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李雅珊聲音着急甚至悲哀絕望地喊了一聲,她想去搶下自己父親手中的槍,但卻又不敢有絲毫動靜。
自己父親沒打開保險的槍她敢搶,可現在保險已打開槍口還對準了陸毅,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一不小心就發生擦槍走火。
咕咚。
被槍口正面指着的陸毅嚥了嚥唾沫,身體的腎上腺激素在瘋狂飆升,渾身的肌肉也在不斷細微地顫抖,這是感受到生死威脅時身體的本能反應,就算他在強作鎮定,可雙眼還是不受控制的涌起了恐懼。
李宏放手舉着槍,目光冷靜地看着陸毅,這是經歷了南越戰爭在實戰的血與火中磨礪出來的本能。
作爲一名合格的軍人,當你在戰場上拿起了槍,冷靜纔是你真正的籌碼。
心中的怒火冷靜下來,李宏放腦中閃過一個個念頭,又瞥了眼旁邊女兒着急絕望的神情,最終還是抑制住一槍把陸毅崩了的衝動。
“混賬玩意!”
把槍收回來關掉保險,李宏放冷哼一聲,轉身向外面走去。
呼!
陸毅和李雅珊兩人同時癱軟坐了下來,深深呼了口氣,陸毅轉過頭對直接坐倒在地上看向自己的李雅珊說道:“去看下李叔吧,我沒事。”
這個時候,密密麻麻的冷汗才後知後覺地從他額頭上還有背上沁了出來,不到幾秒鐘就沾溼了衣服。
“嗯。”李雅珊坐在地上緩了幾秒鐘,點點頭起來向李宏放離開的方向追去。
看着李雅珊向他父親追出去,依舊感覺渾身無力的陸毅看着拿過紙巾要給自己擦汗的林教授,苦笑說道:“小夢,你說我是不是很渣?”
別看剛纔李宏放已經快怒不可遏,他也正面感受一波被槍口指着額頭的生死危機,但實際上心裡最難辦也最絕望的卻是李雅珊。
一邊是自己的父親,一邊自己愛的人,當李宏放拿着槍指向了陸毅的額頭時,可想而知當時李雅珊內心是何等的崩潰和絕望。
“嗯,確實是很渣。”
林教授沒說話,臉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幫陸毅擦乾臉上的汗珠,反倒剛去陸毅房間衣櫃拿了一件打底衫的張晴把衣服扔他身上,冷漠說道:“冬天天氣冷,把裡面溼了的衣服換一下。”
面對不再乖巧聽話的林教授以及明顯生氣了的張晴,陸毅苦笑一下,搖頭拿起衣服向洗手間走去。
......
“爸.......爸!”
外面,羊城臨近春節北風在呼嘯,李雅珊追上了帶着兩名警衛埋頭往前走的李宏放,喊了幾聲沒聽到迴應後伸手拉住了自己的父親。
被拉住的李宏放也停下了腳步,示意兩名警衛走開,隨後從口袋中拿出煙點了一根,一邊咳嗽一邊抽了幾口。
“別抽了,您肺不好!”看到李宏放咳嗽,李雅珊連忙伸手奪下他手中的煙,
在幾十年前西南邊境的那一場戰爭中,一顆爆炸的炮彈給李宏放的右肺送了兩快彈片,雖然及時搶救過來了,不過也算留下暗傷,隨着年齡的增長右肺機能明顯差了許多。
“唉......兒大不由娘,女大不留家啊。”
看着被女兒踩滅扔進垃圾桶的香菸,李宏放挺直的背有些佝僂下來,整個人彷彿瞬間老了幾歲。
“爸......”李雅珊瞬間淚目,哽咽道:“我以後一直都是您女兒,不會嫁人的,那混蛋想全都要,他不會想結婚或者說不敢結婚。”
“值得嗎?委屈嗎?”
李宏放認真地看着自己女兒,鄭重的說道:“不管他是誰,我李宏放的女兒都不需要這麼委屈!”
