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國皇宮殿內外檐均飾金龍和璽彩畫,天花爲瀝粉貼金正面龍,殿頂,中央藻井上有一條巨大的雕龍蟠龍,周圍環繞着六顆小珠,月臺上,左右分別有銅龜銅鶴日晷嘉量,九千歲躺在精雕細琢的鑲玉牙牀,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睫毛煽動,頭還有些偏痛,她用了太多的精力與帝君抵抗,累的眼皮都擡不起來,四肢痠痛,可是意識卻提前甦醒。
動了動手指,耳邊傳來女子的聲音,“快去稟報帝君,帝后醒了,她醒了!”
帝后?
君墨懷,她說話聽不懂嗎!
她,現在是君墨邪名正言順的妻子。
她逼着自己睜開雙眼,血絲布滿整個眼眶,看了看四周裝橫,輕輕擡手,原本紅腫胖胖嘟嘟的手,全部消退下去。
她以爲她死了,沒想到,帝君卻不讓她死,呵呵……君墨懷,你會爲不殺她而感到後悔。
屋外步伐聲貼近,對方的步伐輕盈,可是喘息中卻帶着急促,可見來者的急切,她閉上眼睛不願睜開。
帝君,一身白衣,皮膚雪白五官精緻,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丹脣誘人。整個一渾然天成的仙子,細心雕琢芙蓉出水,一雙明眸柔腸百結的丹鳳眼,如同沐浴春風,萬道流光灑在她的身上。
輕輕的擡手爲了她撩走髮絲,看着毀容的肌膚,短短几日頭髮長出來了,還那麼長,她是怎麼做到的。
他知道她在裝睡,悶哼一聲,抓起她的手腕,看着纖長白嫩的手指,清晰可見的血管,搭在脈搏上,良久鬆了一口氣,毒氣全部收回,已無大礙。
不過想給她一點懲罰而已,終究是個九歲女童之身,扛不過這孽毒障。
“你沒有理由怪朕,快起來把你的臉醫好,別裝!”
她就是不起來,跟死了一樣,躺着一動不動。
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感動一個不愛你的人,她現在就是這樣。
太多的矛盾已經化解不開,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帝君的所作所爲。
“你若再不醒不聽話,朕就斷墨邪一條胳膊,他在懸古屠龍斷頭臺,風吹雨曬,天打雷劈,不少天葬烏鴉,等着吃他的屍體。”
她猛然坐起來,拽着他的衣領,呵斥說道,“你會遭報應的!天打雷劈的應該是你,你……實在太可惡啦,解藥呢?他的解藥呢?快給我,給我。”
帝君被她抓着晃來晃去,臉上隨波瀾不驚,可是瞳孔的白眼珠子早就變黑,冷冷的看着。
她以爲這時候,用這樣的態度對他,依舊像從前那番包容,察覺希望後,她鬆開了手,毫無生機的倒下去。
眼睛寧可看着天花板發呆,也不願再看帝君一樣,淚珠不爭氣的從腰間滾落。
爲什麼金手指也沒有用?
當時,她想用意念召喚,可是全身被毒障籠罩動彈不得,就連思維也跟着混亂,情緒特別激動,當時只想殺了他,救墨邪。
“報應?呵呵,朕殺了宗親,殺了摯愛,就爲練就魔功控制君墨邪,還有就是得到你,連魔功之人死後都要下十八層地獄油炸,永世不得輪迴,那又怎樣!”
帝君激動的神情,彷彿抓狂的獅子,一聲怒吼,再次抓緊她的手腕,“朕只要這一世就足夠了,你和我沒有道理可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本就就是理。”
他怎麼可沒想到,她會背叛他,愛上誰不好,偏偏是墨邪。
冰火兩重天之體,本就天下無敵,世上沒有誰可以欺負的了他。
別說朕變了,朕的弟弟也變了,變得不聽話,變得野性隨意,上朝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越來不把法紀放在眼裡。爲了她,還變得溫柔,照顧起別人情緒。
既然大家都在變,憑什麼她,什麼都怨他。
她紅脣如粉櫻,他喉珠滾動,起身解下腰帶,褪去外袍,細嫩白滑的肌膚,她都不曾看一眼。
原來,她不是最愛輕薄於他,現在怎麼不了。
“起來!看一眼朕。”
她依舊不動,瞳孔無光,不言不語。
朕就這麼站在你面前,都無動於衷,呵呵……
他毫不憐惜的抓起她的頭髮,髮絲牽動頭皮,有幾根垂落在地,“起來!看一眼朕,你起來!”
第二次,命令,不起來是吧?
鬆開大手,打開房門,對準外面的人怒吼。
“來人,剁掉君墨邪一條胳膊,他若還在反抗,朕就破了九千歲身。”
這時候,她起身,抓起掉落在地的衣裳。
光着腳丫落地,連忙跑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胳膊,“不要!”
泣不成聲。
梨花帶雨的小人,鼻子通紅,沙啞的嗓子,跪在他的面前,祈求道,“他是習武之身,先前你廢了他武功,本就自卑想死,你若再斷他胳膊,你們兄弟二人,永遠都不會有和好的機會,帝君……求你,求你收手吧。”
小手拉着他的大手,卻被無情的甩開,他腳踩在她的手背上,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踩着他的底線,無線試探。
和好?從君墨邪帶兵造反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天。
堂堂一代戰神,親自打下的江山,又想親自毀掉,這樣的惡魔留着,纔是真正危害人間。
如今,留他一命,不過是想逼她挺話。
“江山是朕的,你也是朕的,一開始就屬於我,偏偏要搶,你卻哭着求我放過?小九,你真厲害。”
原本有些一絲慾念,想要這時候佔有她,可是看她哭的雙眼通紅,鼻涕掛在嘴邊,瞬間沒有了興致。
不想醫好自己的臉是吧?他就不信了,召集天下明醫,都不能醫好她。
他走到龍桌面前,拿起玉璽蓋章,丟出門外,傳來太監,“今日起,凡是會行醫的通通抓來醫治帝后,醫不好殺,不會也殺,不服者照殺,若帝后反抗,紫御宮照顧她起居的,通通殺。”
“不……”她撕心裂肺怒吼,看着他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幾日,她吃飯都是一排想要保命的宮女太監,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吃一口。
從早到晚,紫御宮開門都是一股藥味撲鼻,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都是給她醫治臉的,只要她咳嗽,就加大藥量。
每天,不是喝藥,就是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