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打開門,正對上一張陽光燦爛的笑臉。漢斯伸開雙臂將蘇三摟在懷裡:“我的susan,好久不見,舅舅好想你。”
蘇三身子一僵,羅隱一把將漢斯的手扯開道:“好了,漢斯先生,不要再演戲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要和我說一切都是巧合。從你在遊輪上和蘇三相認,到救下我三姐,一直到現在,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漢斯雙手一攤:“我的susan小天使,你是相信舅舅的對吧。”
蘇三搖頭:“不,漢斯先生,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你之前說的一切了。”
“我之前說的都是實話,我的確是你的舅舅,你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漢斯說着轉身,原來他將一個大盒子放在門口。
“呶,這是那個佛像,我拿來還給你們。”漢斯滿臉誠懇,“我的天使,你現在相信我了吧。”
蘇三伸手去接那個佛像,文韶光先她一步將盒子抱在懷裡道:“你不要碰,我反正已經被這東西影響。”
說着將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盒子黑乎乎的佛像露了出來。
蘇三過去並沒有仔細去看這個佛像,只記得是個童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文韶光抱起佛像仔細研究,三小姐驚叫:“快放下它,那東西太邪性了。”羅隱看了三小姐一眼,也湊了過去。
“我過去還沒有現,這個佛像是空的!”文韶關墊了墊佛像的重量。
這幾天他們只考慮佛像詛咒到底是什麼,並沒有認真去觀察這個佛像,文韶光墊了一下佛像,現這個佛像重量有問題,要是實心的它應該會更重。
羅隱則看向漢斯:“我不相信你會完璧歸趙,將你的調查結果公佈出來吧,漢斯先生,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好吧,我用儀器檢查過了,的確這佛像是空心的,內部凹凸不平,有很多小的空洞,同時還有一些奇怪的同心環,會出一種人的耳朵無法察覺到的次聲波。”
“那是什麼?”蘇三和羅三小姐都不明白。
文韶光看着佛像若有所思:“頻率小於2ohz的聲波叫做次聲波。次聲波不容易衰減,不易被水和空氣吸收。有些次聲波和人體器官的振動頻率是相通的,容易和人體器官產生共振,你的意思是,這個佛像產生的次聲波殺死了那些人?”
“對,文先生真是聰明,不妨考慮一下加入我們的組織,我們有最優秀的科學家和實驗室。”
“在戰敗國的領土上?”文韶光還是記恨漢斯,故意反問。
漢斯聳聳肩:“隨便你怎麼說,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的元是沒有那麼容易失敗的,我們暗中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誰都不清楚。”
“既然是次聲波殺人,怎麼死的人都喊侯景害人?”蘇三提出問題。
“也許是共振頻率導致的,第一個喊侯景殺人的沈先生,他是個歷史學者也是他考證出這個佛像是南樑舊物,甚至可能是梁武帝宮中的東西,他固執的認定這一點,因此當次聲波和他的內臟以及腦部生共振時嗎,擾亂了他的神經,他認定自己看到了侯景,很可能認定自己就是那個被餓死的梁武帝,哦,susan,你們中國的古人好殘忍,竟然把人活活餓死。”
聽漢斯講到這裡,文韶光冷笑:“比不上貴國將人集中起來一起屠殺來的慈悲。”
“那是納粹做的,和我們國家無關,我只是個科學家。”
漢斯急忙辯解。
“哼,鬼子就是鬼子。”
文韶光最恨侵略者,提到就氣不打一出來。
