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牛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一幕是真實發生的。
他一路向北,尋找着自己“失蹤”的好兄弟“李申”,突然聽到了不遠處的打鬥聲,自己匆忙趕來,卻看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李申,正和孫副侍衛長交起手來。
他感到十分震驚,大氣都不敢出,只是遠遠的躲在暗處,仔細看着。
只見王善之和孫靈超相對而立,不遠處有一人靠在牆邊,身上的傷口已被處理過,那人面色如金紙,氣息如遊絲,雙眼緊閉,正是林動。
“你爲何要救此人?你又是何人?”
孫靈超神情凝重,對着王善之說道。
“孫大人,此事和你無關,你又何必插手呢?”
王善之嘆了口氣,慢慢說道。
其實王善之此刻內心也是有幾分緊張的。
其一,沒想到這麼快就和西平王府的人撕破臉;
其二,他對孫靈超修爲境界不是很瞭解,不知自己能否留下此人,亦或被此人留下。
但是剛纔情況,如若自己不出現,怕是沒法救下林動。雖然說和林動並無太深交情,只是口頭達成了某些協議,但是他也欽佩林動忠義的性格,而且,他也希望藉助林動的勢力,幫助自己復仇。
就在剛纔,王善之已經和孫靈超交過一次手,只不過兩人都是試探性的對了幾個回合,誰都沒佔到便宜。
孫靈超槍法刁鑽狠辣,但是招式偏偏又飄逸靈動,王善之劍法輕靈,招式多變。
兩人交手一粘即分。之後王善之便去查看並照看了下林動的傷勢,孫靈超站在一旁冷冷看着,也不阻攔。然後就出現了剛纔那一幕。
“事已至此,說多無用。等會我抓住你,帶回王府再慢慢拷問!”
說罷孫靈超身上青光大作,襲身上前,手中青色長槍舞的像毒蛇吐信一般,向王善之刺去。王善之全身也是紫光圍繞,真氣外放,手持烏墨寶劍連續格擋。
近身格擊長劍對上長槍有些吃虧,和孫靈超硬接了幾招後,王善之快速向後閃出三丈遠,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大聲喊道
“碎心式,疾!”
只劍烏墨寶劍快速向着孫靈超胸前飛去,仔細一看,長劍劍芒和剛纔有所不同,就像萬千尖刺包裹着劍身,正是當日斬殺那天鷹門官兵的劍法。
孫靈超一看,心中一凜,暗道:
“紫陽劍法!沒想到此人年紀輕輕,修爲已到五品大成之境!”
心中雖然想着,但是手上沒停,長槍橫提一放,青色長槍橫懸於空中而不落,手上連捏兩個手訣,嘴中喊道
“起!”
只見那青色長槍上下突然發出厚重的青光,波光粼粼,像是一條青色的水瀑。
烏墨寶劍刺入青色水瀑,速度忽然一緩,不再向前,而青色水瀑也在慢慢包裹長劍。
王善之感到自己和烏墨之間的聯繫好像快要斷了,趕緊右手雙指併攏,掌心向上,手臂猛地向上一提,喊道
“疾!”
再看烏墨寶劍好像困入網中的魚,拼死衝了出去,但是此刻王善之和寶劍之間的聯繫剛好斷了,只見寶劍“哐當”一聲,掉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這是什麼功夫!”
王善之大驚,心中暗道。但是不允許他多想,因爲那杆青色長槍已經向他刺來,青光渾厚,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孫靈超並未御器,只是右手向前拖着杆尾處。
王善之雙手向前虛握,手中突然幻化出兩柄紫色長劍,握在手中。雙劍交叉,交叉處擋住了這一槍。
兩把劍氣幻化的長劍一擋便潰散,王善之被這一槍的威勢所擊中,晃了一下,孫靈超此刻已在眼前,手中吐出一掌,印在王善之胸口。
王善之在這一掌打來之時,在胸口已經急聚真氣,硬捱了這一下,然後身體向後飛去,撞壞了身後的院牆。
噗,一口鮮血從王善之口中噴出,這一槍之威,再加上一掌之力,王善之雖然硬是用真氣擋了下來,但是內腑已經受損。
其實王善之的武學修爲境界,比之孫靈超來說,本不相伯仲,只是孫靈超對敵經驗豐富不是王善之可比。故王善之在交手之時,一直處於下風。
王善之此刻受傷,烏墨寶劍也掉在遠處。
孫靈超抓住時機快速向前,手持青色長槍,使出碧海冷月槍訣中的“纏”字訣,柔和的青光正在向槍身圍繞,他準備把王善之先困在此處,再慢慢制服。
“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屍穢沉泯,和魂煉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萬壽永全,聰明徹視,長亨利貞。畢!”
