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知道春熙文會?”成德滿臉不可思議。
“柳施施如此盛名,先生竟沒聽說過?”章嘯山瞪大了眼睛,驚詫莫名。
殷無殤見狀趕緊替蘇文解釋道:“想必先生平日中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啊!否則又怎會有今日的一鳴驚人?”
不愧是城主之座,侍讀之位,殷無殤即便只是爲蘇文解圍,也引用了《增廣賢文》中的名句,衆人聽來無不暗暗點頭,原本的疑慮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蘇文臉上的笑容有些訕訕的,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靜待衆人的解釋。
成德輕輕撫須,這才緩緩道來:“先生有所不知,這春熙文會原本是春熙樓所舉辦的一年一度的文人盛會,一般所邀請的都是當年的新晉文生,彼此切磋詩詞書畫,若能得到春熙樓大掌櫃的賞識,不僅能獲百兩紋銀的彩頭,更能一揚文名!”
“當然,其餘參加文會之人或多或少也能得到一些好處,況且若是被樓中姑娘相中,春宵一度也是常事,所以歷來頗受文人追捧。”
蘇文聽到這裡,暗暗點頭,在這個世界中,文人與青.樓女子共度良宵並不什麼可恥的事情,反而極爲尋常,甚至有些時候會被傳爲佳話。
卻不想在下一刻,成德突然話鋒一轉:“只是這次的春熙文會卻有些不同,因爲今夜有一位大人物來到了春熙樓,讓這次的文會,變了味道。”
蘇文接口道:“那大人物,便是柳施施?”
成德點點頭,笑着看向章嘯山,說道:“關於這位奇女子的故事,我想,章老弟比我瞭解得多,就讓章老弟來給先生說道說道吧。”
章嘯山聞言,絲毫不覺尷尬,反而面露驕傲,笑着說道:“其實說到這位柳施施小姐,我只說一句話,想必先生便了解了。”
說着,章嘯山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紅光:“柳施施只是一個花名,其真實名字無人能知,她在14歲便已成名,乃是公認的衛國第一美人!”
從這句話中,蘇文聽到了兩個關鍵詞,一個是“花名”,另外一個,則是“公認”!
只有青.樓女子纔有花名,這說明這個柳施施與春熙樓中的姑娘一樣,同樣是出身於風月之所,而至於公認二字,則讓蘇文真的有些震驚了。
要知道,世上女子何其多,每個人的審美不同,心中的標杆自然也不盡相同,這個柳施施能成爲公認的衛國第一美女,絕對比蘇文詩成傳世還要匪夷所思!
想到這裡,蘇文心中的好奇更盛,不禁開口問道:“這個柳施施,真有如此傾國傾城之顏?”
章嘯山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遺憾,嘆道:“說來慚愧,至今我也未能親眼目睹過柳施施小姐的真容,只是曾經在翼城的鳳棲樓中,遠遠地聽小姐彈了一曲,如今想來,也不禁心神馳往啊!”
聞言蘇文忍不住奇道:“今日這柳施施不就在春熙樓中麼?難道以諸位大人的身份,也不能邀其一見?”
殷無殤老臉一紅,開口苦笑道:“先生你就別取笑我們了,柳小姐是何等身份,傳聞當年有一位大學士想要邀柳小姐入府一見,都被斷然拒絕了!”
“什麼!”蘇文大驚之下,越發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那可是大學士啊!只差一步便能成爲半聖的存在!一名青.樓女子竟敢忤逆其意?
然而,還不等蘇文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成德便接口再道:“何止是大學士,這些年,柳小姐所拒絕之人不計其數,就連咱們的太子殿下也是其中之一呢!”
此時在座衆人已經被柳施施這一話題提起了興致,就連殷無殤也沉聲補充道:“不過先生剛纔所說的傾國傾城之顏,倒是有真憑實據的!”
“先生熟知史書,想必知道,百年前我人族十國內亂紛爭,直到神書降世,百聖齊出之後,爲了抗擊外族,我人族才放下仇怨聯合在了一起,但怎奈百年之後的今日,妖蠻威脅漸弱,十國看似一心抗妖,但其實也在暗地裡有不少小動作。”
蘇文點點頭,表示他的確從《史記》中瞭解過這段歷史。
殷無殤接着說道:“兩年前,燕國不知爲何,突然兵發我衛國,以迅雷之勢攻佔了邊關戍北城,眼看便要引發兩國的大戰,而便在那個時候,柳小姐出現了。”
“據說當日柳小姐隻身赴邊關,站在城頭上,展顏一笑,只說了一句話,燕國士兵便如潮水般退去,一場兵亂就此而止!”
蘇文聽到這裡,覺得喉頭有些發乾,不禁奇道:“她說了什麼?”
