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天朗氣清, 三人決定去溪邊玩耍。

一路上,蘇沫都鬱郁不歡,應該說, 自從流夏出現之後, 她便一直抑鬱, 許辰看在眼裡, 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今年,她已經上四年級了,哪還能這般胡鬧。

許辰和流夏走在前面, 蘇沫遠遠地跟在身後,許辰時不時地往後看她, 生怕她走丟。

忽然, 蘇沫停下腳步, 站在原地不動了,許辰沒辦法, 只好折回來,詢問道:“又怎麼了?”

“許畫畫,我走不動了!”

女孩心思多,但是許辰一眼便能看穿,她哪裡是走不動, 分明是耍小性子。

“許畫畫, 你揹我好不好?”

“自己走----”

許辰冷言道。

此時, 流夏也折了回來, 看到許辰一臉不悅便俯下身子, 對女孩說道:“流夏姐姐揹你,好不好呀!”

“不要----”

蘇沫狠狠地瞪了流夏一眼, 並踩了踩流夏的腳,小孩子能用多大勁,流夏假裝無辜地被踩成了重傷,並輕輕慘叫了一聲。

女孩踩完便興沖沖地走到了前面,許辰大聲叫住了蘇沫:“給我站住,趕快道歉!”

說完,許辰扶住流夏,關切地問候道:“沒事吧?”

“小孩子嘛,總是愛貪玩,是踩得有些重,不過沒事了,你也不要去責問她了!”

蘇沫做了個鬼臉,然後跑開了。

許辰大步走上前,一把擰住蘇沫,神情嚴肅!

“誰教你這個樣子的,一點禮貌都沒有,趕快去道歉!”

“我不要道歉,我就是討厭她----”

許辰皺着眉頭,狠狠地訓斥道!

在蘇沫眼裡,看到的是一個對自己嚴厲、甚至偏心的許辰哥哥,但在流夏眼中,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許辰,許辰性子冷淡,他的臉上少有情緒,而此刻,卻因爲這個女孩做錯了事,大發雷霆,她原本以爲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牽動許辰的情緒,直到看到他訓斥蘇沫,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嚴厲的兄長,也看到了他對女孩無盡的關愛,這個女孩與他而言,很特別!

蘇沫在生許辰的氣,好說歹說,就是說不聽,她偏不道歉。

許辰也是拿她沒有辦法了,流夏還在這兒,也只好回家後再跟她講這些道理,索性由着她,不過,一路上許辰都不理會她。

出門時怕路上又渴又餓,蘇沫的揹包裡塞滿了各種零食還有汽水,走了一半路程,終於是走不動了,加上背後的負重,她實在沒有力氣了。

“許畫畫,我背不動了,你幫我背!”

“自己背!”

他面無表情,冷言冷語。

“許畫畫,你怎麼這樣啊,那好啊,你們去玩了,我走不動了,要在這裡歇息會兒!”

蘇沫將揹包放下來,往地上一坐,額頭冒着豆大的汗珠,加上天氣炎熱,有些虛脫。

到了目的地,視野開闊,可以在木橋上走走,還可以捉魚兒翻螃蟹,比這半路上要好玩得多,許辰望了望蘇沫,女孩看樣子實在是累了,他俯下身子,溫柔地說道:“上來吧!”

蘇沫緩緩爬上他的背,並將揹包遞給了他,這一舉動,流夏看在眼裡,有些震驚,許辰是個心善的人,或許他可以背任何需要幫助的人,但他眼底流露出來的溫柔,是無法掩蓋的,與他相處這麼久,流夏從未見過眼底滿是溫柔的許辰。

流夏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危機感。

蘇沫挽着許辰的脖子,靜靜地靠在他的背上,許久他都沒有背過她了,是因爲她長大了嗎,若是這樣的話,蘇沫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長大,固執地做他眼底的孩子。

到了目的地,許辰拿出畫板寫生,若不是爲了寫生,他也不會答應流夏出來玩,畢竟學校都在傳他和流夏的事情,原本他是不在意的,可是這些事情似乎對蘇沫產生了影響。

可是,許辰真的不會拒絕人,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可以避免。

許辰在寫生,流夏不方便去打擾他,前面的魚兒比較多,她往前面走,看看能不能捉些魚兒回來,走的時候,她問蘇沫:“想去前面捉魚嗎?”

