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華山童一眼,孟宣便已經有了剋制他的法子。
那華山童越階施展這樣強大的力量,自身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事實上,華山童付出的代價就非常強大,他施展了這樣的力量,但他自身的真氣卻是並不足以維繫這力量的持續的,因此他雖然大把的吞食着靈藥,補充自身的真氣,還是被抽走了大量生命精華。
他一個威武大漢,卻變得像癆病鬼一樣,便是因爲被抽走的生命精華太多的緣故。
其實施展神通,就像是人養了一隻小獸,在對敵的時候,派出小獸攻擊。
本來華山童手裡的飼料,只夠養一隻貓的,他卻非向別人借來了一隻老虎。
老虎雖然比貓更兇猛,但吃的食物也是要比貓多的多的,他拿什麼餵養?
手上的飼料耗光之後,自然就要以自身精血去餵養了。
而孟宣在看到了這一幕之後,也立刻就有了主意,既然你在消耗自身氣血,維繫這樣一個龐大的戰局,我就幫你一把,讓你瞬間消耗更多的能量……
這樣想着的時候,孟宣已經打開了紅漆葫蘆,陡然一聲清嘯,全力擊出三十三劍,將包圍他的金色軍馬逼退,硬生生逼出了一個空隙,然後將一道飛劍驅了過去。
“哼,區區一柄飛劍也想傷我?”
華山童雖然變得憔悴無比,氣勢卻還很盛,一聲大吼,便以金刀砸飛了飛劍。
飛劍在空空搖搖晃晃了兩下,便又飛回了三十三劍之中去了。
而華山童,則臉露譏笑,再次將攻擊力度增大了幾分。
在他看來,孟宣之所以會使用飛劍突襲他,分明就是已經快要撐不住的表現。
雖然自己爲了施展這麼強大的力量,也消耗了太大的能量,待到此戰之後,一身修爲至少也要倒退七年,可爲了斬掉孟宣,他還是很樂意的。
只是他卻不知道,孟宣此時正在冷笑。
那一道飛劍,只是個幌子,伴隨飛劍而去的,乃是三道病種。
第一次使用病種攻敵,孟宣也孰無把握,因次直接彈出了三道病種。
在華山童斬退飛劍之時,卻沒發現,三道病種,已悄無聲息的落到了他的身體上。
病種沾身,落肉生根,瞬息間便鑽進了華山童體內,甚至像有靈性一般,自動向着華山童身體最薄弱的部位遊了過去。
而華山童兀自未覺,依然在全力輸出真氣,維繫着金色戰場的運轉。
甚至爲了一鼓作氣拿下孟宣,他還加大了自身真氣的輸出。
“啪……”
孟宣將一柄從自己肩頭擦過的金色長槍斬碎,心裡也有些納悶了。
“怎麼還未起效?”
他也有些焦急了,適才爲了接近華山童,並釋放出那三道病氣,他在戰場這邊防範有些疏乎,被金色軍馬逼得更近了一步,此時他施展武法的空間已經不足一丈之地,登時就險象百出,可以說,若是再被金色軍馬逼近一步,他連劍也揮舞不開了。
到了那一步,金色軍馬就算不動兵器,他也會被活活擠死。
也就在此時,戰陣之外的華山童忽然臉色一怔,“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
“倒楣,怎麼以前在戰場上的隱疾這時候發作了?莫非是今天消耗了太多真氣?”
