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慕羽表現上依然淡淡的笑着,心中卻是有點緊張,細細的打量着那老嫗和黃衣少女,老嫗大概八旬左右,滿臉都是重重疊疊的周圍,溝溝道道的展現出難得的滄桑,只是陰沉着一張臉,一絲笑容也沒有。這個人,想來平時都是不苟言笑的,估計極難相處。
身上穿着很普通的灰色衣裙,手中拄着沉重的楠木柺杖。楊慕羽修武者的年齡有時候表面的東西是做不得準的,而且,那老嫗雖然相貌看着老太,一頭頭髮卻依然烏黑,一點也沒有白。
那黃衣少女卻是相反,一張圓圓的小臉帶着甜靜的笑意,就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含着笑,皮膚在燈光下,柔嫩異常,兩腮上有着少女特有的紅暈,穿着一襲黃色的織錦長裙,肩上停着一隻雪白的燕子。
陸驚鴻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黃衣少女肩頭的白色燕子,心中激動之極,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太過緊張,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老嫗看也沒有看胡徵銘一眼,徑自走入包間內,走到楊慕羽的身邊,冷冷的道:“小子知道得不少。”
楊慕羽這才站了起來,淡然輕笑道:“我還擔心婆婆聽不到。”
“你……原來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老嫗的臉上有點掛不住。
“那當然,否則,我何苦把相思寒冰燕說的如此清楚?”楊慕羽依然笑得淡然,俊美的臉上一隻深深的酒窩讓人感覺莫測高深。就連胡徵銘,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哦?”老嫗冷笑道,“爲什麼?”
“當然是讓婆婆您自己過來。”楊慕羽含笑道。
“小子無禮!”老嫗頓時變了臉色,冷笑道,“難道你以爲,就靠着天逸門這三個人,就可以保住你?”
“桑婆婆?”一直沒有說話的黃衣少女微微皺眉道。
被稱作桑婆婆的老嫗也皺了下眉頭,冷冷的道:“很好,小子,我來問你,你怎麼會對我們天涯海閣如此熟悉?”知道天涯海閣有着相似寒冰燕並不稀奇,可是天涯海閣利用寒冰燕通訊,這卻是一個秘密,除了本閣中人,外人的絕對不知道的,他怎麼會知道?
“自然是有高人指點。”楊慕羽依然淡淡的笑着,心中卻暗自想着,“不知道那怪人和天涯海閣有着什麼恩怨,既然天涯海閣都是女子,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對人家如此瞭解?”
桑婆婆呆了呆,低頭沉吟半晌,心中暗道:“難道是那個高人之後?到是不能莽撞行事。”當即皺眉道:“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既然對我天涯海閣如此瞭解?”
楊慕羽微微躬身施禮,含笑道:“婆婆,這哪位高人您就不用問了,我引你來,自然是想要和你做一筆生意。”
“做生意?”桑婆婆不禁哭笑不得,這山海界敢這麼對她說話的人,只怕還這沒有幾個。
“當然!”楊慕羽點頭,隨即輕笑道,“所以,我想要問問婆婆,您做得了主嗎?”
“放肆!”桑婆婆不禁勃然大怒,手中的楠木柺杖重重的敲在鴻通酒樓的木質地板上,差點把地板都戳了個洞,真是笑話,她做不了主,誰做得了主?
楊慕羽卻沒有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中,臉色一片,冷笑道:“我想要用一點東西換那位姑娘的相思寒冰燕,你真的做得了主?”
“換相思寒冰燕?”桑婆婆氣急而笑道,“你既然知道相思寒冰燕,那你知不知道它的珍貴?”
“知道!”楊慕羽冷笑道,“所以我才問你,你做不做得了主?”
“慕羽?”胡徵銘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聽楊慕羽的口氣,他應該早就知道,這桑婆子和黃衣少女,也來了鴻通酒樓,而他剛纔的一番話,如今看來,倒不是說給他們聽的,而是故意說給這老嫗和少女聽,目的就是引他們自己過來,可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換對方的相思寒冰燕?
胡徵銘早年就曾經聽得老師說起過,那天涯海閣神秘莫測,閣中皆是女子,歷代以來修武高手層出不窮,且個個性情怪癖,不近人情,若沒有必要,絕對不要招惹這些人。
剛纔他一直以爲,楊慕羽說了那麼多,不過是想要他們幫天涯海閣的女子一個忙,然後在索要相思燕,可是如今看來,明顯不是。
“慕羽,這是我們的事情。”胡徵銘忙着阻止楊慕羽,同時含笑向着桑婆婆抱拳施禮道,“前輩好!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有個朋友中了龍雀火毒,聽這位小兄弟說,非相思燕之血做藥引不可解,所以,不得不厚着臉皮求婆婆成全,如果蒙婆婆贈送相思燕,若有差遣,無所不從。”
桑婆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不料楊慕羽卻冷笑道:“胡先生,你不用求她的,她根本做不了主。”
桑婆子氣得連臉色都變了,手中的柺杖一頓,眼看就要發作。楊慕羽只是笑笑,眼見剛纔店小二給他送過來的紙筆依然在桌子上,當即取過筆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由於剛纔桑婆子和那黃衣少女進來,陸驚鴻、黃藍宇都站了起來,離開桌子,而胡徵銘更是走到了桑婆子的面前,所以,所有的人都看不清楚他到底寫的什麼。
楊慕羽很快寫完,遞給桑婆子笑道:“換不換,你們自己商議去?不過,我時間有限得很,可未必等得。”
桑婆子已經快要連肺都氣炸了,原本不想看他寫的什麼,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忍不住接了過來,哪知道一看之下,卻是臉色大變,隨即看向楊慕羽的眼色也多了幾分狐疑,少了幾層怒氣。
“婆婆,你怎麼了?”那黃衣少女眼見桑婆子臉色有異,不禁好奇的問道。
桑婆子將手中的紙遞給黃衣少女道:“水靈,你自己做主吧。”果然,她還真的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