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倫王國信息傳遞速度並不算快,又是半個月時間過去,《基督山伯爵》的小說已經在全國的書店發售,但在諾頓這類發達城市話題性僅是還有餘溫。
季節正式進入寒冬,埃爾羅伊市隔三差五就下雪,整個城市鋪滿雪霜,路邊的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枝節甚是不好看,倒是街道看上去比以往還要乾淨幾分。天寒地凍,出來逛街的人自然少了很多,要說埃爾羅伊市還保持熱鬧的地方也不是沒有。
市中心火車站就是其中之一,每隔十多分鐘就有一輛蒸汽動力從這個火車站出發又或者進站,衣着得體的紳士和女士出入其中,大多數乘客都是因爲轉站而在埃爾羅伊市的市中心火車站短暫逗留,
雪還在簌簌得下,剛剛清理過的軌道上又鋪上了薄薄的一層。
“轟隆隆~”
隔着很遠,坐在候車室等待的人就聽到了蒸汽火車引擎沉悶的響聲,隨着火車靠近,輪軌運作的聲音越發明顯,整齊有序如同千百位工人同時掄起鐵錘砸向鋼板,小孩子們聽到這聲音就按捺不住好奇衝出去遙望突破風雪而來的火車,遠遠就能看到火車頭噴射出來的灰白色濃煙。
“嘎吱吱吱吱~”
火車進站,無論是火車上的乘客還是火車下等待已久的客人都迅速行動起來,前門進後門出,二十分鐘後這輛火車又載滿乘客駛出了火車站。
桑德拉一個人坐在露天候車室打着哆嗦,要不是她面前有一個車站供暖裝置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被凍死在這裡,她不是埃爾羅伊市的人,每天都要乘坐火車經過這裡去另外一個城市上班,爲此她的時間變得尤爲可貴,每天都要將兩三個小時時間交給火車,時間想要不寶貴都不行。
雖說天氣寒冷,候車的這段時間是她爲數不多的“休息”時間,車上可沒有給她休息的空間,她的家庭並不富裕,買到的車票都是屬於最便宜的“站票”,只有偶爾遇到好心的紳士給她讓位置時她才能在火車上休息會。
桑德拉小心翼翼翻開手裡的書,找到書籤翻到她昨天睡前看的那一段內容。
基督山伯爵正在向他的仇人費爾南行駛復仇女神賦予的權力,她愛極了這本小說,自從被同事介紹看這一本小說後她已經墜入這個世界不可自拔,即便上班時候腦袋放空想的多半都是《基督山伯爵》小說裡面的事。
豐富精彩的劇情令她不可自拔,精美的插畫讓她有更多想象空間,通俗易懂的文字結構讓她這個勉強識字的女人都能看懂。
《基督山伯爵》成爲她生活裡面不可或缺的調劑之一,她時常將小說裡面喜歡的句子摘抄下來,這些句子鼓勵這她從枯燥無味又辛苦的生活熬過來,賦予她更多的靈感與想象,她也在嘗試創作小說。
她看的入迷了,基督山伯爵的智慧以及行事果斷風格都讓她心潮澎湃,對比之前基督山遭遇的一切苦難,費爾南的結局越慘烈她越暢快。
“咔擦~!”
“這裡~這裡~停下!就是這個位置!一起用力!一!二!三!”
“好了。”
周圍的聲音變得吵鬧,桑德來被迫從專心看書狀態退出來,不耐煩尋着混亂的根源看去,那裡已經圍了一圈人看熱鬧。
工人們似乎在安裝一件規模不小的裝置,鑲嵌在牆壁裡面,外面還用玻璃保護住。
一塊白布!?
白布有什麼好看的?
桑德拉一臉煩躁收拾好物品找個更遠的位置坐下,她有些捨不得火車站的供暖裝置,但還有二十多分鐘她才能等到回家的蒸汽火車,在冰天雪地裡面什麼都不做等上二十分鐘那就太艱難了。
她翻開剛纔的書頁繼續看書。
不多時,越來越多的人從她身邊匆忙經過,她隱約聽到了有人用喇叭說話的聲音,不對,聲音的確很大,卻又不像是用喇叭喊出來的聲音,而是播放出來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
她擡頭再次看向那個發聲源,桑德拉頓時被嚇了一跳,剛纔還只是圍了一圈人,現在卻裡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泄不通。
人羣中,有什麼光芒在閃爍。
她好奇得靠了過去,拉了拉一位高個子男人的衣袖問道:“先生,請問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是埃爾羅伊市的人?”男人側過頭用微妙的目光看着她。
“是的,這和這件事有關係?”
男人語氣有些驕傲介紹道:“難怪你不知道,前幾天報紙上已經有刊登過,《基督山伯爵》被改編成一種新的表演模式,據說是什麼“幻影”,類似於投影畫面的方式。今天將會在火車站以及中心廣場建造宣傳欄,據說會免費播放一些有趣的畫面,同時還會播放《基督山伯爵》的宣傳片。”
說着的時候,內層的人海高呼不知,激烈的討論聲一浪接着一浪。
聽完男人的介紹,桑德拉扭頭看了看車站的大時鐘,距離她等的火車到站只有不到十分鐘時間,但她被剛纔男人說的話勾起了好奇之心。
男人說的很抽象,抽象到她無法理解的程度,然而實物就在面前,並且《基督山伯爵》這個名字有魔力一般牢牢吸引住她。
“應該來得及,看一眼,看一眼就退出來。”
她尋着光躋身過去,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泥土裡面行走,每一步都步履蹣跚,異常艱難,尋着光撥開最後一個人的身體,她的面前陡然綻放出璀璨的亮光,是因爲天色已暗,而她面前卻出現了光,桑德拉看到了奇怪的畫面。
一位模樣還算英俊的男性站在船邊瞭望遠方,男人容貌不算十分出色,神采飛揚的陽光氣質卻很難讓人忘記。
這時候一位船員來搭話,船員一開口桑德斯就愣住了,兩人的臺詞她再熟悉不過。
“愛德蒙船長和唐格拉爾!?”
劇情進展得很快,經過專門的鏡頭剪切,不同人物之間激烈的臺詞不斷交鋒,重申每一個角色的立場與利益,對話的重疊營造出一種針鋒相對的激烈氣氛。
愛德蒙船長被士兵帶走,屏幕漸黑,伴隨哐啷巨響,愛德蒙船長被關進入了牢獄,他用無辜絕望的眼神看着觀衆,發出憤怒的咆哮。
“在此度過餘生,一個人在這陰暗狹小的監獄,我本該迎娶梅爾塞苔絲,本該獲得幸福···”
“我明明是無辜的···無辜的···”
“那封陷害我的告密信!”
“誰是!到底是哪個卑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