華山童心裡暗道,隨着那一口黑血吐出,真氣紊亂,金色戰場登時弱了不少。
他立刻再次強行提起了真氣,心裡卻在詫異。
他生於戰場,長於戰場,進入仙門之前,一直就是在戰場上生活的。
那樣的征戰生涯,磨鍊了他的驚人武法,也助他悟透了一道青色殺伐之氣。
可代價也是有的,那就是一身的傷,外傷內傷明傷暗傷。
雖然在進入了仙門之後,他修煉仙訣,調養身體,將一身的大小傷都滋養的差不多了,可還是有一些暗疾留了下來,也正是這些暗疾的存在,使得他修行了十七年,真氣修爲始終未能達到真氣九重的巔峰,只不過,這些暗疾在他強大的修爲壓制下,也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
可是在此時,暗疾卻忽然發作了,而且一發作,便是如此的劇烈。
“不好,必須強行壓住,要發作,也要等到誅殺這廝之後……”
華山童內心大叫,拼了命的壓制着暗疾的發作。
可他沒想到的是,隨着他的鎮壓,暗疾不但沒有消失,甚至愈發狂烈了起來。
幾乎是幾個呼息之間,已經從他的部分身體,蔓延到了大半個身體。
他卻不知,已經有三道病種侵入了他的體內,病種沾身,本來就會自動的尋找人身體內的虛弱之地,華山童體內生有暗疾之處,對它們來說無疑就是最佳的滋養場所,因此立刻以那裡爲根據地,開始不停的侵蝕華山童的身體,將他的真氣,當成養料,來供自身成長。
華山童爲這偌大的金色戰陣提供力量,本來就已經超出了他的極限,再加上病氣在體內作崇,登時支撐不住了,不但自身衰化的速度加快了許多,輸向金色戰陣的真氣更是大幅度的減弱,眼見得鋪天蓋地的金色戰陣已經變得弱小了許多,大量軍馬在不停的消失。
金色戰陣包圍中,孟宣明顯感覺到了壓力的減輕,登時鬆了口氣。
他知道,病種開始發揮作用了。
又斬滅了十幾個軍馬之後,孟宣發現,被他斬碎的軍馬已經無法再復原了。
這時候的孟宣,已經不用自己動手了,只需操控飛劍,於身周盤旋,將靠近他的軍馬斬碎就行了。
他鬆了口氣,踏着虛空,慢慢向華山童走了過去。
這時候,華山童胸前被他吐出的黑血染的一片狼藉,釋放出來的真氣已經時斷時續了。
而他整個人,也變得彷彿瘦竹杆一樣,臉上一片黑氣,憔悴的可怕。
就連他的一頭烏髮,也變得枯黃髮白,彷彿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般。
一陣風吹了過來,直接將他一半的發頭吹散,髮絲飛舞,竟然變得半禿了。
“你輸了……”
孟宣踏空而行,向他走了過去。
這時候,他都不用出手,漫天的金甲軍馬也在不停消失,甚至都無法攻擊他了。
真氣斷絕,那神通影象,自然無法再存在了。
“我……我沒……輸……”
華山童大吼,聽起來卻像是一個老頭子中氣不足的殘喘。
他廢力的伸出手去,拿自己的金刀,便就連金刀光芒黯淡,漸漸化成了靈符模樣,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膝蓋上,已經不是金色,而呈現出了一種半透明的靈色。
“嗖……”
孟宣忽然間運轉了大病仙訣,將他體內的病氣扯了出來,而後存進了斬逆劍中。
這時候他已經不需要病氣再留在華山童體內,不然恐怕他連問個話的時間都沒了。
當然,這一幕看在外人眼裡,卻是孟宣走近了華山童,忽然又擊了他一掌。
“你……”
華山童陡然一陣,他自然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不是笨蛋,瞬間便將自己剛纔體內的變化與孟宣聯繫到了一起,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模樣。他並不知道孟宣操控的是病種,還以爲孟宣是通過了一種詭異的手段,讓自己體內的暗疾隨他心意發作了。
世間竟然有這等人嗎?
可以操控自己體內的暗疾發作?
他驚的眼睛圓瞪,心裡後悔欲死。
當初……我爲何非要惹這個魔神?
就是爲了狂鷹子那一句話嗎?
狂鷹子啊狂鷹子,你害苦了我老華了……
(感謝老楊的打賞,嘿嘿,羣號:193466328,歡迎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