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畫面結束，火星探測計劃的監控大廳內陷入了沉默。
親眼觀看傾聽一個物種的誕生到進化出智慧，再到慢慢的成爲一個稱霸整個星系的文明，最後又在絕望中消亡，這給大家都帶來了非同一般的衝擊。
“陸指揮，後面是一份完整的處理器架構和系統的底層架構，我們大概分析了下，這份處理器以及系統的架構初步推斷很適用於智能化系統。”
在這時，兩名計算機工程師走過來輕聲彙報道。
“視頻播放多久了？”
“6小時38分。”
“這麼久？看來牧巴人在計算機領域和信息編碼領域比我們先進很多啊。”
陸毅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肚子有些餓。
1個多G數據視頻播放了6個多小時，後面還能再保存接多一份處理器架構和一份系統底層架構，這無不證明牧巴人在計算機領域比人類先進多了。
“拿高清攝像機把處理器架構和系統架構的信息拍下來發給上面進行處理，接着用攝像機把前面的畫面拍攝複製一份，最後把剛纔有物理連接的所有電子設備高溫焚燒銷燬掉。”
想了下，陸毅對兩位工程師吩咐道。
“陸指揮，是所有嗎？”兩位工程師愣住了，火星探測計劃可是配置了一臺超算。
“對，所有有物理連接的電子設備和儲存設備，連一個二極管都別漏了，就說是我說的。”陸毅再次鄭重說了一遍。
“我們明白了。”兩位工程師點點頭。
“陸指揮，這太浪費了吧？”
老蘇同志在旁邊聽着有些心疼，火星探測計劃配置的超算可是世界最新最先進的超算，單成本造價就超過30億。
“該捨棄的還是要捨棄，之前用攝像機拍攝金質薄片時那些信息還沒整合，現在信息整合到一起，誰也不知道其中信息發生組合導致什麼變化。”
陸毅伸手拍了下老蘇同志的肩膀，說道：“你說要是導致牧巴文明消亡的真的是信息病毒，而這一個病毒也存在他們保留下來的信息中，你說會發生什麼？”
“這個......”
老蘇響起剛纔牧巴文明消亡的畫面，腦海中浮現出人類文明也遭遇這樣疫情的畫面，頓時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抖。
“走吧，大家先去吃飯，然後準備讓明日號飛船去一趟冥王星。”
這一刻陸毅有些慶幸，幸好在整合播放牧巴人留下的信息時，自己唯恐有陷阱把所有物理連接都斷開了。
不然要真的是信息病毒，這一個病毒一旦流入了人類社會的網絡中，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
“雅珊，明日號飛船近期有空嗎？”
吃完飯，陸毅打開了李雅珊的視頻通話，明日集團已經正式介入航天行業，這半年多時間憑藉上面的技術支持和明日飛船號的先機，已經算得上世界航天巨頭之一，這一個之一還是把各大國家的航天實力都算進去的。
“暫時沒有十分重要的任務，集團另兩艘星艦也即將完成建設了，你需要的話明日號可以先調去用。”
正在處理集團事務的李雅珊放下手中的文件，問道：“火星探測有進展了？”
“有進展了，所以需要明日號運載一些探測設備去一趟冥王星。”陸毅點點頭，把牧巴文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牧巴文明？外星人？等等.....”
