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解救懷安公主

公元967年。凌徹胞妹啓賢公主凌雲欽之女凌薇薇從小開朗好動,不滿整日憋於一座城市,故常私自微服出遊,去大渠皇城——新都周遭的州縣見識了一番,並結識了一些喜好玩樂的江湖人士,她聽到一處名爲離岸地的草地頗爲好奇。離岸地屬於讓州轄地,地處大渠西南邊境,正是大渠和南鹿國的分割地帶,它東部極其平坦,西部則充滿着危險的沼澤,一旦掉入被流沙吸附無人施救時生還的機率就太小了,並且沼澤地夜間常有蟒蛇出沒,賞景的人在東部便可,但是愛探險的人總喜歡去西部見識見識。凌薇薇自然想去一探究竟,但都一點邊也沒捱上,其實她偷偷出去啓賢公主都會知道,只是啓賢公主寵着她,知道她耐不住煩悶,所以每次都只是派人悄悄跟着保護,離新都近一點還好,一走太遠就將她捉回來,所以薇薇自始至終也去不了離岸地。

終於在凌薇薇的軟磨硬泡一月有餘之下,啓賢公主答應了,當然有條件,她要一起去並且帶的護衛多達一千。

凌雲欽封號啓賢公主,其夫君爲其表哥凌運,他們只有薇薇一個女兒。凌徹與凌雲欽從小感情極好,她又只有一個極其疼愛的女兒,所以凌徹特封薇薇爲懷安公主,待她如自己的女兒一般。凌薇薇之前啓賢公主曾懷孕兩次,第一次胎兒在腹中不過待了兩個月,第二次爲一男孩,但是剛出生一個月就生了重病夭折了,凌運心疼夫人不想要孩子,但是啓賢公主又極想要一個有自己血脈的孩子,所以兩人在生下薇薇之後悉心養育,不再要孩子。凌運是大渠大將,五年前爲抵禦來犯敵軍戰死沙場,啓賢公主痛不欲生,甚至企圖自殺。凌徹將凌運厚葬,並提出爲妹妹再尋駙馬,但是啓賢公主的心裡不可能再容下一個人了。

幾日之後,啓賢公主一行人到達讓州,讓州刺史周金巖早已派兵迎接。路上奔波着實勞累,所以他們在刺史府歇腳了一日才動身前往離岸地,刺史府距離離岸地乘坐馬車一個半個時辰。

馬車走着走着路過了幾座房屋,幾片小田地,幾戶農戶,房屋的背後是一片的綠油油,這便是離岸地了。薇薇他們在遠處時便已經發出感嘆,真正進入之後依然被完完全全地震撼了,這片草地一望無際,草地的另一邊似是與天空接壤,彷彿一直走下去接着就能踩在雲朵之上,而此時的天空似乎也在配合着這景色,天空湛藍,幾朵雲鑲嵌其中增添了幾分柔美,綠、藍、白是如此美妙的顏色搭配。地上的小草嫩綠而有生命力,你一踩上去它就彎了腰,但是你的腳一擡起它就馬上又昂首挺胸了,這似乎與土壤有關,扒開小草你能發現這裡的土壤不僅格外柔軟,顏色還比其他地方的土壤顏色要深,土壤與小草相輔相生,它們是最適合彼此的,此時有一股泥土和小草混合而出的氣味,不刺鼻,是清新甘甜的。

薇薇歡呼着在草地上奔跑,一路跑一路嗅着這清新的空氣。離他們馬車不遠處還有幾個人結伴騎着馬在草地上悠哉遊哉地晃着。啓賢公主怕薇薇跑遠了遇到危險,就讓護衛把她叫回來。薇薇抱着啓賢公主的手臂,高興地說到:“母親,這裡好大呀!我剛剛跑着跑着感覺自己都要飛起來了。這裡的空氣也是我聞過最甜的了!母親要不要跟我一起跑起來呀?”

啓賢公主說到:“我可老了跑不動了,你自個兒玩吧。但是等下不許再跑那麼遠了,我剛剛都看不到你了。”

薇薇遺憾地說到:“那好吧。”隨之眼珠子轉溜了一下,說到:“那女兒也自己一個人去西面就好了,護衛母親留一半我帶走一半,怎麼樣?”

啓賢公主看似重重實則輕輕地拍了她的腦袋一下,說:“別跟我這耍機靈,來之前可說好了不許去西面,縱使白天沒有蟒蛇出沒,也處處都是掩藏在草地之下的沼澤,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可是誰都拉不上來。難道還要他們一個個賠上性命幫你試地?”