斜靠院牆的王善之從嘴中念出一段口訣,胸前雙手快速變換手印,短短四十個字,手印竟然變幻了二十次。
孫靈超看到此景已預感不對,四周溫度突然急速下降,一種恐懼之情襲上他的心頭。
他突然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因爲此刻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半身人影,身高一丈,身子以下沒入土中,全身冒着紫光,額生單角,未着衣服,可以看到身上猙獰的肌肉,面目猶如惡鬼,右手中握着一根細長紫色光劍。
“滅靈式,破!”
王善之大喊到。
只見紫色巨人光影,手持光劍,向孫靈超胸前刺去,孫靈超急忙用手中長槍去擋,青色水瀑瞬間出現。
但是紫色光劍瞬間突破青色水瀑,好似青色水瀑好像根本未作阻攔,而紫色光劍已經戳透了孫靈超的胸口。
“哐當。”
這是青色長槍掉在地上發出的響聲,而孫靈超也已經躺在地上,雙目圓睜,一副驚恐的表情,已經氣絕,但是剛纔明明被光劍刺穿的傷口,卻已消失不見。
王善之背靠牆壁,緩緩的滑倒,此時的他身上真氣已所剩無幾,大口喘着粗氣。
而在一堵牆後面,於大牛正一臉驚恐的,看着眼前這驚人的一幕,也是大口喘着粗氣……
············
西城門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一衆侍衛雖然武藝高強,但是架不住叛軍人多,大多數人已經受傷,另外有幾人已經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叛軍死傷更是慘重,地上已經躺下數百具屍體。向城門內一眼望去,還剩不到兩千人。
只見張朝一臉暴戾,手中冒着紅光,帶着精鋼指套,剛剛把手從一個七品得勢之境的叛軍將領胸口拔出,大聲道:
“再堅持一陣子,熊將軍馬上就來!”
說罷又像人羣中衝去,一爪將一奮勇向前的叛軍腦袋抓出五個血洞。
場中還能堅持的侍衛已不多,除了張朝,還有雙手使月牙刺的王漢,只見他身形鬼魅,穿梭於人羣當中,一招殺敵即可就走,不過多停留。
另一人乃章子修,章子修手持一根長劍,身形飄逸風流,劍下也殺傷了不少人。
正在這時,城門口叛軍突然向城內涌入,只見一獨眼巨漢,手持黑色開山大斧正向城內衝來,所遇叛軍沒有一合之敵,不論是否用武器招架,都被一劈兩半。
這巨漢旁邊又有一人手持鑌鐵棍,左突右進,也是兇猛異常。在這兩人身後,跟着一大羣士兵,也已經衝進城門。
衆侍衛一看,援兵已到,立刻精神大振,就算那早已體力不支之人也是重新上陣,奮勇殺敵,整個西城門變成一邊倒的絞殺……
……......
“什麼!孫大人死了!”
熊力士把手中的水碗使勁摔在地上,大聲咆哮。
“此刻人在哪裡,速帶我去!”
說完大步走出營帳,那報信的小校卻落後半步,急忙追趕着熊力士。
銅都城之亂已經徹底平息,此刻城門大開,由副將劉射帶着兵馬,正在城內進行着善後工作。此役本來堪稱完美,只可惜孫大人之死讓熊力士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在軍營一偏帳中,張朝,劉大有和王漢站在當中,王善之也在,由於大牛扶着,臉色蒼白,神情虛弱,腹部位置包裹着白紗布,此刻還有血跡溢出。
地上有一副擔架,孫靈超的屍體正擺在擔架之中,心臟位置有一洞穿傷口。
“你是說,殺害孫大人之人乃是叛軍首領林動?”