李雅珊似乎想到什麼，打開電腦搜出一份內部報告，再次看了一遍這份報告後，對陸毅說道：”3天前集團的太空望遠鏡陣列在柯伊伯帶外捕捉到一個往太陽系而來的可疑信號，從波段特性分析屬於高純度隕鐵，不過這個信號源的移動速度很快。”
“速度很快？有多少？”
陸毅下意識問道，他知道要是一般的情況，李雅珊並不會在這時候說出來。
“初步分析在600公里每秒左右。”
李雅珊把這份文件發送到陸毅的手機上，說道：“我把這份報告發你，因爲速度太快再加上柯伊伯帶的阻攔，所以捕捉到的信號也是一閃即逝，我已經讓深空探測部門跟蹤這個信號，本打算再次確定後跟你說的。”
600公里每秒？
“這個方位和速度......”陸毅剛打開這一份報告，神情就變得有些凝重。
隕石在自然情況下除非遭遇了新星爆炸或者超新星爆炸的衝擊，不然根本不可能達到這個速度。
“沒有，這個方位百萬年以來都沒有發生過新星爆炸或者超新星爆炸。”
陸毅找出人類的探測資料，並沒有從這個可疑隕鐵過來的方位，發現過有關於新星爆炸和超新星爆炸的痕跡。
畢竟不管是新星爆炸留下的星雲和白矮星，還是超新星爆炸留下的星雲和中子星，在星空中都無法遮掩，依照人類現在的技術，恆星爆炸留下的星雲在5000光年內都無法遮掩。
既然沒有在這個方位發現新星爆炸或者超新星爆炸，那有可能這塊隕鐵被炸飛進入星際流浪後和其他隕石發生過碰撞，或者在一些星系引力的影響下發生了方向改變。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隕鐵是被人爲的加速到這個速度。
“雅珊，讓太空探測部門加大對這個方位的探測投入。”
思考了一會兒，陸毅跟李雅珊說了一聲，隨後又轉過頭對不遠處正在和老蘇同志聊天的希爾教授說道：“希爾，我給份報告給你，你發回給nasa讓他們協助對這個方位進行深空探測，我需要再次捕捉確定這個異常信號源更詳細的資料。”
剛知曉牧巴文明就可能是在外星文明的暗手下消亡，同時這些年來人類多次發現了外星文明的痕跡，那陸毅覺得還是謹慎一點。
因爲信號源第一次發現是在柯伊伯帶外，隔了近百天文單位探測的精度不是很精準，初步分析是高純度隕鐵，但也有可能是由金屬製造而成的戰艦。
“陸，是什麼報告？”
希爾教授聽到陸毅在喊他，走過來看了一下頓時無奈道：“98個天文單位外搜尋一個最大直徑不過200米的隕石，這難度太高了，nasa那幫傢伙不會投入太多精力和資源的。”
去年還是nasa一員的希爾教授來到華國8個多月後，對nasa的稱呼了變成了nasa那幫傢伙。
“正是因爲難度太大所以纔要他們協助探測。”
陸毅搖頭說道：“把牧巴文明的處理器架構和智能系統底層架構的情況透露一下，要是出工不出力，那也別怪我在這個技術的共享上卡米國的脖子了。”
按照3國協議，火星探測計劃獲得的一切信息和收穫都需要3國共享，不過華國作爲計劃的主導國，陸毅作爲計劃的總指揮，他想要在信息共享上搞點兒事情給老米下點眼藥簡直不要太簡單，上面也不會責怪他。
畢竟這樣的處理器架構和智能化系統底層架構，就算陸毅不卡脖子上面都會打太極儘可能拖延，區別只在於陸毅再搞事情，那這事情老米會更難受罷了。
一邊是沒有太多實際好處的nasa深空探測資源，一邊是讓自己更難受，相信老米會做出明智選擇。
“那我轉告一下，陸，你這樣會被我們米國所有人記上的。”
希爾教授有些無奈地說了一句，作爲米國人，同時又是陸毅的朋友，面對陸毅這動不動就拿癌症抑制藥物和火星探測計劃的信息要挾的行爲，他也不知作何評價好。
“沒事，米國早已把我深深地記在心裡，哪一天川普不想我我都不習慣了。”陸毅聳了聳肩，神情沒有絲毫的在意。
......
