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鼠輩偷襲?”
冷大師寒聲喝問。聲音出口之時,耀眼的劍光也亮了起來,只見他手中一柄三尺長劍,瞬間化作了十幾丈長的一道寒光,“嗖嗖嗖”幾聲,寒光在空中舞了下,陡然消失無影,卻是冷大師劍已回鞘,出劍前後加起來不足一秒鐘,但空中巨石卻已紛紛落下,化作粉屑。
“好強!”
孟宣吃了一驚,暗暗有些心驚。
他畢竟也是仙門出身,雖然聽說過無數次冷大師的名疛,但心底隱隱然,也是有些瞧不上這些紅塵中的劍師武者的,直到此時看到了冷大師的一劍之威,才知道自己小看了他。
不論修爲,單憑這一劍,孟宣便知道自己決計接不住。
恐怕不僅是他,就算自己師門中那些長老來了,也不見得能接下。
冷大師劍癡之名,果然不是騙來的。
“來者可是冷大師?”
隱藏在暗中的敵人似乎也嚇壞了,一陣騷亂之後,纔有人輕聲叫了起來。
“正是老夫,與貴客前來拜訪水月娘娘,這就是青丘嶺的待客之道嗎?”
冷大師有些生氣,他好心請了孟宣前來爲小狐狸治病,沒想到剛一來就被攻擊了。
他倒是不打緊,反正這些法術也傷不了他,卻是擔心孟宣被惹惱了。
“大師恕罪,這其間有些誤會!”
周圍影影重重,有人發出了點點狐火,立刻照亮了四周。
卻見墳地之中,竟然藏了四五隻狐女,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模樣。
其中一個狐女道:“這幾日黑木山那邊不消停,一直有人前來騷擾,因爲我們奉了娘娘之命,特地在此守衛,剛剛遠遠瞧見了兩道人影,不知是大師前來,便冒然出手了……”
冷大師擺了擺手,道:“罷了,也是我沒有提前知會,娘娘現在何處?”
“已經傳訊了,大師且隨我來……”
冷大師似乎與這羣狐女相熟,她們也不懷疑,直接就請冷大師進去了。
“這位是?”
見到孟宣臉上戴着面具,有位狐女有些遲疑,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我請來的貴客,娘娘自己只怕都請不來,你還想攔在外面麼?”
冷大師聲音有些不悅,那狐女急忙連說不敢,將孟宣也請了進來。
過了這片墳地,孟宣便發現此處機關重重,守衛森嚴,果然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冷大師,不知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走了不到百丈,便見前方黑暗中,一朵粉色詳雲飛來,正是水月娘娘。
“這位是?”
水月娘娘見到了戴着面具的孟宣,也不由微微一怔。
冷大師淡淡一笑,道:“娘娘昨日不是還問我病是怎麼好的麼?我給你請來了……”
“你的病不是……”
水月娘娘忽然掩住了口,明白過來,驚喜道:“多謝大師,神醫,請隨奴家進去奉茶!”
水月娘心思聰慧,立刻就想明白了,定是神醫與冷大師之間有言在先,不可漏透他的身份,因此昨日自己問起時,冷大師對自己說病是自己好的,那是礙於誓約,不可違背,但私下裡,他卻親自去求神醫了,還將神醫帶到了青丘嶺來,這份人情不可謂不重。
孟宣在人前並未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三人乘坐了祥雲,瞬息幾十裡,便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狐火通明之地。
卻見此處乃是立於一株生長了不知幾萬年的老槐樹之下,這老槐樹足有幾十丈粗細,根蔓虯結,延伸出了一片林子,在樹下,卻有一個巨大的空間,隱隱透出了溫和的光線,周圍更是布有數條靈脈,靈氣氤氳,花草遍地,看起來倒不像是妖洞,而像一處洞天福地了。
“二位請進……”
水月娘娘請了冷大師與孟宣進去,卻見裡面佈置的也頗爲精緻,便像女子的閨房一般,古玩明珠隨處點綴,奇花異草生於角落,更有一些風骨雅然的字畫懸於洞壁之上,與普通女子閨房不同的卻是一些古蘊古香的架子上,擺着一部部的佛經儒理、道家典藉。
在一方奇木雕成的小桌上,水月娘孃親自端來了仙茗,然後摒退了左右。
“這位神醫是……”
水月娘娘試探性的問道。
她與人類打交道的經驗不可謂不多,知道有本事的人多有些怪僻,而孟宣臉上罩了個面具,似乎不想讓常人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問起來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娘娘恕罪,孟某不想多事,這才戴了面具前來拜訪的!”