熊力士眉頭緊皺,聲音冰冷,盯着王善之一字一句問到。
“稟熊將軍,是的。那林動使一杆銀色長槍,十分厲害!”王善之緩緩答道。
“孫大人已有五品大成融會貫通之境,怎麼如此輕易身死。你是說那人修爲比孫大人還高?詳情你細細說來,什麼都不能隱瞞!”
熊力士問到,此刻他的心裡拔涼,不僅僅因爲孫靈超是王府副侍衛長,更是因爲孫靈超背後的勢力。
“回大人,在下和六隊衆兄弟趕到西城門時,其他兄弟正在和叛軍廝殺,六隊兄弟一看就衝了過去,在下正準備廝殺,突然看到不遠處房頂上有人交手,心中擔心,便一人上前查看。
過去之後發現那林動正在逃跑,而孫大人在後追殺,咳咳。。”
王善之說到這,痛苦得咳了起來。
“你說那林動在逃,孫大人在追??”張朝在一旁疑惑道。
“來人,去拿壺水來。”
熊力士看王善之還在咳嗽,大聲喊到,不一會來了名士兵,拿着水袋進來了。熊力士努了下嘴,那士兵把水袋拿到王善之面前,喂王善之喝了起來。
王善之大口喝水,喝完不再咳嗽,臉色也紅潤了點。
“你接着說。”熊力士道。
“是,大人。我看到當時情景,雖然孫大人是追敵之人,但是我還是擔心有詐,便趕忙跟了上去。
當我追到時,正好看到那林動雙手快速結印,那銀色長槍銀光大閃,直接向着孫大人身子飛去,孫大人的青色兵器橫懸空中,青光上下流動,好像一面青色水瀑,擋在身前。但是沒有擋住那一槍。”
“是了,那是孫大人碧海冷月槍訣中的防守功夫,我見過孫大人使這招。”張朝在一旁突然喊道。
熊力士瞪了張朝一眼,道:
“旁人先不說話,讓他接着說。”
“我看到孫大人被銀槍刺穿,趕忙向孫大人趕去,還沒到孫大人身前,那銀色長槍便又向我刺來,我拿出長劍一擋,那叛賊突然貼身上前,向我胸前打了一掌,然後我就昏了過去。”
王善之頓了一下,神色有些猶豫,又說道:“不過我昏倒前看到那叛賊,吐了口血,而且,他先是御器向前飛了一段,才施展輕功逃走的......”
熊力士聽到這裡,瞳孔緊縮,雙目精光暴漲,說道:
“能御器飛行一段,最起碼應該也是五品大成之境圓滿無礙,這是一隻腳已經踏入四品真人境了,難怪,難怪……”
說罷,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這時張朝對着於大牛說道。
“你這憨貨,怎麼跑到那去了?”
於大牛一邊撓頭一邊說。
“這不是把李兄弟弄丟了一次嗎?殺敵的時候我看李兄弟又丟了,就到處去找,然後就找到了,看他滿身是血躺在孫大人身旁。”
說罷神色複雜的看了王善之一眼。王善之還在思索剛纔這些話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並沒有注意到於大牛複雜的眼神。
張朝聽於大牛如此說,便不問了。此刻熊力士突然說道。
“來人,叫樑大人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有人接道。
“下官在此。”
只見一個身影一閃身,就躥進了帳中。原來那老樑聽說孫大人被殺,心中忐忑不安,熊力士又未叫人傳他,他便站在帳外硬等。
“樑大人,這林動到底是什麼來頭,他修爲如此之高,你知道嗎?”
老樑搓搓手,對着熊力士諂笑道:
“是嗎?林動修爲高嗎?他入軍十幾年我就知道他懂點拳腳功夫,最多不過九品技擊之境吧?”
說完看到地上躺着的孫靈超,突然大哭道:
“哎呀孫大人,你去了下官該怎麼活啊……”
此時帳中一片安靜,只有熊力士輕輕嘆了一聲。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