薇薇喪氣地說到:“我就是好奇嘛,不去就不去。”

待了一個時辰之後,薇薇也累了,所以晚上他們便回到了刺史府休息。可是半夜的時候薇薇偷偷溜了出去,騎上快馬,一個人前往離岸地,她就不相信這次還不能進入西部見識見識,見識完了之後還要跟她那些江湖好友炫耀自己來過此地探險了呢。

薇薇到了離岸地西邊,騎着馬慢慢地往裡面走。今晚天空算是亮,星星鋪滿,月兒彎彎。薇薇剛進入一會兒四周都很安靜,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所以心想那些傳言不會是唬人的吧?但是突然馬兒撕叫一聲,開始亂蹦起來,原來有一條蟒蛇不知何時靠近,此刻正纏着馬兒的後腿,馬兒掙扎不停,一頓亂跑亂踢,薇薇用盡全力也無法控住住它。沒幾下,馬兒便支不住倒地,薇薇從馬上滾了下來跌坐在地,周圍又多了好幾條蟒蛇,幽幽地向她爬近,這些蟒蛇蛇皮青黑色,上面的紋路錯綜複雜,蛇身竟與人身一樣粗,眼睛泛着幽幽的兇光,可怖至極。薇薇害怕極了,但是從馬上掉下來之時卻是扭到了腳,再加上心裡極度恐懼,竟是連站都站不起,她只能坐在地上拿着劍亂揮。

最近的一隻蟒蛇突然急速前進挺身甩掉了薇薇的劍,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對着薇薇的臉準備一口咬下去,薇薇已經被嚇的不知動彈,只睜眼恐懼地看着面前大蛇的血口。眼看人兒就要遭殃,這時候忽然從另一面射來一隻箭,準確地命中了這隻蛇,蟒蛇嗚咽到地,很快第二隻箭射過來了,卻是射在地上,然後發出一種極香的氣味,周圍的蛇似乎害怕這種氣味,紛紛逃走,而地上那條被射中的蛇蛇身微微動了兩下,頭擡了一下就死過去了。

薇薇稍微鎮定下來,然後向箭射來的方向看去,看到有一女子正從馬上下來,向她走來,薇薇剛受過驚嚇,加上此時是夜晚,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出她身形高挑,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清冷很鎮定,似乎絲毫沒有被剛纔的巨蟒所嚇到。

女子走近她,先介紹了一下自己:“我叫公樑峻,是長樂縣縣令的女兒。姑娘可有哪裡傷着?”

走近之後薇薇藉着月光能夠較爲清晰地看到她的臉,她臉是瘦削型的,如同她的身形,鼻子高挺精緻,嘴脣不薄不厚,瞳孔淺色,眼神不憂不喜,沒有光芒也沒有懼色,即使在問話的時候臉上也是沒有什麼表情,如此看着她應該是沒有上妝,可是皮膚卻沒有任何瑕疵。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月光的關係,她的膚色極白,卻是慘白的,看她的表情和眼神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所以臉也不是被嚇的慘白,可能天生就是這膚態吧。

薇薇本盯着她看,現在回過神來,答到:“感謝公樑小姐救了我!我還好,但是剛剛從馬上摔下來,左腿好像扭到了。”

公樑峻稍微看了一下,說到:“你先忍一下,我先給你正正然後帶你去醫館。”

薇薇嗯了一聲,公樑峻使了一下勁,然後薇薇動了動腳好像沒事了。公樑峻又說到:“此地危險,我先扶你起來,我的手法不是很好,所以我們去最近的醫館看一下,過後我再送你回家,長樂縣有一家醫館夜晚也是開門的。你的馬兒應該是死了,明早我再帶人來收拾一番。”

說着公樑峻扶薇薇起來,然後攙扶到自己馬兒的馬背上,隨後兩人共乘一騎走出離岸地。鑑於薇薇有傷,所以公樑峻騎的慢,此地她熟悉,騎的慢也能確保她們不再遇到危險。

馬上,薇薇說到:“不用去醫館了,能麻煩你送我去刺史府嗎?那裡有我自己的大夫。”

刺史府?公樑峻想起了從父親那裡聽到的最近新都的啓賢公主母女要來讓州遊玩,那想必這位就是年輕的懷安公主了,於是恭敬到:“原來是懷安公主,失敬。”

薇薇笑道:“你救了我我應該感謝你,你與我一同見我的母親,到時候想要什麼獎賞隨你說。”公樑峻既然是縣令的女兒,那知道她們來讓州也是正常的,所以薇薇也不會有什麼懷疑。

公樑峻答到:“如此,先謝過懷安公主。”

薇薇稍稍有點驚訝,以前見過的人都是會先推辭一下獎賞,說什麼爲公主效力是應該的,她卻一下子接受了,可能是真有什麼事吧,倒讓人很好奇她會要什麼獎賞。

沒一會兒薇薇又開口:“公樑小姐能陪我多說說話嗎?現在周圍好安靜,我總感覺會再遇到什麼危險。我喜歡說話,有人說話我就不會害怕了。“

公樑峻:“好。不過公主放心,我定會把你平安送到刺史府。“

薇薇:“你這麼晚了怎麼會一個人來到這裡?剛纔箭上是什麼香竟然能把蟒蛇趕走?”