漢斯索性不理他,繼續講下去:“次聲波會干擾人的神經系統正常功能,危害人體健康。一定強度的次聲波,能使人頭暈、噁心、嘔吐、喪失平衡感甚至精神沮喪。沈先生死後,侯景害我這句話就流傳開去,清潔工每天在展廳做清掃工作,經常忙到半夜,哦,對,我認爲這個佛像次聲波出現是在深夜,白天是不會有任何危害的。經常在晚上打掃展廳的清潔工受到次聲波影響,精神出現異常,滿腦子都是沈先生死時候喊得侯景害我。這種精神被控制的情況,我想文先生是最清楚的。”
“是,我開始受到樑朝舊物的引導,滿腦子都是梁武帝被餓死的形象,我當時強迫自己一定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隨後我就好像回到了在戰場上,跟戰友一起殺敵,日本人的飛機炮彈在我身邊炸開,我甚至都能摸到自己一身土。實在太逼真了,我再怎麼控制自己的心神都無法擺脫這種夢魘。”
文韶光講到這裡,還是心有餘悸。
“文先生意志非常堅定。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的儀器分析這個佛像的能量已經增強了,如果深夜單獨在和它多待幾天,很快就要內臟出血心臟麻痹而死。”漢斯對文韶光豎起了大拇指,文韶光哼了一聲。
羅隱拿起佛像,晃了晃,他實在想不清,這次聲波干擾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能悄無聲息地奪人性命。
“次聲波是看不到聽不到摸不着的。”文韶光看着佛像,嘆口氣,“怎麼,漢斯先生捨得把這個佛像送回來,是因爲它沒有你利用的價值,你打算用它來和羅兄蘇小姐買個好?”
“呵呵,文先生不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嗎?susan是我的孩子,幫助自己的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拿走佛像也只是爲了研究一下而已嘛。”漢斯打着哈哈。
蘇三並不相信他的話。
漢斯應該盯着這個佛像很久了,只是中間有事耽誤了他的計劃,等他打算拿走佛像時現席寧竟然抱着盒子去自,而這佛像很快落到文韶光和羅隱手中,於是他偷走了佛像又帶走了文韶光打算做實驗,只是沒想到這個佛像最後檢測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蘇三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這佛像對你沒有一點幫助,所以你只能還回來,對吧我的漢斯舅舅。”
漢斯一聽蘇三叫舅舅,立馬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南先生到底是不是你叫席寧殺的?”蘇三問。
“我只是叫席寧拿佛像並沒有叫他殺人,我想他殺人是在深夜,也許當時被佛像影響了也說不定。”
漢斯雙手一攤:“我的寶貝,這都是佛像的關係,和我無關,我是清白的。”
蘇三鬆了一口氣。
漢斯沒有派人去殺人劫寶,她心裡稍微能好過一些。
“好了,這個佛像的詛咒已經解開了,這個佛像怎麼辦?它的能量要是越來越強,總有一天白天也會出事。”
羅隱指着佛像道。
文韶光想了想:“一個銅像而已,將它融了不就完了。”
兩天後,黃局長將文韶光、蘇三和羅隱請到辦公室去。
他關上門,面色緊張看着三人:“我今天去查看那尊佛像,結果現……”黃局長說到這身子忍不住微微抖,“那佛像竟然變成一個銅疙瘩!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恭喜你,佛像詛咒這就破解了。”文韶光拍着他的肩膀,“這不是好事嗎?從此以後這佛像再也不能作祟了。”
融掉一個南朝古董實在有點過分,但爲了不會再有人被傷害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蘇三看着文韶光在那虛與委蛇,忍不住笑了。
羅隱趁他們倆人說話,緊緊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吹口氣問:“你笑什麼?”