這一次,卻是章嘯山搶先一步答道:“柳小姐的原話是:‘這是我的故鄉,請你們離開吧’,一言之後,燕國所有將士繳械出城,再未進犯我國土寸縷!”
蘇文的下巴已經被驚得掉在地上了,這是,真正的一笑傾城!
沉默數刻,蘇文這纔好不容易消化了心中的震驚,不禁嘆道:“果然是奇女子啊!”
聽完這段歷史,蘇文才知道,爲什麼柳施施膽敢拒絕大學士的邀約,太子殿下的追求,甚至獲封衛國第一美人的封號,因爲她不僅僅容貌無雙,更是巾幗不讓鬚眉,是整個衛國的大英雄!
以一人之姿,拒萬軍雄師,這纔是傳奇!
殷無殤看着蘇文那無比震撼的模樣,也不禁覺得好笑,開口道:“如今先生可知道,爲何今日的春熙文會會非比尋常了吧?”
蘇文點點頭,苦笑道:“千萬別告訴我,今日文會頭名的彩頭跟這位柳施施小姐相關。”
殷無殤哈哈一笑,點頭道:“不錯!今日春熙文會的頭名,不再是紋銀百兩,而是能夠獲得與柳小姐獨處一刻的機會!”
蘇文滿臉苦色道:“我能不能不參加啊?”
蘇文不傻,他自知今日在聖廟前出的風頭已經夠大了,要是再與這傳說中的衛國女人獨處一刻,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仇恨,自己可不想成爲衆矢之的。
誰料,殷無殤這一次卻神色一肅,義正言辭道:“萬萬不可!這一次的文會,不僅關乎到先生個人的文名,更關乎我整個臨川城的名聲啊!”
成德連聲附和道:“不錯!爲了一睹柳小姐真容,不少鄰城的文人也來了,並且放話出來,要在文會中打壓我臨川城的學子,一舉奪得頭名!若是柳小姐在我臨川城春熙樓中獻藝,最後卻被其他城中文人得此殊榮,我臨川城還如何立足!”
蘇文不禁啞然,心道不過是爲了一個青.樓女子,竟然還涉及到了整個臨川城的聲望,也未免太誇張了一些,不過聯想到這個柳施施的傳奇之處,倒也無話可說。
“可是,我只不過剛剛奪得了文生之位,即便參加了文會,恐怕也很難拿到頭名吧!”
殷無殤聽到蘇文有鬆口之意,趕緊開口道:“先生之才,在座各位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說先生都無法斬獲頭名的話,那恐怕我臨川城也無人能夠辦到了!”
衆人聞言也連連應聲道:“就是就是!我們都相信,只要先生肯參加,就絕不會讓這個頭名落到其他城去!”
蘇文暗歎一聲,知道這是躲不過了,只好點頭道:“那我,盡力而爲!”
“好!”殷無殤大笑一聲,再度端起酒杯,說道:“這一杯,預祝先生能順利一睹柳小姐傾城之顏!壯我臨川城之威!”
“敬先生!”
蘇文再飲一杯,心中盤算着,一會兒等到文會開始的時候,自己還是低調一些,如果實在臨川城這邊無人能勝,自己再出頭不遲。
蘇文還真不相信,偌大個臨川城,竟然沒有一個學子能夠擊敗那些外城來的人?
這般想着,蘇文的心情漸漸放鬆下來,與衆人把酒言歡,倒是殷無殤擔心蘇文酒醉後會影響發揮,連連阻止他人再與蘇文敬酒。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唐吉和方小樂也在蘇文的帶領下漸漸活躍下來,只是蘇雨一人只顧低頭吃着菜,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衆人酒足飯飽,包廂門口準時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唐吉還以爲是小芸,屁顛屁顛兒地跑去開了門,但隨即卻被門口之人驚住了。
當然不是驚嚇,而是驚豔。
門口處站着一位身形有些豐腴的少女,媚麗奪目,如星光籠罩,少女的腰身極細,所以若說豐腴,自然指的的其他地方,除了胸前的那雙兇器之外,少女的五官則更顯精緻,眼中水意盎然,微微上翹的豐脣,惹人無限遐想。
偏偏這少女看起來年紀甚小,恐怕與小芸也相差不多,所以立刻給了衆人一種童顏早熟的衝擊力。
蘇文頓時感到體內血氣翻涌,不禁開口向身邊的某位大人問道:“這是春熙樓中姑娘?”
那大人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這才輕聲道:“自然不是,應該是柳姑娘身邊的侍婢。”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少女便表明了身份。
盈盈一笑,少女微微躬身,惹得胸前花枝亂顫,開口道:“各位大人,時辰到了,春熙文會即將開始,不知各位大人可有興趣下樓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