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耳墜

黎書清與月色兩人被關在地牢之中兩天,期間,蕭蘅秋有派人來送飯菜,那人就是先前在街上見過的蕭棋,想來他是他的心腹。

其實月色與黎書清兩人根本不知道過了幾天,被關在地牢之中,他們無法看到日光的影子,無法感受到白晝與黑夜交替的光影變化,自然也無法知曉此時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

地底下的世界,就好像與上邊的世界隔離開了一樣,就連時間也變得緩慢無比。他們也只能通過蕭棋來送飯的時機大致推算當時的時辰。

這兩日,蕭棋來送飯的時候,都是沉默的。他只是將那食盒在過道上放下,取了蓋子,分別將飯菜通過木欄的空隙放到月色和黎書清的牢房之中,之後就離開了。直到下一次飯點的時候,再提來一個裝滿飯菜的新的食盒,將飯菜放下,又提了先前的食盒回去。他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大概是蕭蘅秋那邊有命令,不讓他過多地與他們接觸。

拿來的飯菜倒都是好飯菜,蕭蘅秋在這一點上倒沒有虧待他們,畢竟他看中黎書清還是看中了他的皮相,若是給了不好的飯菜,讓他難以下嚥的話,到時候他因爲吃不好而憔悴了容色的話,傷腦筋的還是蕭蘅秋自己。月色是他的眼中釘,可同時也是他用來要挾黎書清的棋子,給她好吃好喝的到頭來也還是爲了牽制住黎書清。

只不過,現在還能給他們好飯好菜,若是到時候黎書清不同意,他怕是還會用其他的方法來對待他們的吧,到時候怕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

月色坐在牀上,身上披着黎書清的外衣。她已經兩天沒有洗過澡了,地牢之中雖然不熱,甚至有些涼颼颼的,可是那環繞周身的潮溼的感覺讓她覺得身上有些難受,只是她還是得忍着,好在黎書清的那件外衣之上還殘留着他身上那清冽的氣息,能讓她凝神定氣,暫時將那不適給忘卻。

對面牢房中,黎書清也是坐在牀上,被靠着那黃泥糊着的牆面,閉着好看的雙眸,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在沉睡。

月色在牀上縮成一團,腦袋耷拉下來,枕在膝蓋上,偏過頭來看着黎書清。

說實話,她不太清楚他目前的想法。這兩天,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模樣來,在同她說話的時候,面上的笑容從來都沒有卸下過。蕭棋第一次來送飯,離開之後,看着那精緻的飯菜,她着實是有些難以下嚥。而他看到她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時,自己首先拿起了筷子,對她道:“月色,不吃飯可不行,餓着了可怎麼辦?”

她看到他毫不顧忌地夾起了一道菜,當時就急忙出聲道:“慢着,先試試看裡邊有沒有毒。”她不願動筷子,一方面是沒心思吃,另一方面就是害怕蕭蘅秋在飯菜裡邊下什麼藥。他倒不可能將黎書清毒死,可難保他不會下毒將她毒死,或是下毒控制他的身體用以牽制他。她的體質,若是吃下什麼毒的倒也不要緊,可她怕他中了招。

當時,他聽到她的話,筷子立刻停了,嘴角微微向上彎:“你說的是,看來你比我謹慎得多了。只是,要如何試?”黎書清將這個問題拋出來之後,月色下意識地摸了摸頭,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頭上的銀簪在睡前卸了下來,自己手邊也並無銀飾。再看黎書清,他的頭上只有一根束髮的髮帶,也並無銀飾。

這可怎麼辦?月色皺眉思考着,下意識地擡手摸了一下耳垂,正好碰到了自己帶着的瑪瑙耳墜,這個耳墜是鈴蘭在王妃房中侍候的時候,王妃打賞給她的,而她則是很寶貝地將它送給了她。她當初本是不願接的,這耳墜子一看便很珍貴,還是她受賜的禮物,她不能收。而鈴蘭卻是一心要她接受。

“我們是好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這是我第一次送你禮物,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就不跟你好了。我在王妃房中辦事,王妃待我很好,以後一定也會有更多的賞賜,這個跟你很相襯,你快戴上去吧。”當時,鈴蘭是這麼跟她說的。

她無法拒絕,便收下了。那天晚上睡下前,自己因爲睏倦過了頭,而忘了取下來,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她立刻將左耳上的耳墜子取下,這瑪瑙耳墜做工很是精良,瑪瑙是上好成色的綠瑪瑙,耳勾和吊着綠瑪瑙的銜接部分的鉤子都是銀的。她小心翼翼地將那瑪瑙給拽了下來,銀的質地是偏軟的,所以她拽下來的時候並不費勁,之後,她又小心翼翼地將那銜接部分的鉤子捋直,然後將那尖端部分在自己中衣的衣袖上擦了擦,便埋進了米飯之中。