番外 不負一世韶光(一)
韶光大半去匆匆,幾許幽情遞不通。 燕未成家寒食雨,人如中酒落花風。
“嗨,老文,幹嘛呢?”三小姐扭着腰肢,手裡還捏着一隻煙。文韶光眉頭皺了一下,一把搶下她手裡的香菸,扔到地上,重重地踩了一腳。
“你做什麼?”三小姐驚叫。
“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口氣很臭,一股煙臭味。”
“土包子,小赤佬,姑奶奶一身都是名牌香水味,哪有什麼煙臭味?”三小姐輕蔑地瞟他一眼,文韶光淡淡一笑:“姑奶奶高壽?”“你……”三小姐氣惱地轉身就走,心想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放棄跟小四回家,爲了心裡一點悸動,繼續跟着漢斯混。
是的,文韶光考慮再三決定抓住漢斯晃動的橄欖枝。
他有軍事素養也有政治頭腦,他分析漢斯應該是德國特務人員,戰敗後的漏網之魚,他在中國多年,手中一定掌握着許多機密。
聽漢斯吹的天花亂墜,自己的組織多麼龐大有多少地下人員,可是他第一次見面就邀請文韶光加入的一幕,還是暴漏了他的軟肋:若真有那麼多地下人員,何苦招攬自己這個陌生人,或者說何苦將這個“沒腦子壞脾氣”的羅三小姐帶在身邊,理由只有一個,他非常需要中國人作掩護。於是文韶光答應了漢斯,和他暫時合作。
“漢斯,我不知道你對我瞭解多少,但請記住,別想拿你們黨衛軍的那一套對付我,我從來不怕鬼子。”達成協議後文韶光這樣說道。
“不,不,我可不是黨衛軍,我是個科研工作者,文,你不相信我嗎?”
漢斯急忙表白。
文韶光笑笑,表示真的不敢太相信你。
“哦,好吧,我用我的小公主我的小天使susan起誓,我保證會和你好合好散,我們是完美的合作而不是賣命的關係,可以了嗎?”
文韶光其實也是做了食得鹹魚抵得渴的準備,既然決定與虎謀皮,就要接受時刻會被老虎吞噬的威脅。
羅隱沒想到的是,三小姐拒絕和他回去。
“爲什麼?三姐,你該回家啊,你不知道爸爸,他……最近蒼老很多,家裡生那麼多事,真是一言難盡。”
“小四,你就不要對我說這些假惺惺的話,小時候,我可是給你換過尿布的。”
三小姐笑盈盈地,還故意瞟了站在一邊的蘇三一眼,蘇三尷尬極了,站在那有點無所適從。
羅隱臉騰的一下熱了,他氣惱地瞪着三小姐:“三姐,你說什麼呢。”羅三小姐是故意刺激他,懂得見好就收,見他惱羞成怒,便開始打委屈牌:“小四,那個家庭到底是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否則你也不會早早就搬出去住,你自己討厭那個家,受不了那種壓抑勾心鬥角的氣氛,何必非要逼着我回去呢。我已經三十歲了,女人這個年紀不結婚處處被人另眼相看,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家庭,你也曉得,我是不會去做和親聯姻棋子的。”
羅隱想到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心理上是認同三小姐掙脫家庭枷鎖,尋找更好更自由的生活,但是跟着漢斯這樣的人,是不是有些不靠譜啊。
“可是三姐,漢斯那個人不太合適,他狡詐危險,而且還是德國納粹漏網之魚,我不放心你。”
“我已經算是重活一世,現在過的每一天都是偏得的,再說漢斯要是對我不利何必當初救我一命,還有文韶光也和我們在一起呀,他還是很有能力的。”
“對,就是這個文韶光,你並不瞭解他,他可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羅隱急忙解釋。
三小姐噗嗤一聲笑了,蘭花指擡起,指向羅隱身後:“看看,曹操跑的多快。”
文韶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羅隱身後,羅隱乾咳幾聲掩飾尷尬,蘇三笑道:“文先生,你已經決定和漢斯舅舅一起走?”
