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轉身面向江寧,整個人渾身似乎有些顫抖,顯然剛纔殺道信那一下用力有些過猛!
江寧也在此時轉身,雙眼淡漠的看着庫爾,這種情況下,庫爾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但對方顯然不這麼覺着,反而雙眼敵視的看着江寧,不甘心冠軍之位就這麼遠去。
咚咚咚,腳步聲響了起來,庫爾一步步朝江寧這邊走來。
江寧渾身放鬆,等待庫爾出手的那一刻,對於一個想要像自己動手的人來說,江寧是絕對不會留手的,只要庫爾動手,那麼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觀衆此時非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更加喧譁起來。
“庫爾,殺了那z國男人!”
“殺了他!”
“殺了他!”
這聲音是如此之衆,顯然庫爾這個本國公民更受歡迎,而這幫驕傲的m國人也絕對接受不了一個東方人得到這裡的冠軍,這是歷來克魯競技從未出現過的先例。
庫爾受到擁護,一瞬間好像連傷勢都變得輕了些,舔了舔嘴脣,眼中又恢復了最初的戰鬥精神。
葉孤心此時坐直了身體,很久不見表情的臉上此時終於有些隱隱的激動,江寧就要勝利了,哪怕她深深知道不到最後一刻什麼事情都有變故,但她還是難以鎮定,這是葉家世代難以完成的信仰,而眼看就要完成了。
李藏鋒眼神閃爍的看着江寧,他怎麼都想不到江寧竟然真的能走到最後。
艾斯克魯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彷彿兩人誰奪冠跟他都沒有任何關係。
江獻文在這最後時刻,心裡更加警惕,雙眼掃向四周,宛如利劍,卻並不會刺傷任何一人。
李朝陽察覺到了江獻文的嚴肅,跟江獻文背道而馳,反而時刻盯緊競技場中那些倒下之人,勝利來得並不算簡單,但仍然隱約給人怪異感,讓人不免多想。
庫爾看着眼前淡若自然的江寧,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充滿東方神秘魅力的男人,如此年輕,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卻是出乎常人預料,讓人不免想象,他如此驚豔的戰鬥經歷是如何來的。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我想過無數種可能,但唯獨沒想過最後是你跟我針鋒相對,一較高下!”庫爾走進江寧一米左右的距離,欣賞的看着江寧道。
江寧道:“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能跟我一較高下的能力了!”
這話在觀衆聽來多少都是有些奇怪的,兩人站在一起,庫爾明顯比江寧整整大出了一圈,而且氣勢之上也是難以相提並論,如果庫爾是一頭兇猛的野牛,而江寧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無害的綿羊。
“你現在倒下的話還有機會,因爲你不可能奪冠!”庫爾並沒急於動手,忽然很奇怪的說了一聲。
江寧隱隱感覺怪異,精神瞬間高度警醒了起來,庫爾不可能無端說這種話,而且還是出乎預料的一本正經。
江寧假裝不爲所動道:“你若是還有什麼手段的話可以使出來,我可以代爲試試威力如何?”
庫爾雙眼奇異的看了江寧一眼,心裡有些可惜對方身手,這種人再成長一個階段,將不可估計他能走多遠,但如今?
庫爾小聲自語,似乎有些惋惜的意思。
“少故弄玄虛!”江寧不再等待,這種情況實在有些詭異,一個明明即將失敗的弱者卻在這裡釋放者強者的宣言,唯恐夜長夢多,江寧不敢再拖下去,如今之計,只有奪得冠軍方纔有一線生機,否則只怕自己剛出競技場,已經死的不明不白,他跟葉孤心相處時間很長,對她的瞭解可以說比任何人都更爲透徹,也絕對相信她有這個實力。
江寧攻勢凌厲絕倫,顯然想要速戰速決,不再給庫爾賣弄玄虛的機會和時間。
近了,更近了!
攻擊轉眼即到庫爾身邊。
江寧卻是心裡更加不安起來,庫爾並沒有要躲的意思,反而眼神奇怪自己,像是……就像是看着一個將死之人。
江寧心裡瞬間猶豫,只是苦於攻勢全發,想要瞬間收回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撲!”一聲怪異的聲響傳自人羣中,這聲音在所有人聽來都不覺奇怪,而且在這種大環境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聽的出來這一點細微的響動。
但李朝陽一輩子與這種東西打交道,當下就神情大變,這是裝了消聲器的槍聲!