她一一地將自己的飯菜都試了一遍,銀的表面沒有變黑,表明她的飯菜中並沒有下毒。

“書清,接着。”因爲被他矯正了很多遍,她已經能夠很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了,她將那瑪瑙吊在耳勾上,手指在耳勾上用力一按,將耳勾閉合,不讓那瑪瑙滑出來,隨後左手拿着那耳墜子伸出木欄外,朝黎書清那邊丟了過去。只是扔銀質的耳勾,那太輕了,且本身太小,不太容易被看見,而有了瑪瑙的助力,那耳墜子很容易地就扔到了黎書清的牢房中,並且那綠色的瑪瑙很是明顯,一眼就能找到它落下的地方。

黎書清從頭到尾觀看着她的動作,看到那綠色的耳墜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落到了他的身邊,他伸手去撿,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將她那空蕩蕩的左邊耳朵的耳垂印在眼眸中。

“這隻耳墜子不如你右耳上的那隻好看。”他口中說道,隨後,擡手用袖子擦了一下,學着月色方纔的做法一一地試了眼前地上的那些飯菜。

月色聽到他那話,擡手摸了摸自己右耳上的那隻完好的耳墜子,心中不解。都是一模一樣的耳墜子,怎麼就一個好看一個不好看了?

黎書清一邊試菜的時候,一邊用餘光打量着月色,看到她面上的不解之色,他在心中笑了笑。這副耳墜子是好看的,只是在他看來,只有在她戴着的時候,這耳墜子才更加有了靈氣。在她右耳上的耳墜子因她而變得更美,而在他手上的耳墜子因爲脫離了她的耳垂而黯淡了光彩。

試了個遍之後,結果證明那些飯菜都是沒毒的。

月色眯着眼睛,仔細地看着那耳墜子的情況,發現上邊沒有出現變黑的情況之後,才放下了心。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耳墜。”看着手中那已經變了形的瑪瑙耳墜,黎書清覺得有些遺憾。

“不可惜,只要能夠確定我們的安全,能讓我安心下來,這就一點都不可惜。”月色聽到他的話之後,回道。

黎書清聞言,面上的遺憾之色褪去,繼而浮上笑意來:“這隻耳墜便送予我吧,你看我們現在的情況,隔着兩道木欄一條過道,能夠相見卻不能夠相牽,着實是有些牛郎織女的感覺。你戴着一隻耳墜子,我拿着一隻耳墜子,也算是一種信物,我好歹還能睹物思人一番。”

月色當時默了默,隨後回道:“睹物思人怕不是這樣的吧?”他明明睜眼便能看到她,這根本就不符合“睹物思人”這一詞該有的情境啊。

黎書清沒有對此做出回答,只是將那耳墜子握緊了,伸手重新拿起筷子:“出去以後,我會再送你一對更漂亮的耳墜子,現在,還是先填飽肚皮吧。”

之後,他們兩人吃了進入這牢房之後的第一頓飯。

在那之後,送來的飯菜,月色還是不放心的,於是又取下了自己右耳上的耳墜子,將它做了處理,跟之前的那個耳墜子一樣。他們兩人一人一個耳墜,每次吃飯前都督促着對方將每一道菜都試了之後,才動手吃飯。

吃飯的時候,是這樣的情景,其他的時間,他便會跟她天南海北地聊。他跟她說起以前在外頭採風的時候所走過的地方,所看見的事和他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他跟她說起自己小時候做過的一些趣事。因爲怕隔牆有耳,他在跟她說這些的時候,都是刻意迴避吐露自己身份的。

原本她想過,興許他表明自己端沐小王爺的身份,也許那蕭蘅秋畏懼他的身份便能將他放了,可是剛那麼一想之後,她又立刻將那個念頭給抹殺了。如果,黎書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們恐怕會更加危險。那蕭蘅秋看起來是個很有手段的人,他能表面上裝出完美的模樣讓全城的百姓都敬仰他,可在背地裡還有這樣陰險的勾當,自然是手腕不俗。

黎書清的身份自然有威懾力,而那威懾力到了蕭蘅秋那裡可能會轉變成他的殺機。蕭蘅秋是不會料想到自己招惹上了這樣的人物的,他當他只是個書香門第的公子,剛進城主府那日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問起他的家世,怕也是想摸清他們的底吧。黎書清當時回他說自己只有親戚當小官,那麼蕭蘅秋要動手便也沒有什麼顧忌了。相反,等他得知黎書清是端沐王府的小王爺時,那麼顯赫的身份壓在上邊,爲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他即便是喜歡他,怕也是會對他們痛下殺手。抹殺掉他們,他的所作所爲便不會被上頭的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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