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眸子裡面沒有一絲的溫度,我輕輕的縮着脖子,看着劉荊不敢說話。
“不想死,就忍着!”
劉荊冷着聲音說着,目光裡面的不耐煩讓我心裡伸出一絲寒意。手腳僵硬的在牀上坐好,看着護士小姐握着我的手。將冰冷的針扎進了我的皮膚裡,也許是藥水太冷的原因,我不自覺的輕輕抖了幾下。
我抓着牀單,極力的忍着心裡的害怕,眼睛裡面漸漸的顯現出了一絲紅絲。
害怕打針,算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害怕的東西。
“別害怕,你只是低血糖而已。回家之後好好的補補,身體就會好了。”
護士小姐給我扎完針,輕輕的說着,臉上帶着一絲笑意。
我心裡存着一絲僥倖,還好自己不會死。
“補?她就是個賤命。”
一旁,劉荊冷笑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拂過。我輕輕的咬着嘴脣,左手捏着雪白的牀單。心裡像刀刮一樣的疼,護士小姐輕輕的看了劉荊一眼。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存在十分的尷尬,連忙推着自己的醫藥車離開了。
在乞丐窩的時間裡,我早知道自己的自尊不復存在。但是現在在劉荊身邊的日子,我怕是真的膨脹了不少,纔會覺得他在別人面前羞辱我的時候覺得難堪。
“穆小離,看看你是什麼樣子。好好的想想你是個什麼東西。”
劉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挑起我的下巴,逼着我一雙眼睛看着他。細薄的嘴脣輕輕的開合着,吐出來的字眼卻是十分的滲人。
我是個什麼東西......我是穆小離,一個殺了自己的繼父,在一個乞丐窩裡面苟且偷生的人。
如果父親沒有死,該有多好......
索性是接下來我注射葡逃糖的時間裡,劉荊都沒有搭理我。
等到我察覺手上傳來一陣刺痛,輕輕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看見劉荊拿着從我手上抽出來的枕頭,見我醒來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然而我的右手上面,卻是血色模糊。
我連忙摁住了扎針的地方,臉色蒼白的擡起頭來看着劉荊。本以爲劉荊是不小心,可是看見那雙眸子。我便是覺得他是故意的,可是,我又能耐他何?
我跟着劉荊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簡單的帶我吃了點兒東西,就把我拖到了五光十色,徑直的將我拉到了雲姐的辦公室裡。
“今天要是還在這兒喝酒,別怪我重新把你扔回破窩裡。”
劉荊冷着聲音說着,靜靜的看了我一眼。隨即便是像風一般的離開了,我站在原地。左手摁着右手的傷口,靜靜的在辦公室裡面坐着。
可能是昨天雲姐喝太多了的原因,都快兩點鐘了還沒有過來。
“四爺!”
一個清脆的聲音一下子灌進了我的耳朵裡,我輕輕的擡起頭,卻是看見欣悅一臉高興的跑了進來。
哪知她眼睛環繞了辦公室一週都沒有發現劉荊的身影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她眼睛裡面的一點失落。
可是欣悅走到我身邊,輕輕的握住我的手,臉上輕輕的笑着說。
“小離,你來了啊。”
我輕輕點點頭,低下頭將自己的手從欣悅的手中輕輕的抽出來。欣悅這才發現我的手上有傷口,欣悅的臉色立刻變得擔心起來。
“小離,你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我看着欣悅擔憂的模樣,突然覺得因爲血糖低暈倒十分的羞恥。
“沒,沒有。我這麼健康。”
我十分牽強的笑着,生怕欣悅發現了什麼。
半信半疑,欣悅看了我好幾眼。可能是覺得我不大會對她撒謊,這才輕輕的點點頭。
“四爺……沒來嗎?”
欣悅似乎猶豫了好久,才輕聲開口問我。
我低下的頭輕輕擡起來,對欣悅聳聳肩膀。
“他啊,好像走了吧。”
欣悅眸子裡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我看在眼睛,卻又不好多說什麼。
爲什麼我總感覺欣悅很喜歡劉荊?
我的手輕輕的捏着自己的裙子,手心裡面微微有一些冷汗。
怎麼可能,劉荊就是個惡魔。欣悅是自己的好朋友,那麼溫柔的欣悅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劉荊呢?
“你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嗎?”
我輕聲的問着欣悅,欣悅斂下眸子,輕輕地搖搖頭。
“你知道我來了這兒之後看見了誰嗎?”
良久,欣悅忽然輕聲的說着。一雙眼睛十分認真的看着我,目光裡面有些我不大懂的情愫。
“我看見了金瑤兒。”
金瑤兒?
我的腦海裡面一下子浮現出了那個女孩的影子,七哥爲了她,被劉荊將腿全部的打斷了。
現在欣悅竟然說是在五光十色看見了金瑤兒?
“金瑤兒?”
我臉上帶着一絲怪異,不知道該說什麼。金瑤兒已經成年了,所有的事情金瑤兒都是可以自己做主。劉荊也說過,不用在將金瑤兒捉回來。
“呵,還有心情在這兒閒談?”
一抹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我微微一愣,連忙回過頭。卻是看見雲姐一身黑色的包臀裙輕輕地靠在門框邊上,一雙眼睛在我和欣悅的身上游走着。
欣悅擡起頭看見雲姐,臉色一白。連忙悄悄的走了出去,雲姐十分自然的繞過了欣悅。慵懶的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面,她臉上是精緻的妝容,根本看不出來昨夜的失態。
“小丫頭又在看什麼呢?”
雲姐輕輕一笑,我的注意力重新被轉移回來。看見雲姐巧笑嫣然的臉,我的耳根不經意的紅了。
“好了,這幾天沒有督促你。倒是讓你陪我喝了點酒,四爺就警告我了。”
雲姐自顧自的說着,聲音裡面沒有一絲的起伏。但是我聽見雲姐的話心裡十分的難受,畢竟是我讓雲姐捱了劉荊的罵。
雲姐從抽屜裡面輕輕的拿出來一副撲克,衝着我輕輕的晃了晃。
“怎麼?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得這麼呆了?”
雲姐笑着說着,我連忙坐在了她身邊。看着雲姐精緻的手指甲在撲克牌上面遊走的時候,我目不轉睛的定製個雲姐的手。
可是我看了好半天,也沒看清楚雲姐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