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荷想了想說道:“那也不能由着他呀!這件事情,夫人這裡可一定得把好關,決不能輕易妥協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寒兒他要是不聽話可怎麼辦啊?我怕到時候把他逼急了不小心又犯了病可怎麼辦啊?”一想到兒子之前得的那場病,沈惜夢心裡就是一陣發毛。
靜荷也爲了難,想想只好說:“咱們只能邊走邊看了,先哄着他,實在不行再強勢一點。”
白映寒心情很好,他竟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寫字畫畫,不知不覺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晚上白易之回來了,好在這段日子白映寒一直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裡睡覺的。沈惜夢讓靜荷把白易之叫來了,對他說了兒子的事情,並讓他順便打聽一下這個莊紫胭到底是什麼身份。
“莊紫胭?”白易之一聽這個名字就吃了一驚,道:“難不成少爺嘴裡說的那位姑娘就是紫胭姑娘嗎?”
“怎麼?你知道這姑娘?”沈惜夢主僕都表現的很驚訝的問。
白易之戚着眉道:“這個紫胭姑娘我知道,她到我們店裡吃過幾次飯,她是洛州城有名的花魁娘子,前幾年就很有名氣了,聽說近兩年退下來了,接的客人也都是些文人士紳,做着賣藝不賣身的買賣,不過聽說她越是這樣名聲比起以前來更加響亮了,因爲很多人想見她一面都難了。”
“啊?寒兒說的不會是這個紫胭吧?會不會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啊?”沈惜夢可不能接受這樣一個身份的女子進白家的門,不過拿這個紫胭和兒子說的那個紫胭比起來,又好像不是同一個人的樣子,心裡不免存了一些僥倖。
白易之想了想道:“應該不會錯的,之前少爺到店裡和那位紫胭姑娘遇到過,那次於知府不知要找這位紫胭姑娘有什麼事,可紫胭姑娘卻沒有答應直接走了,於知府追下樓時和少爺遇上了,少爺正要上樓,不知少爺用什麼方法不着痕跡的擋了一下於知府的路,讓於知府沒有追上紫胭姑娘,後來於知府氣勢洶洶的上樓來,差點就要拿少爺出氣,也虧得少爺機靈,竟讓他三言兩語給躲了過去,那天可把我給嚇壞了。”
沈惜夢和靜荷聽了都有些後怕的說:“還有這事嗎?”
“可不,唉,少爺畢竟年輕,不知道世道險惡,那天我已經說過他了,少爺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能分清輕重的。不過,這件事就不好說了,之前我也爲這件事找少爺談過了,那天他沒有承認喜歡誰,一直說他和那位姑娘是純粹的姐弟關係,我那天數落了他幾句,他就急了,最後直接走掉了。”對於這件事情,白易之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白映寒的犟脾氣他是領教過了。
靜荷道:“這樣吧!咱們先勸勸少爺,不行的話再哄着他,易之就想法打聽一下,幫少爺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好人家的閨女,實在不行就關着他,等他成親之後也許他就會對那個紫胭姑娘的感情淡了。”
白易之道:“這婚姻之事都是父母做主,哪能由着他的性子呀!少爺的脾氣都是夫人給慣的,這次可不能由着他了。”
沈惜夢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我有什麼法子啊?我一個婦道人家,膝下也只有他一個孩子,他從小就很乖巧聽話的,我也狠不下心來對他嚴厲呀!”
白易之聽了這話也不好說什麼了,只能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唉,沒辦法我只好再厚着老臉去求求懷山兄弟了。”
靜荷不滿的說:“難道這洛州城裡只有他張家有閨女嗎?爲什麼總要去求他呀!”
白易之道:“我和懷山兄弟相交了十幾年,他家閨女可以說是我看着長大的,是個好閨女,跟咱們白家也是門當戶對的。咱們要找自然是要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吧!若是找一個性子刁蠻,任性的姑娘回來,到時候少爺不樂意,夫人不也跟着頭疼嗎?”
沈惜夢一聽忙道:“是這個理,好吧,就張家吧!那閨女挺好的,和咱家寒兒年紀相當,模樣也好,寒兒應該會喜歡的。”
事情商量好了,白易之走了。算着時辰已過了亥時(21:00)了,想到兒子沈惜夢起身就往兒子院裡走去,因爲兒子膽小,每天都要她守在牀邊看着他睡着的。
靜荷跟在沈惜夢身後嘆道:“也是該給少爺找個媳婦了,到時候夫人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沈惜夢微笑道:“我倒是不嫌麻煩,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不過寒兒畢竟是大了,遲早也是要成家的。說起寒兒,其實他從小到大還是很聽話的,只是這件事上我們若是不答應他,他會不會很傷心呢?”
靜荷道:“夫人,您可不能心軟啊!什麼事都可以順着他,唯獨這件事您可得拿穩了。”
沈惜夢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兒子的房間裡還燃着燈,卻很安靜。
冬靈聽到聲音從她的房間裡出來了,瞧見靜荷姨和夫人趕緊上前行禮道:“夫人,靜荷姨。”
沈惜夢詫異的問:“少爺呢?”
冬靈道:“少爺在房裡畫畫呢!說不好意思讓奴婢瞧見就把奴婢趕出來了。”
“這孩子,畫的什麼呀?這麼神秘。”沈惜夢笑着推開了兒子的房門。
白映寒趴在書桌上睡着了,手裡猶自抓着毛筆未放。沈惜夢、靜荷和冬靈三人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桌旁,只見白映寒胳膊底下壓着的那張宣紙上畫的竟是一位姑娘。
“呀!這是誰呀?真好看。該不會是少爺喜歡的那個姑娘吧!”冬靈伸着頭看着畫上的女子情不自禁的低聲讚歎道。
沈惜夢和靜荷對看一眼都沒有說什麼,心裡卻都在想:“難怪寒兒(少爺)這麼喜歡她,她果真是個美人坯子。”
“寒兒,寒兒,困了就到牀上去睡吧!”
“嗯?娘,您怎麼來啦?”白映寒睜開惺忪的眼睛邊打着哈欠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