚漢這時候突然不嚷嚷要酒了,她盯着萬航的側臉,嘿嘿嘿的傻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
呂曉寒瞥了眼萬航,撇了撇嘴。
緊接着她舉起棍子,看了眼月云溪,後者對她點了點頭。
於是呂曉寒用力揮舞棍子,重重的敲在廣陽榮的屁股上。
那一聲清脆的聲響,廣陽榮的軍褲瞬間就被紅色從內部浸染。
儘管嘴裡咬着木頭,但他依然發出了慘叫。
呂曉寒畢竟是個內心善良的妹子,淒厲的慘叫讓她遲疑了一下。
林董在旁邊用眼神示意:“別停,繼續。”
呂曉寒橫下一條心,只要月云溪不喊停,她就不管,繼續用這個力道抽。
五棍子打完,廣陽榮的褲子都裂了,裡面血肉模糊。治療師馬上動手治療,光相放出的柔和光芒中,廣陽榮的呻吟逐漸減輕,給人一種他緩過勁來的感覺。
但是馬上,新的五棍子又開始了。
**
劉長牙齦都咬出血來了。
他不明白爲什麼中士要遭受這樣的事情——他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害了中士,因爲整件事在他看來都毫無道理。
劉長完全沒有從地月關係、派系鬥爭這樣的視角去考慮問題,他實際上也不具備這樣思考的能力。他從小就進入專門學校學習,爲覺醒做準備。覺醒之後根據覺醒的能力被分配到月軍,然後和大家一起接受軍事化管理,一起訓練,一起作戰。
他到現在爲止面對的人際關係、他所見識過的權力結構,都是非常簡單的。
而且在可以遇見的將來,他面對的情況也不會複雜多少。
反正他永遠不可能晉升到士官以上的階層,而且也不可能更換工作。他不需要懂那些複雜的事情。
正因爲這樣,現在的一切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巨大的謎題,他不明白爲什麼月云溪要這樣做,也不明白一直表現得愛兵如子的吳隊長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難道不應該狠狠的收拾這些綠海賤民嗎?
爲什麼反而讓綠海賤民逞威?
就算他們將來會是月軍的軍官又怎樣?軍官讓月軍臉面全無,難道不更應該責罰?
打在中士身上的每一棍子,都彷彿打在劉長身上。
他胸中的烈火,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