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董走後，黃麟傑抓起桌上茶杯，一口喝光裡面的茶，把杯往地上一扔，咔嚓一下——沒碎。
黃麟傑愣了一下，彎腰撿起杯子查看，這時候阿超說：“別檢查了，那是杯子只是外面的質感像陶瓷，古代人在材料學上有很多奇怪的進展，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黃麟傑把杯子往桌上一扔，瞪着阿超說：“這算什麼？人家都騎在頭上來了，我們還一聲不吭？”
“打起來你有幾成勝算？”阿超反問道。
“……不到四成。”黃麟傑猶豫了一秒後如此回答，然後一屁股坐下，看起來有點頹喪。
“其實我覺得比四成要高點，宣稱我們和萬航五五開也並沒有多不妥。”阿超一臉嚴肅的說，“但是血拼過後，不管戰損比如何，我們都是輸家，因爲最大的好處會給第三者拿走，說不定第三者還會過來把我們殘兵一鍋端。”
霏雨彥點頭，接了句：“之前我老、霏掌門也說了，不能輕舉妄動，要蟄伏，等待機會。”
光看霏雨彥這一句發言，會覺得他已經把霏在朝的教誨謹記於心。
事實怎麼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霏雨彥看着阿超，話鋒一轉：“外面佔着地的兄弟要叫回來嗎？”
“當然。”阿超嘆了口氣，“我忽略了他們可以直接向月之民舉報這一點，抱歉，我的決策出了問題。”
“這不還留下了一個茶樓嘛。”霏雨彥半分安慰半分調侃的說道，“也不算空手而歸。下次注意就好了。”
“是。”
霏雨彥好歹是霏在朝的兒子，就算是個貨真價實的紈絝，這麼些年在看老爹玩手腕治理門派，也算是耳濡目染，最起碼安撫部下這種事，他還是會幹的。
就是不如萬航做得好而已。
“你還有什麼向當着大家的面說的？”阿超問霏雨彥。
“哈？呃，沒有了。”
“那我提醒一句吧，”阿超接過話頭，“儘可能的告訴你們的部下，讓他們明白衛戍司令部的人進入我們的地盤是經過扎fit人允許的，不要惹事。”
黃麟傑皺着眉頭，看來對阿超這個叮囑很不滿，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
一大廳的人三三兩兩的站起來離開大廳，陸陸續續都走光了，大廳又只剩下阿超和霏雨彥了。
“這是給我們的殺威棒啊。”阿超對霏雨彥露出苦笑。
“真可惡，這個萬航，有機會一定要把他揍得鼻青臉腫。你說年關要來了，崇慶衛戍司令部會不會像我們粵州那樣開角鬥大會？”
“就算會開，也不會像我們那邊那樣允許下殺手。”
“這樣啊，”霏雨彥聳了聳肩，“其實那樣也不錯，如果打贏了，只要萬航還沒死，江湖上就會有我的傳說。而且還不用擔心萬一打不過怎麼辦，畢竟就算戰敗也不會死。”
阿超在旁邊問了個和剛剛幾乎一模一樣的問題：“你有幾成勝算？”
“哈？啊，對上萬航的時候有幾成勝算啊，這個……”霏雨彥撓了撓後腦勺，嘆了口氣，給出了和黃麟傑的答案差不多的答案，“大概不到四成把握。”
“那不就完了，我一直都覺得勝算不超過百分之五十的仗就不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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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董從大廳出來，受命帶他去提取服務器日誌的格物師已經在外面通道等着了。
“林隊長是吧，這邊請。”
林董搖搖頭：“等我先去帶人來啊，我又不懂怎麼鑑別你們提取的東西的真假，最起碼得有個人現場驗證對不對？還有，我得跟自己的部下交代點事情，他們還要上街去嗅探其他可能隱藏在你們這裡的電腦主機。”
然而其實林董的部下巡街根本不是尋找能成爲發動入侵的駭客的幫兇的計算機，他們主要目標是收集情報，掌握粵州人的打算。
格物師點點頭：“那林隊長您自便，搞完了再回來找我。”
林董點點頭，出了被粵州人當作大本營的飯店——到現在林董都不明白爲什麼粵州人要把大本營搞成一個飯店的樣子。
難道就因爲他們是粵州人？喜歡吃所以就算辦公也要在飯店裡辦？
還是說，他們僅僅是在模仿古代電影裡那些大佬的做派？
但是電影裡的大佬，也不總在飯店和茶樓裡呆着啊，也有人坐鎮大排檔啊。
林董回頭看了看這飯店的招牌，聳了聳肩，決定不去揣測粵州人的想法。他面對着自己的部下，說：“一切順利，你們現在按照原定計劃巡視街道，尋找可能藏匿的黑客和他的裝備，我帶……就你們三個了，我帶你們去提取服務器的日誌。放輕鬆點，那誰，你笑什麼？
那誰馬上閉嘴。
林董咂嘴，繼續街上被打斷的話頭：“雖然我們帶着打起來的心理準備過來的，但是現在我們可以稍微放輕鬆一些了。第一，今天交涉很順利，大概打不起來。
“第二，就算打起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不久前還和玄武市的強者你死我活的拼了一通。我們可以再打一次。我們大部分人都是從森海過來的，再打一次可以讓森海那邊的人重新評估對付我們的風險。總之，今天剩下的任務挺簡單的，輕鬆的把它完成吧。可能粵州人在你們巡查的時候會騷擾你們工作，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了。
“那些干擾你們工作的粵州人，實在受不了了就反擊，只要我們不先動用機動，僅憑拳腳，根據我在森海時得出的經驗，月之民是不會理會這種事情，到時候大不了我們的頭頭和對反的頭頭談判私了。我們的頭頭是個死也不肯吃虧的傢伙，你們也都知道的。到時候只怕這霏雨彥要被……”
林董話還沒說完，身後飯店門開了，剛剛在大廳裡的那些霏雨彥的心腹魚貫而出，看到林董也在這，不少人停下了腳步。
這時候，在大廳裡吼過林董兩次的那個黃麟傑脫離了自己的同伴們，徑直來到林董跟前。
“對上你大佬，我打不過，”黃麟傑說着伸出手，拍了拍林董的臉，“小樣，和你打一打，我還是有十足的把握贏的。你剛剛不是很串麼（你剛剛不是很跳嗎），來啊，再串給我看啊。”
說完，他一口口水吐到林董臉上。
“來啊，同我只抽（和我決鬥啊）啊，來啊！”
黃麟傑非常有粵州“風味”的挑釁道。
這也是在粵州經常會發生的事情，看誰不爽就“只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