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天沒有進內室,而是跟着鬼面出去了。
玉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要不是屁股撞在椅子上一陣陣的疼,她幾乎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幕。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爲何她沒有落到緋王的懷裡,反而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沮喪的出了門,外面廊下站着幾個與她相熟悉的小丫鬟。她們挑着燈籠,顯然剛纔去關了院門回來。
“你們誰見到緋王爺去了哪裡?”玉珠問,“王妃好像有些不舒服……”她半真半假道。
小丫鬟們看了她一眼,有人嘀咕了句:“玉珠姐姐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
玉珠翻了個白眼。
以前她服侍過陳夫人,當時她想盡法子引起陳之南的注意,可是還是失敗了,但她又不甘心跟了陳老爺這個老頭子,所以現在這個機會,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錯過。
這時有一個小丫鬟道:“緋王去了書房,少爺剛剛也被叫了來,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
玉珠緊鎖着秀眉,不耐煩道:“既然這樣我留在這裡守門好了,你們都去睡吧。”
那幾個丫鬟當然都願意早早的去歇息,只不過對於玉珠這急巴巴的模樣,她們都有些不屑。
玉珠獨自坐在廊下。冬夜外面冷的厲害,可是她卻故意沒有進屋去等,而是坐在外面,把自己凍的渾身冰冷。
平日緋王是怎麼對待蘇白桐她全都看在眼裡。
能這麼疼愛女人的男人,她這可是第一次見到,所以她覺着緋王回來要是看到她在這裡受凍也要留門等他回來,一定會心生憐惜。
“你覺着這樣就能爬上緋王的牀麼?”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聲,把她的心事直接說了出來,嚇了玉珠一跳。
“誰!”玉珠跳起來回過身去。
幽暗的廊下。站着一個美豔的女子。
雖然對方也是一身丫鬟的裝束,可是自她身上卻散發出一種成熟的嫵媚。
“你是什麼人?”玉珠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這院裡的下人她幾乎都見過,可是對於這個女子。她卻沒有什麼印象。
“也難怪你沒見過奴家。”那女子嗤嗤笑道,柔柔在她身邊坐下,“奴家平日都在屋裡專門服侍緋王,不曾出來過。”
玉珠愣愣的看着她,“你是緋王身邊的丫鬟?”
那女子微微一笑,眼角眉梢盡露嫵媚之色,“奴家可沒有說過自己是丫鬟。”她伸出手指遮在脣邊,那水靈靈的手指一看便知她平時沒有做過服侍人的活。
“那你是……”玉珠更加疑惑了。
“奴家是專門服侍緋王爺就寢的。”那女子道,“不然你覺着緋王這麼久都沒有過……豈不是要把自己憋壞?”
就算玉珠滿腦子裡想着的都是尋機會爬牀,但她卻從沒有見過如此大膽的女子,一點也不羞澀的就能把這種話直接說出來。
她是……專門服侍緋王就寢的?
“那個……我聽說緋王爺身邊沒有通房丫鬟。”玉珠疑惑道。
“奴家可不是緋王的通房。”女子咯咯笑起來,“奴家是收了銀子才肯服侍貴人的。”
玉珠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沒想到對方竟是個風月場的女子,也難怪。緋王終歸年輕,沒及弱冠,每日清晨的熱望總需要有解決的地方。
緋王妃又一直傷着,所以屋裡有個專門侍寢的……也不算讓人意外。
玉珠正想着,那女子突然向她伸出手來,“給。”
“什麼?”玉珠注意到對方手上放着一隻小巧的瓷瓶。
“這可是奴家獨門的秘方喲。”
玉珠看着那瓷瓶。
“只要把它倒在茶水裡……”女子湊過來,熒惑道,“與緋王爺春風一度……也不是什麼難事。”
鬼使神差的,玉珠伸出手,將那瓷瓶接在手裡。
只要將它倒在茶水裡……
就能與緋王……春風一度……
轉眼間榮華富貴就能到手了!
耳邊不斷迴響着那女子妖媚的聲音,當玉珠再次擡起頭時,卻發現那人已然不見了。
她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叫什麼名字。
書房內。
陳之南定定的盯着桌案上的書信。
凌宵天負手立在窗前,一語不發。
陳之南看了看鬼面,猶豫道:“此信不會有假吧?”
鬼面搖頭,陳之南現在好歹也算是站在凌宵天這邊的一系,所以他不必隱瞞。
“消息不會有假。墨雲峰將軍被部下的幾名副將連名上表,陳其延誤軍機等幾大罪狀,如今已被下了大獄……”
陳之南攥緊拳頭。
原本是應該被封賞的將軍,轉眼間卻落得這般下場,這是陳之南完全沒有想到的,多少將士會因此而寒心。
“墨將軍身邊的副將……他們的眼睛都是瞎的麼!”陳之南怒道。
當日祁涼城一戰,墨雲峰面臨着多重壓力,而且其父還死在自己人手上,雖說是被人蟲娘控制了,但這絕對是武將的恥辱。
“那幾名副將……只怕是被人收買了。”凌宵天沉聲道。
陳之南目光閃爍,“莫非是……賢王的人?”
凌宵天微微一笑,溫潤的笑意裡帶着七分冷意,“除了他,本王想不出還有誰會幹出這種事。”
墨雲峰此次立功,當初進京時還曾傳言皇上要封他大將軍之職。
“想來是這大將軍之職礙了本王那二哥的眼,又收攏不得墨將軍的心,只能痛下殺手。”
既然不能爲我所用,便毀之!
“墨將軍現在如何了?”陳之南問鬼面。
“聽說已交由刑部處置,那幾位副聯名上表,朝中又無人替墨將軍說情,形勢極爲不利。”
陳之南擔憂道:“難道朝中現在就沒有主持公道的人了嗎?”
凌宵天“嗤”的冷笑,“公道是什麼?誰大權在握便是公道!”以歡雜巴。
若真的有公道在,他就不會在宮裡受盡委屈,吃盡苦頭。
“那些人全都是眼高手低,最是見不得別人好。”
陳之南連連蹙眉,“如何才能救墨將軍?”
凌宵天沉默了。
現在唯一能替墨將軍說得上話的只有他跟十殿下,可是他們現在都遠在祁涼城,鞭長莫及。
蘇白桐的傷最快也要好幾個月才能恢復,他不敢冒險帶她上路,而且就算真帶了她,這一路的行進速度也是問題。
等他們到了京都,墨將軍的人頭只怕早就落地了。
“看來此事只能交由十弟去辦了。”凌宵天沉默半晌道。
衆人又商議了一番,凌宵天時不時的看向窗外,陳之南心領神會,於是告辭跟鬼面連夜趕去衙門,尋十殿下商議此事。
凌宵天一個人回了院子。
剛進門便見玉珠迎上來,恭敬的遞上杯熱茶,“外面天涼,緋王爺先喝杯熱茶暖一暖身子。”她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