文韶光點點頭:“不錯,我對漢斯的研究很感興趣,你也知道,我前些年投筆從戎,耽誤很多研究工作,現在國家穩定,也很想做點自己專業上的事情。”他說到這裡,嘴角微微上翹,眼光揶揄,“何況我這樣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傢伙,跟着漢斯這種狡詐危險的,倒也是很好的搭檔,很合拍的。”
蘇三被他逗笑了。三小姐看着文韶光,眼光有些溼漉漉的:這個男人表面看着高大儒雅,骨子裡卻有一種堅韌和血性,還有點粗魯,洋溢着濃濃的荷爾蒙味道。三小姐看着他上翹的嘴脣,想到被他救上岸人工呼吸的那一幕,整個人就有點心神盪漾,臉頰也火辣辣的燒,她急忙低下頭,手握在一起,緊緊地絞來絞去。
蘇三看到三小姐瞟了文韶光一眼又低下頭去,再看到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暴露了內心的糾結心情,她心裡依然明瞭:這倆人怕是不打不相識,三小姐春心萌動了。
“文兄,希望你能得償所願。”蘇三由衷祝福,說這話時還看了三小姐一眼。
三小姐聽到得償所願,忍不住擡起頭,正對上文韶光睿智的眼睛,便衝他嫣然一笑。
文韶光錯開眼光,心裡卻在想:這個女人,沒有一點東方女性的溫婉柔順,飛揚跋扈還喜歡強詞奪理,唉,我的燕子啊……只是,她的笑容爲什麼這麼耀眼,爲什麼別開眼睛又想看她一眼,想看她那麼笑,不行,那笑容太妖媚,女人不該這樣!
漢斯這個人到是很痛快,將一大堆實驗記錄丟給文韶光後就什麼都不管了。
“你不怕我泄漏機密?”文韶光看着那一大堆記錄問。
“顧不得了,我急需一個真正的幫手。我現在還有別的任務去完成,你要在最短時間內接收全面的信息,文,一旦你深入瞭解我們的計劃就會深陷其中絕對不會想離開的,這是每一個科研人員的夢想,一個最絢爛的夢想,相信我。”
漢斯說起自己組織的偉大計劃滿眼放光。
於是,漢斯就這樣又消失了,那棟山間別墅只剩下文韶光和羅三小姐每天大眼對小眼。
準確的說是羅三小姐對着文韶光大眼對小眼,因爲文韶光每天都泡在實驗室,看着各種實驗記錄,時不時自己還操作。
羅三小姐不懂這些東西,只能坐在一邊看着這個男人,一坐就是一天。
她打扮的千嬌百媚,一身香噴噴的,也不抽菸了,坐在對面託着腮,目光熱烈,可對面的男人卻盯着那些厚厚的記錄兩眼放光。
三小姐恨啊,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
漢斯離開後的第三天,三小姐決定實行自己的勾引計劃。
番外 不負一世韶光(二)
無那韶光容易老,竟夕相思,起止皆煩惱。
這天文韶光驗證了一條實驗數據,滿心歡喜。
漢斯說的很對,一旦投入這些數據中整個人身心都會陷進去,怪不得他不怕自己泄露秘密,這項研究如果成功那對人類影響真是太大了。永生,所謂的永生其實並不是永遠的長生,人類沒有壽命無休無止的生存下去,時間長了人口就會爆炸,要想保持地球平衡必須有生死輪迴,永生研究的其實是最大限度的延續生命。
比如說按照人體細胞的正常分裂程度,沒有任何外力和內力干擾的情況下,其實人的壽命應該是在12o歲左右,但是病毒細菌以及外力的侵襲讓人類壽命遠遠達不到這個水平,永生計劃中的一個重要部分就是要摒除外界環境和內部細菌病毒干擾因素。從這個意義上說,羅三小姐當初橫死就是因爲外界干擾導致了細胞分裂終止。
身體生理細胞分裂被外界橫加干涉驟然終止,但是意識內的隱形細胞卻還在分裂,意識和身體徹底分裂,漢斯要做的就是讓終止分裂的細胞重新產生活性和意識內的隱形細胞步調一致,協調起來,這樣三小姐的生命體系就重新開始運轉。
這簡直是太奇妙了!
文韶光現在開始很感謝漢斯,甚至感謝那尊融化了的佛像,正是這佛像產生的因緣巧合,讓他得以能接觸到這些研究成果,他沉溺其中,完全不知道疲倦,更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女人,目光灼灼,簡直想要將他拆吃入腹!
