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坐馬車來到普蘭交代給他的地址,同屬於埃爾羅伊市另外一條富人街,房子本身不屬於多豪華的類型。
他拉響了門鈴,一位傭人打扮的老婦人開了門帶他進去,哈維前腳剛踏進去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不算寬敞的走到橫七豎八堆放着書籍,原本能供三人並行的空間硬是被擠得容一人通過,還要隨時小心散落在腳邊的書籍。
通過走廊,哈維發現這間宅邸的主人可能真不是有意那麼佈置,連通往二樓的大廳周圍都堆放了一圈書籍,只有大廳中心的地毯剩餘少許位置,哈維目測這藏書量能比得上是小半個埃爾羅伊圖書館。
他還沒上樓,一位帶着老式眼鏡的中年人匆匆下來,看到哈維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略有遲疑和驚訝問道:“亞歷山大先生?”
亞歷山大是哈維用來寫《基督山伯爵》的筆名。
哈維不露聲色打量眼前之人,他穿着白襯衫和傳統揹帶褲,臉龐因爲不修邊幅顯得老態,總體還是給哈維一種知識分子的感覺。
“哈維·艾德里安,筆名是亞歷山大。”哈維帽子放在胸前微微欠身道。
“天啊,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好多,不敢相信寫出《基督山伯爵》的小說家竟然會是一位年輕人,我是史考特·亞當斯,這間宅邸的主人,非常榮幸能接待《基督山伯爵》的作者。”他下了樓梯熱情和哈維握手,倒沒有對哈維的身份感到懷疑。
兩人上樓,哈維發現他的審稿人普蘭也已經到了,三人在經過收拾的書房交談了一會,樓下又傳來了鈴聲。
史考特沒有下去迎接這位客人,粗略和哈維解釋情況,《基督山伯爵》真正的贊助人是一位名字叫做艾富里·赫特的珠寶商人,他也是屬於中介。
很快哈維就看到了這位贊助人,一位身材略微肥胖,面容和藹的中年男性,較爲顯眼的特點就是那一頭頗爲滑稽的地中海髮型,不帶帽子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隨時都能將人逗笑。
“天啊,你可真年輕!”
得知哈維的身份,艾富里熱情握住哈維的手發出和史考特一樣的驚歎,哈維良好的形象起了作用,這段時間他的屬性面板增加以至於精氣神都如同換了一個人,尤其是身上淡薄知性的氣質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文化工作者的身份。
這次聚會就只有四人,都到齊了史考特才吩咐下人準備午餐,他最高興趣的莫過於哈維將《基督山伯爵》的小說原稿帶了過來,裡面肯定有《倫納德出版社小說合集》未刊登的部分,一想到如此他們兩人都有點躍躍欲試。
史考特按耐不住好奇說道:“艾德里安先生,請問現在我們能否看一看您帶來的小說原稿?我是說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小說劇情。”
“當然,這就是我將它們帶過來的目的。”
身爲審稿人的普蘭聽着他們的對話心裡有些忐忑,時間緊迫他來不及審稿,哈維會寫出一份什麼東西他心裡也沒有底,萬一後續劇情一團糟,這次拉贊助也就白忙活了。
史考特和艾富里分別帶上一副白手套,如同面對珍寶小心翼翼將原稿從文件夾裡面取出。
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是雪莉爲《基督山伯爵》繪製的封面,一幅愛德蒙船長與基督山伯爵同在的封面,左下角是主角愛德蒙蒙冤入獄時期的狼狽狀態,穿着破爛的白色囚衣癱坐在陰暗牢房的角落,目光死氣沉沉。右上角是穿着一身高檔西裝,面容英俊儒雅的基督山伯爵,依稀看到曾經愛德蒙船長的輪廓,他臉上的笑容陰沉而癲狂。
封面的右側寫着書名——《基督山伯爵》
“哦!”艾富里發出一聲驚呼,瞪大眼睛來回看查看封面,許久才擡頭有些不確定問道:“艾德里安先生,畫裡面的就是基督山伯爵?”
“是的,這是我讓一位畫師朋友繪製出來的封面圖,她的畫技讓我驚歎不已。”
“的確,這幅畫可真奇妙,和傳統素描風格完全不同,陰影部分的手法又不完全屬於簡筆畫,效果卻出人意料的好,她肯定是一位大師級別畫家。”史考特盯着封面稱讚道,這是地球現代插畫和漫畫行業數百年積累的經驗成果,每一處細微的效果都是經過畫師千錘百煉。
“也不是,畫畫只是她的業餘愛好。”哈維輕笑一聲,來到兩人身邊爲他們講解小說原稿內容:“這份原稿共四十一萬字,是《基督山伯爵》預定的上半冊全部內容,涵蓋之前在《倫納德出版社小說合集》連載的二十多萬字,全部內容又重新修整了一次,我個人來說相當滿意這份成果。”
“四十萬!”
艾富里和史考特高興壞了,多了接近一半的字數,這意味着他們可以一整天沉迷進那奇特而精彩的小說世界裡面。之後兩人粗略翻看《基督山伯爵》內容,看了前面一些已經刊登過的部分,另外還找出了所有插畫一一審閱。
“這位就是梅爾塞苔絲嗎,雖然感覺畫風有點怪異,但她可真漂亮。”艾富里忍不住用手撫摸插畫上的人物,每一個人物的神態、衣服都畫的無比細膩,盛裝打扮的梅爾塞苔絲又刻意用較爲柔性線條描繪,於是她的貴婦形象躍於紙面,彷彿真正看到一位氣質柔婉高貴的貴婦,哈維這才發現梅爾塞苔絲氣質其實就是雪莉的貴婦版,這畫還是他指導雪莉畫出來的。
細細品鑑一番,艾富里戀戀不捨整理好手裡的小說文稿對哈維說道:“艾德里安先生,您的作品真的是太精彩了,我決定現在還不是翻閱它的時候,因爲我覺得欣賞這一部優秀的文學作品必須花費大量時間,我甚至都不願意錯過上面的每一個詞語。”
普蘭神色稍定,站出來微笑道:“赫特先生,您大可放心,明天我們就可以先讓出版社印刷幾份,您將會是第一個看完《基督山伯爵》的讀者。”
史考特聽了連忙插嘴道:“請務必算上我的一份,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四人相視而笑。
接下來聚餐的氣氛非常融洽,艾富里粗略翻完了《基督山伯爵》,投資出版的事情就徹底敲定下來,資助方艾富里·赫特獲得百分之二十的總收益,原本自費出版需要的錢不算非常多,在珠寶商人眼裡更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因而他要求分的的利潤額並不算高,比起錢他更加在乎小說本身。
普蘭身爲中介人以及審稿人身份能獲得百分之十的總收益,哈維個人則持有百分之五十的總收益,餘下的利益基本分配在亂七八糟的地方上。至於將《基督山伯爵》介紹給艾富里的史考特則從艾富里那邊獲得抽成。
四人一直約談到下午,所有出版事項基本都敲定下來並簽訂了合同,哈維讓普蘭將《基督山伯爵》的小說原稿送到出版社。
他給普蘭的小說原稿也不算是原稿,真正的小說原稿送給了戴安娜,其次哈維手裡備份一份,所以不用擔心弄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