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火紅一片的婚隊漸漸清晰,像是天邊的朝霞,一點點摸勻這個烈焰國,人羣不斷擴大,人山人海,銅鑼旗鼓,一聲比一聲響亮。
聞來香,繡閣綺羅香,鳳袍霞帔鴛鴦襖。
她頭戴鳳冠,臉遮珍珠墜鏈帶紅蓋頭,上身內穿紅娟衫,外穿繡花紅袍,下身漣漪水波鴻雁拖尾,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掛照妖鏡,肩披玉流蘇十分嬌媚。
“一拜天地。”
“二拜君親。”
“夫妻交拜。”
他心情無比的激動,終於娶到她了!
君墨邪一襲紅袍加身,頭戴紅錦玉冠,金釵端端正正的將男子烏髮束在裡面,挽着她的冰涼的手,將她引入新房。
“小娘子,別怕,長夜漫漫,我們促膝長談,讓爲夫……”他色眯眯的搓手,小心翼翼的攜開蓋頭,看着低垂不語的小人。
拉攏衣角,筆直坐下,側身取下珍珠墜鏈,一耳光呼過去。
“去孃的,狗東西,誰讓你爬本王的牀?王妃呢?”
他看着面前的人,蓋頭未攜開,身材及身高與九千歲一模一樣,可是臉卻是一個男人!
男子想開口說話,但是全身動彈不得,一直搖着頭,憋得臉通紅,就是發不出聲。
點了啞穴?
他一指戳下,對方從嘴裡吐出一坨蠶,乾嘔不止,淚水滑過雙頰,委屈的痛吟,“嗚嗚嗚,君王……這是我的第一次!我就是送個喜糖,就被王妃捉來悶暈了,然後吃下這蟲子,身體不聽使喚。”
“髒、麻、痹!”
一定還沒走遠!在某個角落,用蠱蟲控制着一切。
他四處查看,去往宴席上,尋找那個小人,逮到她,非剝了她皮。
誰知,投其所好,她就在君王府的藥房地下室。
堆成山的珠寶,看着她兩眼冒雪花,一個蛙泳式跳在金沙上,滿意的流口水。
別看他脾氣暴躁惹人嫌的樣子,老有錢了,他說過這些都是她的,那豈不是通通拿走?
心裡這樣想,她也跟着這麼做,選了一頂玉冠,帶在頭上,“這樣的有錢老頭多來幾個,老頭好,錢多,死了還可以重找,嘎嘎嘎。”
她口中的老頭指的就是君墨邪,現在這身體可才九歲,嫁給他實在委屈,若不是衝着這堆寶物,她纔不要妥協。
問題這堆寶物空間咒移位去哪?
無論去哪,他都能找到她,風鈴依舊在耀武揚威欺負後宮美人,只要有女帝的存在,她的性命隨時都受到威脅。
不滅之物,玄中隱道,各得其所,地動山搖,空間咒!
地質變得鬆軟,她腳丫裡都留藏沙粒,一眨眼功夫,來到活佛堂。
這裡,都成廢墟之地,滿屋狼藉不說,蜘蛛網氾濫,屋內喘口氣都有灰渣入鼻。
她找來十多把掃帚,排成一排,靈動的紫耀星光眨眨眼,掃帚立起來又倒下去。
“塵歸塵,土歸土,沒事土地公來鬆鬆土,清掃咒!”
於是,一排掃帚立起,緊貼着地面,唰唰唰的開始自己運作。
她滿意的點點頭,鼻尖染上一層灰沙,得意的將金元寶抱在懷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裡被風鈴拆後,沒人敢來,所以將金銀財寶藏在這裡最好。
燭光照耀在整個活佛堂,屋內變得通亮,外面的人因爲今日君王府大婚喜鬧,完全忽略了裡面的異象。
“動作麻利點,只要他們鬧洞房,咱們就放煙花,炸死君王府的人。”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進不去婚宴,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洞房?”
“你傻啊!送喜糖的二狗不是進去了麼?”
她看着那幾人黑影一閃而過,步伐輕盈,聲音很低,若不是她的金手指,透過門狹縫看着人來人往,她覺察到三人的異象,靜心聽。
君王府……
送喜糖的二狗!
那不是,她綁來的小廝?於是拿出篩盅來看,一打開篩盅帽,裡面的骰子碎成兩塊,就代表小廝出事了。
應該是君墨邪發現了她狸貓換太子,把人給殺了,剛剛那幾個人的身手,都不咋樣,應該他都能解決。
沒什麼好擔心的!
噗通噗通
心,跳的好快。
噼哩啪啦,噼哩啪啦,外面的煙花四起,流光溢彩的美麗,讓人忘記了它在爆發時的巨大的響聲,點燃了‘滿天星’,紫色煙花妖燒的起舞,與夜幕相映成暉,她整個心都忐忑不安。
雖然,她不願意嫁給他,但是聽到有人要殺她,內心多少有些擔憂,愛談不上喜歡還是有的。
於是,她再次運轉空間咒,把自己送往君王府,站在後院的她,遠遠飄來一股火心味,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拿起水瓢,將火心澆滅。
提着小桶,一同邀約上府內的下人,立馬在易燃處澆水。
暗香閣的藥材最多,那些可是寶貝!她提着一桶水趕去,站在屋外,看着兩個熟悉的身影,側耳傾聽。
“君墨邪,爲了你,我設計借太后之手,燒了千門家,你不但不感恩,還休了我。我自斷雙腿,你也不來看我一眼,你好狠的心!三次前去風靈國,都不是衝着我。”
“你說你設計的?”
“對,你忘了?你不也想毀了千門家,陷害千老放一些假藥材充數,我只是將藥材上報給太后,太后顧忌千老顏面,才放火。哈哈哈……那麼大的火都燒不死那老東西,還是我親手掐死他。”
手裡的水桶哐當落地,她整個人傻眼在地,原來這纔是事情的真相。
太后爲什麼密旨縱火燒千門家?
那是因爲,風鈴拿着假藥材上報給太后,太后深夜命人去了一趟君王府,讓仵作帶着一幫公公,徹夜點燃正堂。
正堂離千老的寢殿近,很快就會蔓延,而且那晚的風很大,是順時針而行。
難怪,當時風鈴也在場,以她的判斷來說,千老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歹徒所爲,這歹徒就是風鈴。
“本王命仵作,放假藥材摻和真藥材不假,後來不也命他停手了,你這是在破壞我與九千歲的感情。”
“感情?哈哈哈,仵作是我表哥,只是他意外被你救下,收留做貼身侍衛的,不然我怎可隨意出入君王府?今日,我來就是告訴你,讓我發現千億就是九千歲,我會殺了她!”
“你敢?”
她看着屋外折射出的影子,君墨邪狠狠的掐着風鈴的脖子,兩個人在屋內打了起來,紅燭熄滅,屋內的青花瓷等寶物往外扔出。
虧她還想來救他,千老的死,他有責任。
君墨邪,我嚐到的痛苦,你也要體會……她走向後院,身影有些踉蹌,空洞且沒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