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
羅三小姐端着咖啡走進實驗室,看着站在實驗臺前的男人,將胸前的蕾絲邊又向下壓了壓,這才聘聘婷婷地走過去。
“我聽漢斯講你過去是機械類的教師,怎麼這些生物類的東西你也能看懂?”
她將咖啡放在一邊,問道。
“嗯,我有個生物學學位。”
文韶光回頭看了她一眼,三小姐現他滿眼放光,心裡很是得意,故意挺了挺胸脯。
卻見文韶光指着咖啡問:“這是給我的?”
“啊,是的。”三小姐急忙將咖啡遞給他,文韶光低低地說了聲謝謝,接過來小口地喝着,眼睛只盯着桌面上的一頁紙。
三小姐自顧在一邊說道:“這咖啡很不錯,小四給我的。”
“嗯。”
“你說蘇小姐會不會給小四煮咖啡?”
“嗯。”
“我猜不會,那個蘇小姐啊,小門小戶的,也許會泡茶,煮咖啡什麼,還得鍛鍊她,只是我遠在這邊,忙的呀,沒個人教她這些事,我家小四喝什麼?”
“嗯。”文韶光依然盯着桌上的那頁紙。
“喂,姓文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嗯。”文韶光點點頭。
三小姐火了,姑奶奶特意換上一件低胸裙子,畫個嫵媚的妝,這都是圖個什麼,你竟然只會嗯!
三小姐走過來,站在他身邊,伸出手指點點他的肩膀:“喂,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嗯啊嗯啊,好玩嗎?故意氣我呢吧?”
“能。”文韶光還是不擡頭。
三小姐火了,伸手去拉文韶光的胳膊,文韶光躲閃不及,手裡的咖啡因爲慣性,竟然向三小姐胸前傾倒過去。三小姐呀的一聲,可是已經晚了,咖啡全灑在她胸口,還順着**往下面流去。
“天啊,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這個色胚!”
三小姐跳腳。
“不是我色,是你給我的咖啡色,我可動都沒動,它自己潑過去的。”文韶光別開眼睛,不敢盯着三小姐的胸口看。
她穿的這是什麼!半個球都漏在外面,現在還潑上了咖啡,雪白上飛濺着咖啡色的液體,竟然還往下流!
文韶光側着頭,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伸手遞給三小姐。
三小姐氣惱地說:“反正是你手裡的咖啡,你給我擦乾淨!”
這如何能擦?文韶光一動也不動。
三小姐看着他白淨的耳朵漸漸泛紅,心裡有了算計,故意不去接他的手帕,反倒是往前走了小半步,嘴裡埋怨着:“討厭,你不曉得,我的衣服都是定製的,弄上咖啡就毀掉了,這件我很喜歡,只穿這一次呢。”
文韶光心道,這種衣服你還想穿幾次?這麼暴露,是個男人都要往胸口瞄,你怎麼好意思穿出來?
三小姐又往前挪了小半步,這一挪不要緊,文韶光伸出去的手正好觸到她胸口。
文韶光手裡抓着手帕,頭半側着不看三小姐,他的手忽然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一愣,隨即明白那是什麼,剛要將手收回,卻被三小姐一把抓住,三小姐握住他的手連並手中的帕子:“你賠我,這件衣服怕是不能穿了,就是裡面的也……哎,你這個人真是壞透了。”
這個壞透了的人此刻面紅耳赤,他想鬆開手轉身就走,可腳下卻似有千鈞,完全動不了。
心跳加,砰砰砰砰,馬上要跳出來。
嗓子眼乾,他乾咳一聲:“好了,別鬧了,這件衣服本來也不好看,毀了就是毀了。”
“怎麼不好看了,哪裡不好看了?你講給我聽。”
三小姐緊緊抓住他的手,聲音卻漸漸柔弱下去。
“露……那麼多。有傷風化。”
文韶光又幹咳一聲:“你鬆手,這是做什麼,不像話。”
“像話,像畫就掛起來了。”三小姐格格嬌笑着。
文韶光終於掙開三小姐的手,轉身就要走,三小姐卻不管不顧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將胸部緊貼他的後背,嘴裡笑道:“完了完了,你的這件衣服也毀掉了,都是咖啡呀。”
“別鬧了。”
文韶光的話格外無力。
“你怕什麼?還是一直在想東方燕?”
