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個醜八怪既然是九千歲!”
她摘下絲帕,原本醫館坐滿人,看到她的臉的人,全部嚇跑,屋內空蕩蕩的,只剩下大夫們。
“千太醫,你說的什麼話!君王才告知我們,你回來了,我們就做好心裡準備。”
“就是,咱們行醫不靠臉吃飯,靠的是醫能,是吧?”
“莫與草民計較,這羣人不懂醫,生怕又是什麼瘟疫進城。”
一羣人圍着她安慰,各自發表內心感受,她只覺得心裡很暖,平時沒少對這羣人厲聲呵斥,出一點差錯都罵個不停。
關鍵時候,還是這羣經常被她罵的人,相信她。
對啊,行醫不是靠臉吃飯。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都沒人來看病。
這是什麼情況?
於是,她披着斗篷,穿着一身黑色束身衣,喬莊成男兒身,腰間佩戴一把劍,帶着面紗坐在茶樓,僞裝成劍客在那聽說書。
那說書人,手裡拿着一把摺扇,喝了一口菊花茶潤潤嗓子,“話說那九千歲,曾也是傾國傾城之樣貌,隨君王去剿匪回來毀容,那模樣嘖嘖……”
咂咂嘴,說書人捏着鬍鬚嘆息說道,“醜啊!醜的連帝君聽聞,都不召她回宮覆命,昨個兒君王府又是賞金又是賞馬的,都沒聽說賞賜點她啥,這孩子命苦呀!”
聽到這裡,她握緊的拳頭,上下起伏的心膛頻率變高,生氣!太可氣了。
這說書的,簡直就是亂說,帝君纔不會因爲她的容貌,而不召見她。
是因爲……
因爲……
自己也都說不上來,可是她就是在執拗,後宮佳麗三千人,多少美女都不入帝君眼,帝君喜歡她,是因爲她的才華,不是容貌。
小二,好心在每桌上兩盤瓜子,都被她全部搶過來,拿來磕,吃瓜子泄憤。
“九千歲事先就有傳聞是,天降妖孽,依老夫看,她是天煞孤星,剋死爹,剋死娘,帝君還怕她剋夫,近而遠之。”
“放屁!你們夠了啊,平時病的時候想起我,沒想到取樂還不忘詆譭我!”
她摘下面紗,解開斗篷,站在二樓看着一樓這幫沒良心的人,讀書少就不要亂說話。
每個人,仰頭就看見她鬼臉,原本就長着鱗片,生氣的時候五官擰在一起,蒼蠅還以爲是什麼新品種,過來叮她的疤痕。
一羣烏鴉頭頂飛過,一樓聽書的人,立馬相互假裝偶遇,紛紛散場。
她瞄準說書先生,見那老傢伙要開溜,她個小腿短不代表跑的不快,第一時間就堵在大門口。
“說!誰讓你這麼造謠我的,辱沒朝廷命官,重打五十大板,輕則罰銀五千兩。”
“不是罰銀五兩麼?我的祖宗。”
“五千!”
難怪,醫館最近生意差就算了,宮裡來個傳信的人都沒有,她好歹也爲烈焰國出過力,做軍醫醫治士兵來着,帝君怎麼可能會無情無義。
三根銀針,點着腳尖,抓着說書人的鬍子,再次威脅說道,“不說?我拔了你的鬍子,你知道的,沒有我不敢做的,先帝的鬍子我都拔過。”
銀針離着眼珠子,只有那三分,嚇得此人眼睛皮都不敢睜開,沒人指示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在這說,她不傻。
“我說!我說……是君王乾的啊,嗚嗚嗚老夫也怕他呀。”
君墨邪,又是他!
難怪生意差,按理來說,這傢伙肯定開心的很,更喜歡來找茬,現在不找茬,玩陰的了。
這是求婚不成,側打旁敲的數落她,不行一定要告御狀,他也有把柄在她的手裡。
他的私人藥房,地下室可是有不少的寶貝,絕對是貪污來的,貪污其罪當誅,撕下他最後的馬甲。
讓你欺負人,現在連王爺也沒得坐,她選了一匹小馬,揮舞着鞭子,一路往繪春街前往皇宮。
宮外
侍衛正好換班,人最多的時候,見到來勢洶洶的九千歲,嚇得出鞘手中大刀。
“來者何……何……妖?”堵在大門守衛結結巴巴的問道。
他們本來想說是何人的,可是從來沒見過人長這個樣子,這樣怪物哪怕不殺人,也能嚇死人。
“去稟報帝君,九千歲請求面聖。”
她態度決然,下馬一屁股坐在到大門口中央,顯然不去稟報就不走。
“我去,真是九千歲,和民間說的一樣,最近毀容了,要不要去稟報啊?”
“咳咳咳,千太醫你有召見書嗎?或者傳誰的口諭,最近,帝君心情不好,已經多日不上朝了。”
以前,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沒人跟她討要召見書,這擺明是在搞事情。
“沒有!一品官員,需要什麼召見書?”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人走茶涼,她一落千丈,淪落到被一羣守門的侍衛欺負。
一聽說她沒有,那羣守門的侍衛,提提腰帶,悶哼一聲,不理會她繼續交接事宜。
帝君,別告訴我,你是這樣一個男人……
他的一言一行,笑面如花的模樣,永遠都在她腦海裡抹不去,就像大哥哥一樣溫暖。
可是,君墨邪都召見,爲何就是不召見她?
她不甘心,站起來,插着腰做出一副大官的模樣,“你們真是大膽,我乃一品官員,你們幾品?衝着你等這般無禮,我可以告太后。”
太后是她最大的靠山,帝君有時候都要聽她的,這次沒有理由再不放她進去。
哈哈哈
笑,他們捧腹大笑,越笑越大聲,聽的她很不舒服。
保持冷靜,千萬別和這羣螻蟻產生矛盾,在帝君與太后的那邊,她可是擁有乖巧的人設,不能搞事情。
“千太醫,我們就實話說吧,帝君命我等在此不讓你進宮,不是我們可以刁難,而是聖諭。”
她做錯什麼,不見她?
上戰場的時候,她可是死死抓着君墨邪衣角,同他赴死,根本沒有臨陣脫逃。
獻計獻策的時候,她直言不諱,站在正義的角度想取得帝君信任。
她搖搖頭,拍拍後臀的灰塵,騎上馬離開,沒有再堅持告御狀,這是第二次,帝君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