孟宣笑了起來,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是你……孟少爺?”
水月娘娘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孟宣。
不過旋及她就眼睛一亮,望着冷大師道:“莫非大師的病……”
冷大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孟公子的醫術,老夫佩服的可謂是五體頭地!”
說到了這裡,水月娘娘已經沒有絲毫懷疑了,她本來就一直暗覺奇怪,不知道眼高於頂的冷大師爲何偏偏對孟宣這個仙門棄徒如此看重,此時說開了便一目瞭然了,孟宣不管是不是仙門棄徒,救了冷大師一命卻是真的,以冷大師重恩義的性格,自然對他刮目相看了。
“孟公子開恩,救我妹妹一救吧……”
水月娘娘一時激動,眼淚幾乎都流了下來。
孟宣忙道:“娘娘莫急,孟某此來,便是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不過在瞧過令妹的病前,卻有件事不得不說明白了!”
水月娘娘忙點頭道:“孟公子但說無防,只要我們青丘嶺付得起,定然不惜任何代價!”
孟宣搖了搖頭,道:“娘娘誤會了,我不要錢,也不要你們什麼珍貴的東西,只是有兩個條件要說明一下……”當即將自己的三規一令說了一遍,另外關於自己來之前的顧慮也說了,然後才道:“這幾個條件,娘娘若是能答應,那孟某便去給令妹瞧上一瞧,不然……”
“不必多說了,孟公子肯來爲我妹妹瞧病,便是大恩,那三規一令我水月謹記在心,另外,不管孟公子能不能爲我妹妹治好,當孟公子有事時,我們青丘嶺也絕不會束手觀旁!”
不等孟宣說完,水月娘娘便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
話說到了這份上,孟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便道:“令妹在哪兒?這便去瞧瞧吧!”
水月娘娘忙點頭稱事,又請冷大師先飲茶,然後帶孟去向洞內行去。
穿過了十幾條曲曲折折的走廊,卻到了一處極爲隱秘的所在,遠遠便感覺到了靈氣濃郁,靈氣之中,更有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便是孟宣,也要運轉了真氣護住全身,纔不受這威壓影響,他心下隱隱有些吃驚,因爲單從這威壓來看,那人修爲只怕已經超過了自己。
“孟公子請進……”
水月娘娘推開了一扇門,然後讓在一旁。
孟宣踏入了房中,不由吃了一驚,他此時已經看清了那威壓的源頭,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正歪在厚厚的白熊皮褥子裡看一本儒經,她聽到孟宣進來的聲音,便轉過了頭來,卻見她模樣俏麗可愛,清新脫俗,雖未長成,卻已經有一種難言的嫵媚之意,攝人心魄,不過在臉頰兩側,她卻也與水月娘娘一樣,生着一雙尖尖的白色狐耳。
“這便是令妹吧?”
孟宣嘆了口氣,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絕美的女孩兒。更加難得的便是,她小小年紀,修爲卻已經高過了自己,若等她成長起來了,真不知會有什麼樣的成就。
“正是,青木,快見過孟公子,他是爲你治病來的……”
水月娘娘在一旁答應着。
“知道了!”
狐女青木聲如古琴雅音,她乖乖的站了起來,斂衽施禮,向孟宣行了一個標準的儒禮。
孟宣笑了笑,道:“不必多禮,你且過來,我瞧一下你的病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