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薨了?
皇帝聽後向前邁了一步。
太子這時剛被擡到擔架上,還沒來得及送到屋裡去。
“皇兒!”皇后猛地撲上去,“皇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母后,皇兒你的命好苦啊……”
翩然渾身都沾着太子的血,聽到這話。雙腿一軟,直接就跪了下去。
皇帝見狀厲聲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翩然見皇帝逼問,更是嚇的全身哆嗦,連句話也說不全:“皇……皇上,這……這跟小女無關呀……”
任誰看了翩然這模樣也不能相信與她無關。
皇后突然逼近過來,一把抓住翩然的衣裳,“你說!你爲何要殺了太子!”
皇后的臉與翩然近在咫尺,猙獰的就像妖怪一樣,尖銳的指甲抓在她的身上,生疼。
“緋王妃,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帝見從翩然嘴裡問不出什麼來,只得轉向蘇白桐。
可是蘇白桐站在那裡,瞪着大大的眼睛,就像做夢似的。連點反應也沒有。
“太醫!”皇帝喝道。
太醫跑過來。
“你去瞧瞧緋王妃。”那種眼神一看就是不正常的,皇帝心裡不禁暗忖:難道太子把這怪病傳給蘇白桐了不成?
其實太子薨了他是有些動怒的,不過大部分都是源自於對他皇權的挑釁,而非是對太子的惋惜之情。
太子早就不成了,天天都是一副呆呆的模樣,他不過是礙着皇面的顏面纔沒有將太子的位子給撤了。
現在太子突然就這麼沒了,他的心裡倒是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他手裡還有五塊無果香。
五個孩子裡面,總會生出幾個兒子來吧?
雖然皇帝年紀有些大了。不過在這方面,他可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不行”的。
太醫不敢擅自去動蘇白桐,只好裝模作樣的查看了一番,道:“皇上。聽聞緋王妃自幼曾患有瘋癲之症,只怕是因着剛纔的驚嚇發作了。”
聽了這話,皇帝嚇了一跳。
誰瘋都不能讓緋王妃瘋掉。
他還要指着她制香呢,要是真瘋了以後他就再沒有無果香用了……還有對付?人蟲孃的那些薰香……
就在這時,有人稟道:“緋王到。”土雙名巴。
衆人轉過頭去,只見緋王凌宵天走過來,手裡抓着一個不斷掙扎的內侍。
凌宵天一把將那內侍丟在地上,“父皇,此人假冒父皇的名義騙兒臣去了清心閣,說是您要召見兒臣。”
皇帝眉頭不禁一擰。
賈公公厲聲道:“好個大膽的奴才,你說,究竟是何人指使你這麼做的!”
好小內侍渾身抖的像篩糠一樣,顫聲道:“……皇上饒命,奴才只不過奉命行事呀!”
“誰讓你這麼做的!”賈公公追問。
“是……是寧妃娘娘。”
剛纔還在裝暈的寧妃聞聽此言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嬌吟一聲睜開眼睛。“皇上……臣妾這是在哪裡……”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你來看看此人,可認得?”
寧妃轉過頭去,故作驚訝的看向小內侍,“臣妾不認得。”
小內侍跪在地上磕頭如倒蒜,“娘娘,是您吩咐奴才把緋王引走的,還給了奴才十兩銀子……”說着他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在地上。
要知道像他這種小內侍,月例往往很少,別說十兩銀子,就是攢一年還不一定有這麼多呢。
皇帝面色一變,“這麼說他不是你身邊的人?”
“臣妾不記得……”
這話寧妃並沒有撒謊。
因爲她真的不記得此人,她宮裡的內侍本就不少,以前因爲十一住在她宮裡,所以還有不少伺候十一的內侍,她不一定全都認得出。
而且更爲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內侍根本就不是當初她派去引凌宵天離開的那個人。
寧妃看着那小內侍怒道,“你這奴才,明明是血口噴人,本宮何時曾吩咐你做過這種事了?竟敢當着皇上的面說謊,看本宮不撕爛你的嘴……”
說着她上前就想去抓那人的臉。
凌宵天一把抓住小內侍,將他提到自己身後。
“寧妃娘娘休要動怒,皇上在這,話還沒問完,不好現在就定罪吧?”
言外之意,寧妃是想殺人滅口。
寧妃豁然變色,秀眉一立即,怒道:“緋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懷疑他是本宮指使的?”
“是不是娘娘做的,皇上自有分曉。”凌宵天冷冷道。
皇后眼底一片血紅,“好,好個寧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折騰死了十一,現在又來折騰起本宮的皇兒來了!”
就在這時,去暖閣查看的侍衛回來稟道:“暖閣裡的人全都中了迷香,一時醒不過來。”
迷香?
還沒等皇帝開口,寧妃猛地指向蘇白桐,尖聲道:“是她,是她做的,她最善於制香,是她殺死了太子,還嫁禍在別人身上!”
蘇白桐這時仍呆呆的站着,好像絲毫不明白周圍發生了什麼事。
凌宵天幾步來到蘇白桐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臉,“桐桐,你這是怎麼了?”
太醫在一旁將剛纔的診斷說了。
凌宵天猛地將蘇白桐攬進懷裡,一臉沉痛,“父皇,兒臣無用,連自己的妻室也護不住,不過是因爲會制香,她跟隨兒臣遭了不知多少罪,遇了多少險,現在竟連區區普通的迷香也要污到她的身上,就算太子不在了與兒臣也沒有半分好用,兒臣何苦要趟這渾水,求父皇允兒臣離京,賜兒臣一處封地,兒臣此生定再不踏入宮中半步!”
聞聽此言,就連寧妃也是一驚。
現在太子薨了,誰不想搶到前面分一杯羹,沒想到凌宵天竟會在這關鍵時急流勇退。
一是明着向皇帝表明心跡,二來也是暗中影射此事與他們無關。
寧妃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妙,她一下跪倒在地上,淚如雨下,“皇上,此事真的與臣妾無關,臣妾帶翩然過來不過是爲了賞花,巧遇緋王妃,就說了幾句話,誰知太子殿下突然闖出來,還掐着臣妾的脖子要殺死臣妾……”
“太子從來也沒有主動傷過別人,寧妃,你這謊言說的未免也太假了。”皇后怒不可惡。
“皇上……”寧妃還想再說下去。
皇帝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寧妃,以一種極爲緩慢的語氣幽幽道:“來人,將寧妃先行羈押,待查明後再交由刑部處治。”
衆侍衛一擁而上,連拖帶拽的將寧妃抓了,連同翩然也沒有放過。
“皇上……臣妾冤枉啊……”寧妃拼命掙扎。
以往她只要掉幾滴眼淚,皇帝都會心疼的要命,甚至還會放下身價來哄她。
可是現在,她只從這個男人的眼裡只看到了無邊的陰冷與無情。
什麼情深意切,什麼夫妻之情,對於皇帝來說,這只不過是供他消遣的樂子罷了。
在他的心裡,唯有那個皇位纔是他真正在意的。
無情無意,這才配得上帝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