“小心!”李朝陽急促發聲提醒!
只是他反應雖快,但又如何能比得上子彈的速度,就見江寧此時保持着攻勢的身體猛然一頓,似乎隱隱有血花濺出,雙眼茫然的倒了下去。
“混賬!”江獻文反應遠遠比李朝陽更快,只是槍響的一瞬間,他霎時間就轉頭,正見一人在隱蔽處持槍準備開第二槍。
根本不假思索,江獻文整個人一躍而起,諾大年齡,身子竟是靈活的可怕,急速朝開槍那人趕去。
那人本來還要開第二槍,但剛靜下心準備開槍,就被一個莫名的聲音嚇得心神一顫,槍管下意識抖了抖,頓時打在了鐵籠之上,濺起一陣火花,一顆子彈蹦跳了幾次,才安靜的躺在地上。
眼見有人發現了自己,槍手不敢多呆,飛速逃離!
“啊,有狙擊手!”人羣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結合鏡頭裡那顆子彈,讓觀衆頓時慌亂了起來,這些人身份崇高,對刺殺之事最是敏感,一時間紛紛離座,想要逃離這裡。
艾斯克魯臉色一沉,來不及想什麼,就走到話筒前道:“尊敬的各位先生女士,一枚小小的彈頭難道就能讓各位驚慌失措嗎?”
最簡單的激將法,但結合艾斯克魯那種斬釘截鐵的字句,這些人出奇的安靜下來,雖然仍有騷亂,但是卻不會如之前一般暴-亂了!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大家應該相信競技場有能力保護大家的安全,出現這種事情,本人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目前來說,比賽的結果纔是最重要的,而且那把很好的匕首,相信大家沒人想要放棄!”
艾斯克魯緊接着的一席話將人心徹底穩住,而且眼見克魯競技場裡戒備森嚴,而且狙擊手已經逃離,大多數人心裡已經恢復了正常,畢竟他們是經過大風大浪的,而且很多人並不屑於這種小場面。
“希望場主以這裡觀衆的安全爲重,否則,後果大家都不敢想象!”有人出聲威脅艾斯克魯。
艾斯克魯臉無異樣,接着道:“各位,事情已經發生,我在這裡道歉,但克魯競技幾百年傳承,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應該終止比賽,那麼就讓咱們揭開本屆克魯勇士的得主,好嗎?”
又一聲蠱惑性的發言,讓很多人都暫時忘了剛纔有槍擊事件發生。
“寧兒!”相比艾斯克魯已經越來越好的心情,江獻文的心情已經沉入谷底,眼睛裡似乎隱隱有晶瑩閃動,頭髮像是一瞬間又白了幾根,讓人唏噓。
沒什麼比這種無能爲力更加殘忍!
李朝陽緊握住江獻文的手,能感覺從老人手上傳來的力道,似乎要將自己的手給抓斷。
“伯父,現在不是衝動之時,事情即已發生,請伯父剋制,否則這件事情就會變得複雜無比,會成爲國家的罪人!”李朝陽聲音顫抖,以他的身份此時也開始恐懼起來,若是江獻文控制不住自己,那麼明天的國際新聞可想而知,自己前途倒是小事,但給國家聲譽上帶來的損失卻是難以估量,這種罪名任何人都擔不起,競技場在m國是合法的,而兩人若是在此鬧事就註定成爲不合法的,這就是現實的無奈。
江獻文似乎對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了反應,雙眼只是呆呆看着場中倒下的江寧,腦海中似乎瞬間浮現了江獻文以爲自己早就忘了的畫面。
“爺爺,我長大之後一定要像爺爺一樣,成爲一個讓全村人都畢恭畢敬的長者!”江寧天真童言。
“爲什麼?”江獻文慈祥問說。
“不告訴你!”滿山裡都是孩童的稚笑。
江獻文陷入了回憶之中,心神晃動,難以自拔。
李朝陽大吃一驚,卻不敢輕舉妄動,江獻文此時明顯是鬱氣糾結於胸,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江獻文臉上逐漸潮紅,半天,忽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