蘇沫討厭流夏,但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玩樂,便一股腦兒地答應她一起去了。

許辰停下手裡的畫筆,擡眸望向蘇沫,說道:“注意安全!”

蘇沫點點頭,爲了不打擾許辰畫畫,便跟着流夏一塊兒去了。

前方河流湍急,蘇沫小心翼翼地跟在流夏身後,想到前面的魚兒多,此時,她的心中一陣暢快,便也忘了捉弄流夏這件事情。

走了一小會兒,流夏忽然停住腳步,腳下是一個深水溝,她回過頭望了眼蘇沫,怔了怔,然後對着身後的蘇沫說道:“蘇沫,快過來!”

“嗯!”

蘇沫將褲腳微微卷起,然後大步跨過去,地上有些溼,她腳一滑,流夏輕輕扶穩她,接着她便往後一倒,撲通掉進了溪裡,蘇沫望着溪水濺起的水花,有些傻眼,立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許辰聽到聲響,放下畫筆連忙跑過來,他瞥過站在一旁有些無辜地蘇沫,厲聲問她:“蘇沫,你幹了什麼好事?”

“許畫畫,不是我,不是我----”

蘇沫百口莫辯,只是哭喪着臉,不知所措。

許辰來不及聽解釋,流夏不會游泳,於是他也跟着撲通一聲跳入溪裡,將流夏救上來。

爲了裝的像一些,流夏本可以浮起來,她故意墜入深水裡,喝了幾口溪水,人救上來時,她臉色蒼白,由於肺部憋了幾口水,有些暈厥。

許辰按壓她的胸腔,不一會兒,流夏將水吐出來後,便清醒了過來。

“許畫畫,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掉下去的,你信我,信我----”

許辰也很想相信她,可是近日來,蘇沫實在胡鬧的厲害,加上她之前的舉止,許辰實在是難以相信,這件事與蘇沫毫無關係。

她纔多大,就想着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若是疏於管教,日後那還得了。

“回去後,有你好看的!”

許辰厲聲呵斥道,然後轉身對流夏說道:“蘇沫的無禮之處,我向你道歉,今天就玩到這兒吧,我帶蘇沫先回去了!”

流夏凝望着眼前這樣一個嚴厲的兄長,原來,許辰淡然的性子下如此在乎這個女孩,身上溼噠噠的,帶着半罈子醋味兒,流夏跺着腳,真是厭惡極了此刻的自己。

還未等流夏發話,許辰便擰着蘇沫大步往回走,一路上,許辰都冷着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蘇沫委屈的要命,分明就不是她推的,她想要解釋什麼,但許辰根本就不理會她。

回到家,許辰將她關在房間,並厲聲說道:“跪下!”

“許畫畫----”

她無辜地望着他,感覺腳下的土地隨時都會坍塌,他變了,不再是那個呵護她照顧她的許辰哥哥,而且根本就不分青紅皁白。

“我沒有錯!”

“跪下!”

他再次厲聲說道,一臉冷然,同樣的話語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許畫畫一開始就認爲是自己推流夏的,無論怎麼解釋,他都不會信她。

蘇沫埋下腦袋,乖乖地跪下,面壁思過。

許辰將房門合上,走了出來,長長嘆了一口氣,幾番思慮,他也在懷疑流夏的爲人,流夏識大體,落落大方,活潑開朗,可真實的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許辰從未真正瞭解過她,至於蘇沫,難道真是錯怪她了,可他實在是生氣,這些日子,蘇沫都做了些什麼,無理取鬧,毫無禮貌,給她點懲罰,是必要的。

蘇雪松性格大咧,對孩子的管教也是縱容,只要不出什麼大的事情,他都由着蘇沫。

剛打完牌回來,蘇雪松知曉蘇沫在房間面壁思過,並詢問了許辰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沒多大點事兒,剛好飯菜也上桌了,他叫蘇沫出來吃飯。

許辰沒發話,縱使蘇雪松喚她,她也不敢出來,只是埋着腦袋,繼續跪着。

許辰繼續冷着個臉,扒着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威嚴,讓人不敢無視,半刻,他對跪在房間裡的蘇沫說道:“出來吃飯!”

這會兒,蘇沫纔敢乖乖地出來,特地坐在離許辰較遠的位置,端着飯碗,不緊不慢地扒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