公樑峻:“今晚出來散散心,因爲近來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情。離岸地的蟒蛇十分兇猛,一般的驅蛇香它們不害怕,我們長樂縣是離離岸地西部最近的一個縣城,所以有一種特製的驅蛇香對其有效,我剛剛便是用了這種香。“

薇薇好奇:“難以解決的事?待會兒你向我母親說,只要不涉及到當今陛下,那沒有什麼事情是她解決不了的。我剛剛說到獎賞的事情你想到的就是這個?”

公樑峻:“是。”

薇薇又笑到說:“沒事,你可以多要些獎賞,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公樑峻輕輕地應了一聲。

天微微亮之時,公樑峻帶着薇薇來到了刺史府。啓賢公主早上很早不知怎麼的就醒了,可能是昨日薇薇吵着要去離岸地西部兩人鬧得有點不愉快,總感覺她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立馬從牀上起來去薇薇的房間查看,一推開門發現薇薇根本不在房內,婢女和護衛嚇的跪在地上,一婢女阿玉顫顫巍巍地說到:“懷安公主昨日讓奴婢們去外面守着,還說累了一天想睡個好覺,讓我們不必進去看免得吵醒她。我們想着這是在刺史府又有重兵把守,肯定不會出什麼事,所以昨晚就、就、就……”阿玉已經害怕地快要哭出來了,她害怕自己受懲罰,也是真的擔心薇薇的安危。

官家大小姐貴公子更何況是皇女晚上睡覺肯定是有人守夜的,有些家族習慣讓奴婢在外面守,有些則會站在房內屏風外,但是如果站在房外,也會每隔一個時辰或者兩個時辰進去看一眼,以防主子出事或是主子有什麼需求。薇薇很多時候都讓下人們在外守着,所以大家夥兒見怪不怪。

啓賢公主想了一下,薇薇常出門遊玩還與一些江湖人士關係頗好,會一些三腳貓功夫更會一些“歪門邪道”,肯定是昨晚翻窗趁護衛們換防的時候出去了,她昨日一直嚷着要去離岸地西部,那麼現在一定是跑到那裡去了,於是大聲吩咐到:“都給本宮去找,離岸地西部,找不回來你們的腦袋一個也留不住!”

婢女和護衛們連忙行動起來。周金石剛得到消息立馬過來向啓賢公主賠罪,然後帶着衆多兵馬出門尋找。

可是他們剛剛出府沒走幾裡,就瞧見了一匹毛髮烏黑的馬緩緩地過來,背上還載着兩個人,前頭的那個人不正是懷安公主嘛!衆人驚喜,可算沒事,馬上迎了這馬進府。

進了府內,薇薇在奴婢們的攙扶下下了馬,公樑峻隨後輕輕一躍從馬上下來。啓賢公主趕快過去把薇薇上下檢查了個遍,口中擔憂到:“你嚇到我了!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薇薇見到母親忍不住抽噎了幾下:“母親,我沒事,左腳扭了一下不過現在沒什麼事了,待會兒讓太醫再瞧上一瞧。我去了離岸地西部,碰到了很多條大蟒蛇,我好害怕,多虧這位公樑小姐救了我。”說着轉身將公樑峻拉了過來。

公樑峻微弓了一下上半身行禮:“見過長公主,我是長樂縣縣令公樑瑾的大女兒,公樑峻。昨夜外出恰巧碰到懷安公主遇蟒蛇襲擊,於是以香驅蛇,並帶懷安公主回來刺史府。”說完也向周金石鞠了一躬。

周金石見過公樑峻,看到是她救了薇薇不免皺了眉頭,他一向不屑公樑瑾,甚至刻意打壓過,這次薇薇是在他的府上悄悄外出,卻是被公樑瑾的女兒救了,等下不知道啓賢公主會不會要懲罰自己獎賞公樑家。

啓賢公主是瞧見她倆一起進來的,但是後面只顧着擔心薇薇了,這下總算冷靜了,慈愛且感謝的語氣說到:“多謝公樑小姐救了我女兒,想必現在很累了,是否先安排你內屋歇息一下?”

