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拜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九千歲跟隨進諫的大臣身後,隨同千老俯首叩拜,眼珠子卻轉來轉去,觀察着周邊的一切。
水晶夜明珠爲燈,頭頂鑲金古木鐫刻出的龍騰圖案,閃耀珍珠爲簾間隔開,每個席位。環島圍巢的擺佈桌椅,四壁都是策馬崩騰,八仙過海大師作畫。
大殿都沒有點任何薰香,所有人送的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可是面前這個鳳凰百鳥齊飛黑色大袍,頭戴牡丹金珠發冠,面色蒼白一臉愁容,白髮兩鬢捲起,坐在金漆雕龍寶座王者身旁,眼皮都不擡下送禮的人,慵懶的應和,顯然對送的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
可是在聽到九千歲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皮動了兩下,緩緩的擡起眼皮,兩頰的肉掉在嘴邊,長指甲對準王座下的女童,“九歲小太醫,最近朝綱老提你的名字,過來哀家仔細看看你”
衆人嚇得紛紛後退,坐在宴會席上,歌姬與舞姬識趣的退下,帝君繼位一年不到,所以太后十分關心朝政,探子天天來報這小丫頭名字,她今天就要再好好看看面前的人。
她的下巴被勾起,九千歲面對眼前的老太,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淺淺的酒窩掛在嘴角兩邊,俏皮又可愛,“多謝太后惦記,今兒您生日,微臣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永遠貌美如花”
“呵,小嘴挺甜難怪當年先帝在世,就喜歡傳喚你醫治,今日細看頗有姿色更加水靈了”
兩個人互拍馬屁,臺下的人互相揣測太后究竟是想幹嘛?
帝君跟個沒事人一樣,一襲月白色繡金龍的袍子,面若湖泊平靜,膚色如桃花殷紅,鬢垂兩側,眉如墨紋,目若秋波,自顧自的喝着杯裡的酒,金色繡袍一揮,“下一位”
“慢,民間傳聞九千歲誤診,哀家想親自試試,這不最近多少太醫都查不出哀家病因,我看小丫頭機靈的很,來吧”
太后說着還看了一眼坐在右下方席位上的君王,今日君墨邪他也來了,與他會意的點點頭,對於帝君下的聖旨自己也有些不滿意,既沒有誤診的罰,又沒有合理昭告天下,草草了事太過敷衍。
君墨邪覺得可以翻案很是開心,可是太后畢竟是自己的母后,與帝君同母。
太后生辰,人人都是便衣赴宴,他倒好身穿金銀鎧甲,英俊無匹五官,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本身不自覺得就給人一種壓迫感。可是腰間卻還帶着一把長劍,虎視眈眈的看着每個人,若有人有殺戮之心,定一劍穿喉,尤其是九千歲。
那女童可不是啥簡單角色,不可以掉以輕心!
可是一想到這細作會撒毒,就有點不放心,當即拍桌子站起來,既然大哥不管二弟來說。
“母后聖明,你乃千金之軀豈能讓髒麻痹動手,九千歲年僅九歲,資歷太淺且不可一試”
他的鳳眸死盯着王座下的九千歲,就在她小爪搭在脈的時候,摘下一顆葡萄,彈指一揮擊打在她的手腕上。
好痛!
從她到他那差不多有兩米的距離,盡然那麼準的發射,感覺被老鼠夾夾了一樣,下意識的含在嘴裡,嘟囔着“別一口一個髒麻痹的喊,有失帝王家禮儀,先帝爺爺都不嫌棄我髒,更何況祖母,是吧?”
而且她哪裡髒了?真是,當着這麼多人爆粗口,丟臉!
太后的稱呼都不喊,直接喚民間稱呼‘祖母’,進的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氣,千老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兒,當衆攀關係。
帝君他突然睜大雙眼,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女童,爲何如此反常?
九千歲看着這羣古人的驚愕眼神非常滿意,小孩子就要有孩子的天性,童言無忌嘟着嘴,一聲嗚嗚直接抱太后大腿,老人不都喜歡小孩子,撒嬌的晃動小身體。
稚嫩的聲音,果然聽得太后心軟了,連忙扶起九千歲,拿起絲絹擦着她的眼淚。
“老二,你看吧孩子嚇得!成何體統,不就是叫了一句祖母,這暴脾氣一點沒變!”
聲音粗魯,整個大殿四處都能聽得見他的聲音,太后無奈的搖搖頭。
九千歲趁機就抓着太后的手腕,輕輕按壓了三秒,脈象穩定沒什麼毛病,嘴脣乾澀膚色差,瞳孔無光澤暗沉,沒睡好的樣子一定沉思過度。
見到她孩子的一面,心軟的抱在懷裡哄,今日壽宴也可以說是家宴,卻不見任何皇子以及嬪妃,嘴角上揚沒個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怎麼當國際特工。
“祖母身體沒病,是想沖喜!對吧,嘻嘻……”還吧唧一口,親在那滿臉縱橫的臉上。
太后怎麼都沒想到這半人高的娃娃,盡然能一語戳中,心頭一暖連連點頭,拿了一個桂花糕喂在她嘴裡。
“知道爲啥先帝那麼喜歡你了,率真的樣子,哀家也喜歡。老二,鑑於你的失禮,等會給哀家表演個舞劍”
終於露出笑容,一張嘴掉牙沒幾顆的太后,對上少了門牙的九千歲,兩個人彷彿找到共同點,看着對方笑的樂開花,大殿上都是她們的歡聲笑語。
又成功將一次君墨邪,活該!看你再次打臉,就是爽。
君墨邪此時再也抑制不住暴脾氣,大手一拳打在玉桌上,劈開了一道裂痕。冷冽的錐子臉上,眼眶充滿血絲,本王一直都是看人表演的,咋能被這女童將了去跳舞?
而且讓衆卿家一同觀賞,與舞姬有什麼區別?他不服。
“話說完,衝什麼喜,今日大壽就是喜,你要是胡說,我把你扔出去”
九千歲悶哼一聲,插着腰,一屁股坐在太后腿上,“當然是抱小皇子嘍,漂亮哥哥不爲帝王家延續香火,這生辰就是清涼一些”
所有人此時,放下酒杯,紛紛從席位上退下來,在大殿上跪拜,“太后息怒,帝君開恩”
千老擦了擦額頭汗,這後宮之事,朝廷命官是不得干涉的,這禍闖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