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司遠也不強求了,他的確有些累了,頭一仰,手臂懶懶搭在了眼睛上,擋住了刺目的光線,“我不回去。”
他說這話時,電視突然進入廣告時間,聲音驟大,一下子蓋了過去。
初卿沒聽清,下意識傾着身子靠近他,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言司遠感覺到女人身上香甜的氣息又近了,咫尺之間,她的脣息噴灑在他脖子上,癢癢的。
他驟然睜開了眼,俯身盯着她,反問道,“你跟我走嗎?”
初卿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粉脣勾起了一抹譏笑,“跟你去哪?回公寓?我記得我這周的義務已經盡了。”
他們結婚後,言司遠在公司附近的高級公寓買了套房做新房用,而這件房子對初卿的意義也只有每週一夜無窮無盡的折磨。
言司遠的瞳孔微微擴大,沉怒漸漸染黑了眸,繃緊了下頜,一字一頓彷彿從喉嚨裡擠出,“要是我不走呢?”
初卿皺着眉掃了男人一眼,縮回身子抱着自己的臂,盯着茶几冷聲道,“言司遠,戲演完了就該落幕了,你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初卿還忍着一些話沒說出來,這個男人衣服到現在都沒換過,又不回言家又不陪寧嫣兒,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哪根神經跑來這裡。
言司遠握住她的手臂,冷冷回視着她,“落幕?我看未必。”
初卿有些怔住,便聽到走廊的腳步聲由遠漸近,漸漸現出雲清華的身影,初卿才發現母親原來一直房裡,心裡暗惱言司遠沒提醒她,也不知剛纔說話有沒被她聽進去。
她掙開言司遠的手,站起來迎向母親,“媽,司遠還有事要先走了。”
初卿不顧後面冷銳的目光,打算先斬後奏了,這樣言司遠也沒有挽留的餘地了。
卻不料雲清華愣了一下,啊了一聲,看了看言司遠又看了下初卿,難掩失落地說道,“可是我把房間都收拾好了,還給你們換了雙人份的被套。”
這下輪到初卿懵了,疑惑忍不住脫口而出,“什麼?”
雲清華卻突然勉強笑了笑,反過來安慰初卿,“沒事,你也別太爲難司遠了,他有急事要忙就讓他去吧。”
初卿看着母親眼裡的失意忍不住咬了咬牙,正想順着她的話意應下,肩上便被一隻手鬆鬆垮垮地攬上。
她的身子被拽了一下,跌在男人寬實的臂膀上,一擡頭,就看到言司遠堅毅的下頜。
他對着雲清華微微一笑,溫聲解釋道,“媽,沒事了,我剛派人去解決那事了,我今晚還是住在這裡吧。”
雲清華喜不自禁,連聲應好,只是看着言司遠身上的正裝又犯起了難,突然腦袋靈光乍現,她一拍手,興沖沖地跟言司遠打着商量。
“司遠,你這來得巧,也沒帶換洗的衣服,要不我把初卿他爸的睡衣拿來給你換下?”
言司遠點點頭,“媽,您做主吧,我不挑,合適就行。”
他以前從來沒有留宿過,自然也沒有他換洗的衣物擱置在這裡。
兩人一應一和,就這樣愉快的拍板決定了,連初卿都沒反應過來。
待到母親回房間找衣服,初卿才轉過僵硬的脖子,面無表情地看着男人,“你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麼?”
言司遠剛纔被她激起的怒火還沒消去,只是強壓在心頭,此刻見她一臉敵意,越是有火冒三丈的趨勢,他冷哼了哼,“你不是想趕我走嗎,怎麼不衝上去再編七八個理由來忽悠你媽。”
初卿被他話一嗆,也有些惱怒了,一把推開他,“你愛說不說。”
還不是這個男人搞的鬼,現在雲清華還在興頭上,她要再去阻攔她不就往她頭上潑冷水,不僅惹得她母親起疑,還要讓她再失落一遍嗎。
想到她母親那興奮得亮起來的目光,她又不忍心拒絕了。
言司遠暗暗咬牙,面對初卿這倔起來的臭脾氣也有些以卵擊石的無力,偏生他還看不得她冷冰冰的樣子。
他盯着她的背影,冷聲解釋道,“吃飯的時候,你媽問我要不要留下來過夜,我答應了。”
初卿垂在兩邊的手漸漸握成拳頭,她低低的問,“爲什麼?”
初卿有些煩躁,一把扯開發圈,柔軟的長髮披散下來。
言司遠側首低眸,看着站在他身側只及肩頭的女人,發上的芬芳飄到了他鼻間,心裡微動。
她擡頭撥了撥額前的碎髮,清冷諷刺的眸牢牢盯在言司遠身上。
“你沒必要在這裡過夜,不是嗎?”
明明這個男人完全有上千萬個理由拒絕雲清華,爲何還要留下來,跟她相看兩厭有意思嗎。
言司遠上前一步,兩人腳尖互抵,距離霎時拉近。
這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人心慌,初卿想往後躲開,男人的鐵臂便及時摜在她腰上,她只能兩手撐在言司遠硬實的胸膛上,抵開這尷尬的距離。
她惱怒地瞪着他,“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言司遠盯着她搖了搖頭,“這樣你媽纔不會聽見咱倆說話。”
初卿仰着一張白玉般的小臉,男人面無表情地俯視着她,溫熱的脣息一陣陣噴灑在她臉上,微燙的悶意。
初卿掙不開,拼命往後仰,柔軟無骨的身子越發下沉。
言司遠兩手不緊不慢地摟緊她,嘴角噙着一抹溫良笑意,“這是要下腰了?”
初卿聽出他話裡的嘲笑,微微咬牙,順勢掐了一把他胸膛上的肉,聽到男人悶哼一聲,稍感驚奇,這男人的身體硬得像石頭一樣,竟然也會痛?
言司遠黑眸漸暗,眼神有了數分詭異,他低頭盯向女人還扒在他胸上作惡的手。
初卿自以爲摸到七寸,洋洋得意道,“你再不把我放開,我就用十成力掐你。”
說着,她還挑釁地摳了摳那胸口,威嚇感滿滿。
圓潤的指甲劃過棉質襯衣上,咻咻兩聲,底處肌膚卻像觸電般起了一陣酥麻。
言司遠卻反其道而行,將初卿摟得更緊,她被迫收回身子,額頭結結實實磕在男人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