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說,父親以前的一張藥方可以換黃金萬兩,整個秀苑堂都是他的,那麼這些年他吃的苦,到底算什麼?楊慕羽突然感覺,一切都是如此的諷刺,雖然他並不怎麼相信墨先生說的。
而墨先生卻更是感覺不可思議:“他居然打你?”
楊慕羽冷冷的道:“這有什麼稀奇的,難道你小時候就沒有捱過父親的打?”
墨先生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又想了想,還是搖頭道:“還真沒有。好了,慕羽,我們不談這些掃興的話題,會下棋嗎?”
“會!”楊慕羽點頭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我問題?”
“你見到他,你自己去問他,我懶得說。”墨先生搖頭,從旁邊的取過棋盤,道,“陪我下棋,杜雲,把那桂花松子糖、玫瑰花生酥取些過來。”
很快,杜雲已經小心的把一大盆糖果放在了楊慕羽的旁邊,楊慕羽搖頭,他從來都沒有吃零食的習慣。
順手佔其一顆白色棋子,落在了棋盤上,卻是搶盡了先機。墨先生也不和他計較什麼,執黑子兩人在棋盤上廝殺起來。
但是不到兩柱香的時間,墨先生已經是滿盤皆輸,摸着頭上的冷汗道:“我說慕羽,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顏面?”
楊慕羽從旁邊抓過一枚玫瑰花生酥放在口中,起身站了起來,尖酸的諷刺道:“明明就是一個庸俗之人,還要附庸風雅?”說話之間,他人已經向外走去。心中卻暗道,“這人不光長得像父親,就連一手臭棋都是一模一樣。”
他父親偶然也有心情好的時候,會叫上他下個棋什麼的,楊慕羽很是孝敬、懼怕他,所以,就算明知道父親的棋藝實在是平庸之極,卻也不敢說什麼。每次還得裝成輸給他的模樣,還得做得不落痕跡,就算偶然剩上一盤,還必須的僥倖。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着父親不敢發泄的怨氣,卻都發泄在倒黴的墨先生頭上。
“喂?”眼看他已經走到門口,墨先生忙又叫道。
“我今天已經沒有興趣了,下次下棋,我讓你兩子,加上彩頭就是。”楊慕羽連頭都沒有回。
“我還找你下棋?”墨先生低聲嘟囔了一句,心中暗道:“我在找你下棋,不是自找罪受,偏偏這小子一張嘴巴尖酸刻薄得很,真不知道他怎麼就教出這麼一個脾氣又臭又怪的孩子。”
“那……”楊慕羽轉過身來,問道,“還有事嗎?”
“沒什麼。”墨先生搖頭道,“你把糖果拿回去吃吧,這本來就是特意給你買的,嗯,我下午要離開五天,杜雲留下來侍候你,五天後,我要出海去千和島國,你也跟我去,回來我就帶你去見你父親。”
楊慕羽看了看那盆糖果,又看了看墨先生,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而杜雲聞言,卻是急了,忙走到墨先生面前跪下道:“老爺,您身邊沒有人侍候怎麼成?”
“你把杜雲帶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就是,我父親在你手中,我不會跑了的。”楊慕羽淡淡的道,說着不等墨先生回答,他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墨先生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嘴角一縷鮮血緩緩的溢出,杜雲頓時大驚:“主上,您的傷?”
墨先生抹去嘴角的血跡,看着手指間的那抹殷紅,半天才道:“我沒事,我捱了那人一掌,這傷一時半刻是好不了的。”
杜雲扶着墨先生在軟塌上坐下,正欲說話,墨先生卻道:“你把糖果送給慕羽去,對了,我今天早上囑咐你買的東西,都買了嗎?”
杜雲皺眉道:“主上,有些東西,重雲城是買不到的。”
“嗯,買不到的就算了,買到的,全部給他送過去,另外給他留下一百兩黃金供他零花,你下午陪我一起走吧,五天後我們再回來接他,免得他以爲我留下你監視他。”墨先生搖頭,剛纔他還真是被那混賬小子氣得不清,竟然觸動了早先的傷勢。
看着杜雲走了出去,墨先生微微皺眉,昨天——楊慕羽給天涯海閣桑婆子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些年來,那個人到底在做什麼,怎麼與天涯海閣也扯上了關係?
搖頭苦笑了一下,明知道去問也是白搭,不如不問。只是那個人這些年的修爲更加精進,要不是自己帶着高手偷襲,只怕還真抓不了他。
楊慕羽趴在桌子上,看着擺在面前那盤糖果,旁邊,還有着很多的瓶瓶罐罐,裝着各色的糖果小點心、小吃,瓜子、核桃、甜果……以及重雲城的一些時鮮水果,他還真是把他當成小孩子哄着。
只是他感覺很是怪異,那位墨先生應該和父親是仇敵,對於仇人的子嗣,他也太過好了一點吧?
中午墨先生依然帶着他去對面的鴻通酒樓吃飯,但今天卻沒有逼他喝酒,只是他一個人喝着悶酒。
楊慕羽扒拉了兩碗飯,他就喝了兩壺酒,然後他帶着杜雲走了,丟下一百兩黃金供他零花。
從旁邊的荷包內取出一片金葉子,對着午後的陽光照着,黃金髮出誘惑的金芒,他發現,他越來越是不瞭解那個墨先生,有錢也犯不着這麼花?一百兩黃金,夠普通人家一輩子的開銷了吧?
或者,普通人家掙一輩子,也掙不了一百兩黃金。
把黃金收在了海星魂內,兔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出來,正抓着糖果往嘴裡塞。看着楊慕羽搖頭不已,這該死的兔子,脾氣大的如同是大爺,偏偏還不吃青草,只吃烤肉糖果,幸好進來楊慕羽荷包豐滿得很,否則,還真養不起它。
“你這麼吃,也不怕把你那唯一的一顆牙齒爛掉?”楊慕羽在兔子頭上拍了一下,剝了一顆松子糖放在嘴裡。
突然,兔子耳朵動了動,類似於貓咪的小爪子對着楊慕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