三小姐抱住他腰不放,心想,這腰好有力好有肌肉的感覺,手感不錯。
“是,我們過去很相愛。”
“那是過去,她已經不在了,我知道你們的感情我也能接受你的回憶,在我們這年紀誰沒點回憶呢。”三小姐的臉也貼在他後背,低聲呢喃着,“別欺騙你自己了,你的眼睛你的身體早都出賣你了。”
文韶光後背一僵,接着長長嘆口氣:“你啊……”
他忽然轉身一把摟住三小姐,低聲笑了一下:“嗯?我的咖啡呢?賠我?咖啡在哪?在哪?在哪?哦,在這裡啊……”
“鬆手,色胚!呀,你弄疼我了,討厭。”
三小姐嬌嗔。
番外 不負一世韶光三
漢斯回來後現氣氛有哪裡不對頭。
當然文韶光已經完全沉溺在這個計劃的各種科研數據中,一提到實驗,滿眼放光。而羅三小姐本來是最討厭實驗室的瓶瓶罐罐各種儀器,可是現在卻整天泡在實驗室內,擺弄擺弄這個,碰碰那個,還經常坐在一邊安靜地看文韶光做實驗。
最奇怪的,過去十指不沾陽春水,還要漢斯勉爲其難做飯的女人,現在竟然喜歡做飯了,一日三餐打理的很好。比方說現在她就站在門口問:“文韶光中午吃青菜香菇、韭菜雞蛋好不好。”
文韶光頭也沒回嗯了一聲。
“再來點米飯,大骨湯如何?”
“可以。”
三小姐轉身就要走,站在一邊的漢斯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急忙喊道:“哎,我呢?”
“青菜香菇、韭菜雞蛋、大骨湯、白米飯啊,姑奶奶我能做飯就不錯了,你還點菜啊?”
三小姐柳眉一豎,眼睛瞪圓。
漢斯摸摸下巴,這女人怎麼轉眼就變臉啊,剛纔還是和顏悅色,滿面春風,這瞬間就暴風驟雨了。
“我想吃牛排。”
“沒有。”
“牛肉餅也行啊。”
“漢斯你能有多少錢,牛肉很貴的你只不知道?”
“你有錢啊。你們羅家家大業大,手指縫**就夠我們吃十年了。”漢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拜託,現在你是老闆,好意思要我出錢嗎?牛肉沒有,想吃自己去買。”
三小姐沒好氣地說。
漢斯被她說的一愣,轉念一想也對,現在自己是團隊的頭兒,怎麼能讓人家下屬出錢呢。不過帝國的錢要用在刀刃上,用到研究上去,這口腹之慾吧,就忍忍吧。
飯做好了,三小姐推開門喊道:“文韶光吃飯啦。”聲音溫柔甜美。
文韶光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漢斯站在一邊看着怎麼這麼詭異,不喊我?漢斯鬱悶的跟着文韶光走出來,看到飯菜已經擺上了。漢斯是個適應能力極強的人,在中國這多年,各地都去過什麼東西都吃的下,見這菜做的也有模有樣,坐下便開始大吃起來。吃着吃着他覺得氣氛不對,因爲三小姐竟然給文韶光夾菜!這是什麼情況?
漢斯看了看低頭吃飯的文韶光又看看三小姐,笑着問:“你們倆關係現在不錯嘛。”
三小姐看他一眼:“吃飯吧,食不言寢不語,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羅,你現在對我很無情。”漢斯委屈的一撇嘴,放下筷子。
三小姐有點慌張:“胡說,我什麼時候對你有情過?”
“過去,常常,你不是總說我是英俊瀟灑的男人標本嗎?”