“這事情哪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李雅珊淒涼一笑說道:“至於委屈,今天過後那混蛋怕我們離開他,在我們面前將會越發放低自己的地位,有什麼委屈趁這段時間發泄出來就好了。
而且爸你認爲除了他我還能找到其他更好的男人嗎,或者能找到一個在我面前能自信平等面對的男人嗎?難道女兒真的一輩子孤獨終老?”
在今天之前,其實不管是她,還是張晴,林夢,她們都在看陸毅怎麼選擇,等陸毅怎麼選擇。
雖然她們已經隱約猜出了陸毅心裡面那個想全都要的王八蛋想法,所以纔會一直拖着在裝懵作傻,可感情這事情誰又能說得清理的清。
喜歡愛一個人是說不清的,這纔是感情。
就算從思維的理性角度、從生理的本能角度去看這個問題,她們維持目前的情況也是最恰當的選擇。
對林夢張晴這樣的妖孽天才,對執掌整個明日集團的李雅珊來說,以她們現在的社會地位和成就,真要在正式場合大部分同齡男人在她們面前說話都要磕磕碰碰。
就算偶爾有幾個內心強大或者站在社會上層能淡然自若的男人,大家也根本沒法共處,雙方完全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大家的思想,思維,以及智商都不在一條線。
這是思維價值觀的角度,從生理本能的角度......其實人類漫長進化史上遺留下來的本能,女性的擇偶標準都是偏向強大的男性。
哪怕這些年來女權覺醒,甚至誕生了喜歡養小奶狗的極端女權主義,但當一個真正有魅力有社會地位又很man很帥的男人去撩她時,內心的浮想聯翩也是會抑制不住。
而人類進化歷程留給男性的擇偶標準則是傾向於繁殖價值比較高的女性,也就是那些漂亮基因優秀的,身體健康的,最重要的是這個女性要比自己“弱”。
爲什麼?因爲在古人類部落中男人的主要任務是狩獵和保護弱小。
人類進化過程中時刻就有可能遭遇危險,要是女性比男性強,請問古男人還怎麼保持奮鬥的精神和充足的精力去保護自己的女人?
女性就算再強大到了懷孕期也會變成不堪一擊,要是那時候她挑選的男人不夠強大,在自己懷孕期間也會無法保護自己,一旦遭遇危險那就是男女一起死。
自然選擇優勝劣汰,在人類漫長的進化歷程中,那些古人類女權主義者和古人類吃軟飯者幾乎都死絕了,基因很難傳承下來。
最終保留傳承下來的基因,幾乎都是女性擇偶標準偏向於強大男性,男性擇偶標準偏向了繁殖價值高和比自己弱小的女性。
這也是爲什麼工廠女普工易嫁,女白領相親困難,女博士女高管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伴侶都不行的最根本原因。
當女性達到一個高度,她面對的選擇就會越發少,對她有想法的男人也會越來越少。
既然無法離開,擺脫不了那混蛋的吸引,那這事情還能怎麼辦?也只能罵一聲陸毅混蛋了。
爲了所謂的女權尊嚴,就去換一個在自己面前說話都要磕磕碰碰的男人,去換一個連自己思維和想法都跟不上的男人,這纔是真正的石樂志,纔是真正的委屈自己。
真一人單身到終老,這聽起來很浪漫,也很現代。
但當夜幕來襲,風吹動窗簾,屋裡只有你一個人的時候,感受下那一份孤寂或許你就會清醒一點。
當年老體衰一個人躺在病牀上,卻不得不討好自己花了大價錢請的護工,懇求她把粥吹涼一點再喂自己,然後你轉過身看着旁邊的子孫孝順,看着同樣年老的病友臉上那慈祥欣慰的笑容時,或許那時候你纔會真正明白什麼叫追悔莫及。
李宏放沉默了,手顫抖的從口袋中再拿出一支菸點着,神情充滿了後悔。
“當初你說要來羊城上學我就應該阻止的,那時候讓你去上京多好。”
煙沒抽,就嗅一下煙味,他知道真要抽肯定又要被搶。
“這事情你先別告訴你媽,我來跟她說,她這兩年身體不好我怕她接受不了。”
良久,李宏放才把手中的煙扔地上用戶踩滅,狠聲說道:“告訴姓陸的那小子,我還能活幾十年,要是他對你不好我直接送他一顆子彈讓他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