公樑峻:“多謝公主好意,只是我等下便要回家看妹妹了。”

薇薇一邊又拉起公樑峻向正廳內走一邊說:“那先進去喝一口茶吧。”

正廳內,啓賢公主位於上座,抿了一口茶緩緩說到:“公樑小姐既然救了我們家薇薇,這是救命之恩,本宮必定要好好感謝你,說說看,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獎賞?不管是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這是救命之恩,薇薇又是唯一的寶貝女兒,所以對啓賢公主來說,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不管公樑峻提出什麼都要滿足她。

公樑峻突然從座位上起來啪的一下重重跪在了地上,雙手撫地,額頭也幾乎要碰到了地面,說到:“我確實有一個請求,是關於自家妹妹的,望公主殿下能夠幫助我。”

啓賢公主沒想到她突然跪了,忙說到:“公樑小姐不必行此大禮,起來說話,你妹妹的事我一定幫忙。”旁邊的薇薇連忙將公樑峻扶了起來。

公樑峻站於下首說到:“我妹妹名叫世嫵,一個月前中書侍郎林魏之子林川來到讓州遊玩巧遇了世嫵,便要納她入門做小妾,婚禮在一個月後舉行,我妹妹才十七歲,不喜歡林川更不想與家人分離嫁到那麼遠的皇城去,她不想嫁,可是我們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敵不過三品官員中書侍郎。還望公主殿下救我妹妹,撤了這樁婚事。”公樑峻說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薇薇聽到這等事還沒等母親說話,就先氣憤地說到:“什麼芝麻大點的中書侍郎之子,也敢強搶女子?你放心,這事交給我們。”說完薇薇還十分仗義地拍了一下公樑峻的肩膀。薇薇本是好心,但是她沒想到她說中書侍郎是芝麻大點的官,那公樑瑾這個縣令豈不是更是什麼都不是,公樑峻心還是沉了一下,不過知道對方是好意,過於追究那就是自己心胸太狹隘了。

啓賢公主對這種事也很不平,她是個同理心很強的人,皇城貴族人士也是發生過這種事的,再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是待出嫁的年紀,就更要救這位世嫵小姐了,所以慢慢說到:“公樑小姐放心,本宮今日就寫信給陛下,讓他下旨撤了這樁婚事,並且昭告天下你們公樑姐妹以後婚姻自主,誰也強迫不得。只不過,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你畢竟是救了薇薇的性命,所以你儘管再提幾個獎賞。”

周金石站在一旁心想不妙,這公樑峻不會提她父親的事,讓她父親升官吧?這公樑瑾可千萬不能騎到他頭上。

公樑峻謝到:“多謝長公主,多謝懷安公主,我與妹妹感激不盡,只是我只救過懷安公主一次,那便也只能要一個獎賞,一抵一,不敢有過多的奢求。”

啓賢公主繞有深意地看了公樑峻一眼,輕輕笑了一下說:“公樑小姐每件事情都算的這麼清楚嗎?很好的品質,不貪婪,本宮喜歡。”

周金石這下可鬆了一口氣。

薇薇在一旁附和到:“我也喜歡!那我要跟公樑小姐一起玩幾天。”

啓賢公主嚴肅到:“不許,你這次可是鬧了大事,我們收拾收拾,兩日後便啓程回京,你這幾日只許待在府內,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薇薇氣鼓鼓地跺了一下腳,隨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馬,對啓賢公主說到:“母親,我的馬兒還被大蛇咬死了!”

公樑峻在一旁說到:“蟒蛇兇狠,食肉無度,那馬兒想必已經被吃幹抹盡了,我待會兒回縣裡讓父親派幾個衙役過去收拾一番吧。”

啓賢公主:“公樑小姐對此地熟,那就有勞公樑小姐了。“

薇薇對這匹馬還是比較喜愛的,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很傷心,現在抹了抹眼角之後將公樑峻送出府。送走人之後回頭一下子栽進啓賢公主懷裡,撒嬌到:“母親,那個大蟒蛇真的好嚇人,蛇身和我的身體一樣粗,張口能把我的腦袋一整個吞進去,多虧了公樑小姐,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啓賢公主摸摸她的頭:“幸虧你這回命大遇見了公樑小姐,以後還敢不敢自己一個人幹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薇薇趕忙到:“不敢不敢,以後一定要和很多人一起去。”

啓賢公主微氣地拍了一下薇薇的手:“你還敢去!可氣死本宮了。”

薇薇一下子彈開,跑進自己的房間裡。啓賢公主在後面無奈,但只是吩咐了隨行御醫去看一下薇薇的腳,以免留下什麼後遺症。

不日,大渠皇帝便下旨撤了林川與公樑世嫵的婚事,並詔令天下日後長樂縣的公樑姐妹婚事自主,誰也不能強迫,否則就是殺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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