三小姐急忙看向文韶光,後者卻好像沒聽到,依舊低頭吃飯一聲不吭。
三小姐瞪了漢斯一眼:“漢斯,你又亂開玩笑,蘇小姐那麼正經的人嗎,怎麼能有你這個沒正形的舅舅。”她說道蘇小姐三個字時還加重了語氣,並且威脅地看着漢斯。
她知道漢斯心疼蘇三,雖然很想將蘇三從羅隱身邊帶走,但是又不想讓蘇三受委屈。
漢斯依然嬉皮笑臉:“對呀,我就是沒正形你才喜歡我的嘛,你不是就喜歡我這樣特立獨行的人嗎?”
三小姐真的急了,啪地將筷子拍下:“漢斯,別鬧了,再鬧我可真生氣了。”
文韶光此刻已經吃完飯拿着自己的碗筷去洗。
三小姐急忙喊道:“放下吧,我來。”
文韶光沒理她,徑直走向後院,那裡有個水池,可以洗碗。
漢斯看着三小姐,憋着笑,指着文韶光背影小聲問:“你……看上他了?”
“要你管?”
“哎,我們將來總是親戚嘛,雖然我不喜歡我的小susan和你弟弟在一起,但我還是尊重我的小天使自己的選擇。”
三小姐狠狠地瞪他一眼:“太過分了,你是故意的。”
漢斯聳聳肩:“對,故意的特意的有意的。”他笑的風輕雲淡,三小姐飯是吃不下去了,急忙起身也去了後院。
文韶光正在洗碗,見三小姐過來沒有擡頭。
“他故意逗我的,你別當真。”
水嘩啦嘩啦的流着,文韶光專心洗碗,像是沒聽到三小姐的話。
三小姐真的心慌了,她一把搶過碗,看着文韶光:“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漢斯那壞蛋故意試探我們的,你可別上當。”
“他爲什麼救你呢?”
文韶光伸開自己的手,讓手上的水珠在陽光下自然風乾。
三小姐將碗放在水池一邊,看着他的動作,心想這個男人的手生的真好看啊,和他的身材一樣,頎長又有力量感。
“爲什麼,我也不曉得,大概是難得遇到我這樣的實驗材料吧,或者是看在蘇小姐那邊的面子?”
三小姐搖搖頭。
“不,我是男人我清楚。”
三小姐有些慌,不錯,文韶光問到了她的痛處,漢斯對自己一直很有好感,若沒有文韶光出現,也許就真的和漢斯在一起自由生活,這樣也很好,但是那一刻,文韶光出現了,就像是久行在黑夜中的人忽然看到遠處那一點亮光,猛然醒悟,那亮光纔是自己需要的。
三小姐心慌,是因爲她真的曾經有過和漢斯在一起的打算,那不是愛,只是習慣和依賴,她是個倔強的女人,過去時刻用堅強崛強甚至有些飛揚跋扈保護自己,可內心深處總有那麼一塊柔軟,不被人觸碰。文韶光忽然就直擊她內心,那一刻的悸動才讓她清楚,這纔是愛,時刻想要和他在一起,渴望他的懷抱他的身體,能讓她放下身段和矜持主動出擊。
“想明白了?”文韶光的眼睛像是深潭,深不可測。
三小姐老實地點點頭:“是,你說的對,漢斯對我很有好感,我也曾經想過以後可以和他在一起,天涯海角隨便走,但是後來你出現了,我才知道什麼纔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
“很好。”文韶光忽然提高了聲音,“偷聽的傢伙,聽到了嗎?人是我的,你搶不走,以後少搞那麼多事出來。”
三小姐聞言一愣,急忙回頭,漢斯從門口探出頭,對着文韶光比劃了一下手勢,說了一句:“arsch1och!(糞便排泄的地方,德語的罵人話)
三小姐問:“他說什麼?”
“他在祝福我們。”
文韶光笑了一下,忽然一把摟住三小姐,吻了下去。
倆人吻的如膠似漆,三小姐看不到的是,文韶光的手在她背後衝着門口做了一個侮辱人的手勢回擊漢斯: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