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羅幼度領兵向成都逼近,但他自身並沒有急着進兵攻打成都的意思。
成爲孟蜀的核心地,孟昶以舉國之力來養成都一城。
在這種制度下,成都的繁華是可以與汴京、金陵相比的。
強攻這種都城,勢必會造成經濟上的巨大損失。
蜀地情況複雜,南有大理,境內還有諸多少數民族,且離中原甚遠,支援不易。
成都將會是西南的中心地,管控着西南的局勢,將成都破壞過甚,對於未來也不好。
羅幼度的態度本就更加傾向於勸說。
當然也是因爲城中已經有不少人暗中至書投誠,其中不乏孟蜀宰相李昊這樣的大人物。
現在的孟蜀廟堂有多少人,羅幼度不清楚,但是他收到的投誠書,就足足二十一份。
若不是孟玄匆豢諞e牛死戰到底,投降派早就佔領高地,乖乖送上成都城。
劉溫叟的消息,傳達的最是及時。
羅幼度本就從趙季札那裡知道了一些片面消息,苦無真憑實據,本打算到了成都城下,真真假假地向城中散佈孟昶的死因,讓成都城上下自己亂猜,亂敵之心,自己趁亂獲利。
現在有了王昭遠的佐證,還有了詳細的逼宮過程。
一切真相大白。
羅幼度當即讓盧多遜發表全新的招討檄文,
將孟玄幢乒弒父的消息昭告成都上下。
招討檄文在各方勢力的配合下,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成都。
霎那間成都譁然。
孟昶確實窮奢極欲,他爲了享受,建造水晶宮、火炎殿,讓蜀地百姓苦不堪言。
因爲花蕊夫人無心的一句話,令得蜀地周邊四十里皆是花圃……
留下了洛陽牡丹甲天下,成都牡丹甲洛陽的傳說……
但是孟昶曾經確實是一個好皇帝,而且他以蜀地養成都的做法。
雖說苦了蜀地百姓,但是成都裡的百姓,日子過得並不差,反而享受到了不一樣的福利。
故而在成都一地,孟昶還是很得名望的。
至少孟玄湊飧靄褪裉子遠遠比及不上。
孟玄詞Щ曷淦塹刈在龍椅上,自看到討賊檄文的那一瞬間,他便知道自己再無回天之力了。
失去了民心的他,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中原的進攻。
根本支撐不到大理援兵的到來。
何況這大理援兵會不會來,都是未知之數。
耳中聽着嘈雜的聲響,孟玄椿夯旱奶頭。
看着穿着鎧甲衝入大殿的人,笑道:“朕想不到,最先入殿的居然是趙都統!”
來人正是孟玄慈蚊不久的成都行營都統趙崇韜。
趙崇韜是孟昶一手提拔出來的。
故而他忠於孟家,願意爲孟家效死的原因是孟昶的知遇之恩,並不是孟玄吹牧儻j苊。
趙崇韜沒有臨危受命,力挽狂瀾,扶大廈將傾的能力,只是擁有報知遇之恩,不惜一死的勇氣。
可就在他佈置成都城防的時候,看到了討賊檄文。
討賊檄文上的逼宮過程寫得太詳細了,甚至於什麼地方有多少人把守,什麼地方是哪位將官負責,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趙崇韜雙目赤紅,上前一步逼問道:“末將懇請陛下直言,先主之死,是否與陛下有關。”
孟玄牀10粗毖裕而是反問道:“將軍帶兵入宮,是與不是,朕說得將軍會信?”
趙崇韜眼中燃起怒焰,再度上前一步,說道:“末將想見一眼花蕊夫人的屍體,這不算過分吧!”
討賊檄文上說明了孟玄囪≡衩詳撲午覺,四周無人的時候兵圍火炎殿,想着速戰速決逼孟昶遜位。
結果孟昶急怒之下暈闕,是花蕊夫人在暈闕的這段時間負責照顧的。
孟昶人生最後一段時間與花蕊夫人呆在一起,她最有發言權。
可無巧不巧,就在昨夜,花蕊夫人悲極病故的消息傳出。
這可太巧了。
花蕊夫人因什麼而死?
是殺人滅口?
還是?
趙崇韜心中已是心知肚明,逼迫孟玄辭卓謁黨觶只是讓自己接下來的行爲更加正大光明。
孟玄椿澩鏌恍Γ模棱兩可的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是非對錯,讓後人評價吧!趙都統,拿朕的命領功!就當朕送你的禮物,滿朝文武,朕只能感受你的忠心……”
在趙崇韜驚駭的目光下。
孟玄闖槌霰劍,橫劍自刎。
然後最後蜀王宮的龍椅上,感受着生命的一點點流逝……
回想着逼死孟昶之後的這些日子,孟玄醋燉鏇爨斕潰骸案富剩也許你是對的,但孩兒真不想窩囊地活着。”
孟玄湊庖凰饋
趙崇韜也沒有抵抗下去的心思了,自他帶兵衝入蜀王宮後,成都已經亂作一團。
趙崇韜見狀也沒心思安撫,派人打開了城門,迎接韓令坤、石守信入內。
羅幼度的中軍徒步而行,速度自然比不上率領騎兵的韓令坤、石守信。
兩名老將常年跟隨羅幼度左右,對於維護治安環境已有心得。
韓令坤讓石守信快馬接管成都城防,自己叫上李昊、伊審徵等文人幫着安撫百姓,維持秩序。
羅幼度趕到成都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他並沒有急着入城,而是在城外弘法寺駐紮,打算明日一早,接受孟玄珏的投降儀式,正大光明的入城。
孟玄珏是孟昶的二兒子,也是孟玄吹牡艿堋
弘法寺的偏院,羅幼度讓人準備了水桶,燒了一大桶的熱水。
這一多月的軍旅生涯,羅幼度終於泡上了久違的熱水澡,只覺得渾身上下堵塞的毛孔都張開了,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來。
“舒服呀!”
羅幼度閉目感受着熱度。
“陛下!”
外邊突然傳來了韓令坤的聲音。
羅幼度沒有睜眼,說道:“怎麼了?不要緊的事直說,要緊的進來說……”
韓令坤語氣中帶着幾分愉悅,說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這一路上陛下辛苦了。臣找了一個人伺候陛下,讓她給您擦擦背,捏捏肩。”
羅幼度笑道:“你呀,什麼身份了,幹這事?也不怕人說閒話……也罷,讓她進來吧!”
聽着推門的聲音,羅幼度看了一眼,這初春夜裡冷,熱水霧氣大,遠遠地看不清面貌,但身材頗爲妙曼。
他眯着眼睛,心知韓令坤不會給自己安排尋常貨色,不免帶着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