在採用高清攝像頭拍攝轉錄後，把上面聽到超算都要連帶儀器銷燬的管理人員罵回去，陸毅親自督促了所有電子設備和超算，連一塊半導體和二極管都不放過的被扔上鋁熱燃燒彈燒成灰後，這才準備回去羊城。
超算和大部分設備都被銷燬了，火星探測組不得不暫時修整一段時間添加新的設備和超算。
所以正好趁這個時間，陸毅給探測組的所有人放一個假期，自己也回去一趟。
“老蘇，要不帶上蘇妹子來羊城玩幾天？”
和老蘇一起過去機場，登機前陸毅看着提了兩個行李箱準備回家的老蘇同志，不由打趣了一聲。
“滾你犢子！”
聽到陸毅又在說自己的女兒，平日裡陸指揮陸指揮叫的心服口服的老蘇同志，頓時就讓陸毅滾蛋。
“唉，感覺我失蹤了8個多月，已經沒有魅力了。”
被老蘇同志喊滾蛋，陸毅也沒在意，看着周圍對他視若無睹的遊客人羣，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以前哪怕他帶帽子戴墨鏡戴口罩，在人羣密集的公衆場合都會被人認出來。
現在不過宅在火星探測計劃8個多月的時間，現在他只戴了個鴨嘴帽站在這裡這麼久還是沒人認出，這不得不讓他感嘆煙花易冷，人心易變。
“科學家不是明星，沒有持續的曝光度，民衆也就不會一直都記着你。”
旁邊的老蘇同志聽到陸毅的嘆氣，以爲他情緒不好，也是出言安慰了一聲。
“放心，我承受能力沒那麼差，當然要是老蘇你把你女兒介紹給我那就更好了，這樣說不定我可以寫幾個報告讓你升升職，評個院士啥的。”
“滾！”
看到陸毅三句不離自己的女兒，老蘇同志是真的惱羞成怒了，扔下行李箱向陸毅直接就是一腳過去。
“真是的，不願意就算了，動啥手。”
陸毅連忙閃開，看到機場公示牌上顯示出明日集團的私人航班信息，揮手說道：“老蘇，我走了。”
之前的專機早就還回去了，現在陸毅身邊除了幾名安保人員，都沒有再享受其他的國家福利，就連火星探測計劃的總指揮職務也都是沒工資的。
所以他這次回羊城，是明日集團的總裁專機，也即是李雅珊的專機暫時飛過來接他的。
畢竟和老蘇他們不一樣，陸毅身邊還保持了安保力量，要是沒有專機坐民航的話並不方便。
“那不是明日集團的總裁專機嗎，怎麼來這裡了？沒聽說李總要來啊。”
有人注意到表面噴了大大明日集團logo的飛機在停靠在登記口這邊，頓時感到有些疑惑。
這一年來，隨癌症抑制藥物的上市，以及明日集團開始進入一個個高新行業，幾乎每天都能在新聞上看到明日集團的相關消息，所以對這一架明日集團的總裁專機，很多人還是認得出來。
“那個上飛機的人有點兒眼熟，是誰啊？”
“我也覺得有點兒眼熟。”
幾名旅客看着陸毅登機的背影都覺得眼熟，面面相覷的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是誰。
3個小時後，飛機在羊城降落，是張晴和林夢兩人過來親自接機。
“咱們的路總指揮這次就沒有勾搭一位年輕漂亮的女研究員回來？”上下打量了陸毅一會兒，幾個月沒見的張晴和林夢相視一眼，走上來幫忙拿陸毅的行李。
“世界上還有比你們更年輕的研究員嗎？”
陸毅沒客氣，把有輪子比較好拉的兩個行李箱給她們，自己揹着揹包跟着一起往外走。
“咱們的陸指揮想要更年輕的研究員那還不簡單。”張晴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但也依舊沒有放過陸毅。
幾個月都不回家，也就是大家都比較理性，要是換成一般情侶那估計早就翻天了。
陸毅嘴角抽搐了下，突然正色道：“張晴......”
“嗯？”
“你不愛我了！”
旁邊的林教授愣了下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張晴更是輕踢了陸毅一腳，沒好氣道：“下次再幾個月不回家試試！”
“不敢了不敢了。”陸毅訕訕一笑，詢問道：“我們的引力波研究怎麼樣了？”
看到陸毅又拿正事轉移話題，張晴翻了翻白眼，不過還是說道：“有點兒情況，還記得ligo那邊共享數據，你發現的那一種奇特的引力波數據嗎？”
“記得。”
“這個引力波數據經過幾個月的跟蹤檢測，我們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銀河系外方向檢測到的數量很少，偶爾只有一閃即逝的信號源，其他方位倒是比較平均穩定。
不過在上個月，太空引力波天文臺檢測到獵戶座懸臂靠近銀心的方向，這一個引力波信號源發生了異常變化。
信號源的數量先是發生大規模的爆發飆升，這一個爆發持續了將近16天的時間，隨後數量就發生了大幅銳減，現在銀心方向日常檢測到的引力波信號源數量只有以前檢測到的百分之43。”
“先爆發飆升，然後再銳減？”
陸毅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嚴肅，問道：“電磁波在這個方位有沒有探測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