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霧嵐未散,香氣怡然,令人忘俗。只是結合着其中情形,什麼怡然、忘俗,都要變了味道。
幃帳在花娘子摔到牀上時,有半邊散落下來,隔去小片燈火,在牀榻上形成一片暗影,恰是將擁被坐在牀頭的病弱美人擋着,而陰影的邊緣,花娘子螓首埋在帳後,卻恰是將光赤的肩背,徹底暴露在燈火之下,似因驚悸緊張而生出的細密汗珠,閃耀着珍珠般的色澤。
鬼厭嘖嘖連聲,一隻手便在花娘子滑膩的背肌上摸索,另一隻手則往下去,三兩下便解開了她腰間的繫帶,細紗薄褲順着腿兒往下滑落。
花娘子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只能任美好的身子受辱,可她心神卻是如冰雪般冷靜,有條不紊地探究之前受制的緣由:
“此人魔功,怎地比傳說中,還要詭譎莫測?似乎……似乎已經直指形神源頭,再無尋常法門的窠臼!”
鬼厭不知道花娘子的心理活動,他如今興致極好,上下其手不說,還玩起了花活兒。
“啪”地一聲,卻是花娘子曲線渾圓的雪股遭了重重擊打,低呼聲從她喉嚨深處迸出來,還帶着驚悸壓抑的顫音。
不知何時,她的心神肌體又恢復同步狀態,卻無論如何都翻不過鬼厭的手掌心,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很難成形。
似乎鬼厭的手中帶着無形的套索,不是鎖住她的頸子,而是鎖住了她的思維。只能在一次次低呼呻吟中,在榻上扭動掙扎,將成熟女子的體態風韻,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扭動間,卻是與幃帳後的陸素華眸光交錯。
大約是摔在身上的花娘子撞擊,再加上不忍心見到同伴的狼狽情狀,陸素華劇烈地咳嗽起來,連腰都折下去,本就微亂的鬢髮垂落,遮住她的眼神。
就這麼一個交錯,花娘子卻是品出了許多意味兒。
陸素華眸底深處,殺意凜冽,可是,更多還有謹慎。
她一個劫法宗師,有着境界上的絕對優勢,對一個色迷心竅的鬼厭,作出這種態度,可不只是因爲重傷未愈之故。而是鬼厭的表現,值得她這麼做。
縱然現身以來,鬼厭表現的完全是個色中餓鬼的模樣;縱然花娘子心有顧忌,未能發揮全力,但受制也太過容易!
制住花娘子的這幾下手段,都是直指形神源頭,且簡單利落,沒有半分散漏。
花娘子從自身的境遇出發,分外能體會其中玄機。
她姣好的身子,如今還沒有徹底淪陷,可神魂層面,卻早被劍及履至,挑個了潰不成軍,已經到了念頭生髮都不由人的地步,分明就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扭曲,如果鬼厭樂意,她可能頃刻之間,就變成渴求無度的花癡。
如今之所以還沒有變成那樣,只是鬼厭樂意而已。
雖然她無法控制這一切,但一點隱藏在最深處的核心念頭,始終靈明不失,故而更能“看”得更清楚。
也更忌憚!
天始地終難尋覓,心根念枝身不離。藤羅密織蔥蔥樹,一元初始萬象新。
在《三際經》中,專門講解神通法力的《現在賢劫經》中,有此描述。便是述及形神根源之地的奧妙。
雖是有經文明示,但能夠探及此根源之地,並完全駕馭的,教中除了菩薩以外,也只有掌教纔有此能力!
鬼厭何德何能,竟能與此二位並列?
如今事態已經很被動了,縱然她靈明始終不失,可再這麼下去,定然會淪落到“心不由己”的地步,一些深藏心中的秘密,也會被翻.弄出來,到那時,才真叫麻煩!
此時,花娘子臀上又捱了一記,她在低啞的呼聲中,勉力回頭,嘶聲叫道:“魔頭,論劍軒佈陣於外,專門要將你捕殺,你這樣肆無忌憚,必然難逃一死!”
這是永保清明的核心念頭,勾動的一點兒變化,因勢利導,最是符合當前的局面,也是要分鬼厭之心。
她的聲音很大,似有呼救之意,但外間並無絲毫動靜。
這點兒隔音的小手段,對鬼厭來講,根本不值一提。
鬼厭明知她的目的,卻是半點兒不惱,反而呵呵發笑,伸手按着她的頸子,將她重重按回榻上,臉面直埋進鬆軟的被褥裡:“多謝美人兒關心,道爺既然能走得了第一次,就能走得了第二次!如今你還是想一想,怎麼樣侍候,才能讓道爺高興,興許還能保全性命……至於這一位!”
他語音稍頓,綠慘慘的眸光穿透了幃帳的陰影,將病美人的面容看得清楚,繼而嘖嘖連聲:
“至於這一位美人兒,當真是我見猶憐,可惜病中體弱,怕是禁不住道爺的攻伐了!也罷,算你命苦!”
聽到鬼厭的話,花娘子前所未有地掙扎起來,不顧還被壓在被褥裡,嘶聲怒罵:“鬼厭,你有種就衝着我來……你也是六慾天魔,長生中人,欺侮重病之人,你還有沒有點兒格調臉面?”
姐妹情深的姿態,令人動容。
鬼厭卻是看得哈哈大笑,大概越是如此,越讓他興奮。他騰出一隻手來,去碰榻上病美人的面頰,卻被躲開,只是帶開了髮髻,只見發幕如瀑,傾瀉而下。似乎也是憐惜纖纖弱質,與幃帳中幽暗的陰影一起,掩去那清柔纖弱的面容,提供一點兒微不足道的保護。
人動影動勝似畫裡,意動心動疑在夢中。
此情此景,着實動人,讓鬼厭都呆了一下,才記得再探手向前,去碰美人兒的面頰。
這次,美人兒終於躲避不得,被碰個正着,也終於抵不過鬼厭吃人一般的綠焰魔睛,眼簾垂落。
似懼似羞,似悲愁又似絕望,卻是最能勾動男子暴虐征服之慾望,更別提指尖那細膩冰涼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鬼厭咧嘴發笑,暫時拋了花娘子,欺身到帳中,湊上臉來,要強行親個嘴兒。
頃刻,兩人吐息可聞。鬼厭叫一聲“好香”,再往裡探,眼看要“得嘴”,眼睛倏然大睜!
無光無聲,只有一道冷意,像是擇人而噬的毒蛇,從他下襠處躥起、上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