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學生有的穿長袖,也有穿短袖的,他們覺得拍電影有意思,興致很高。
不過在演了幾遍後就覺得枯燥了,劇組還要想辦法調動學生們的情緒,拍電影就是一個反覆調整的過程,尤其是像姜聞這種導演。
林子軒在旁邊看着,盯着劇組的進度。
電影到現在還沒完成一半,肯定要進入冬天了,冬天拍夏天的戲份,想想就覺的冷。
聞雋又回香江了,去爭取最後一筆投資,打電話沒用了,投資商起了疑心。
這次他會把投資商帶到京城來探班,證明這部片子還在拍攝之中,增加那些老闆的信心。
說實話,林子軒認同姜聞的說法,好電影需要精雕細琢,藝術就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
一個鏡頭拍攝一百次不行,那就拍一千次,總能從中找到一個完美的鏡頭。
不過他是這部片子的製片人,不能任由姜聞這麼精雕細琢下去,按照姜聞的方法這部電影根本拍不完,更何況沒有廣告商願意投資一部藝術電影。
廣告商喜歡商業片,也就是說,他們連貼片廣告都賣不出去。
尤其是現在風聲那麼緊,這種題材的電影在國內根本找不到投資商,沒有投資商會投資一部很可能無法上映的片子。
林子軒只希望聞雋能夠說服港臺那邊的老闆們增加投資,否則想要拍完非常困難。
“可算是折騰完了,就是戲份太少,沒有揮空間。”拍完這場戲,馮曉剛略帶遺憾道。
“你不是專業演員,我沒嚴格要求,你有幾個表情不夠自然。”姜聞指出道。
“我那是冷的,臉都僵住了。”馮曉剛給自己找理由。
“夏宇不冷麼?每次表現的都很好,這孩子就是天生吃這行飯的,頭一回演戲,沒有表演經驗,可人一點都不緊張,不像你,配個戲都那麼困難。”姜聞埋汰道。
“他年輕火氣旺,我都這歲數了能和小年輕比麼?”馮曉剛爭辯道。
兩人吵慣了,這種場面相當正常,在紐約的時候就這樣。
那時候馮曉剛是導演,挑姜聞的毛病,現在反過來,姜聞自然要找馮曉剛的錯處,沒什麼惡意,就是開開玩笑。
林子軒在一旁看了,公允的講,作爲一名客串的業餘演員,馮曉剛表演的算不錯了,不過和夏宇比起來,還是顯得不足。
夏宇進劇組有點晚,在軍營裡訓練了大半個月,以前沒有任何的表演經驗。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怯場,或者說不覺得演戲有什麼了不起,讓演就演唄,沒什麼大不了,有一種滿不在乎的勁頭。
在這個劇組裡有不少這樣的演員。
比如女二號陶泓,是個花樣游泳運動員,也沒演過戲,但演起來大方自然,魅力十足。
他們不是靠演技,可能是本身的性格符合這個角色,也可能是悟性高。
不管怎麼說,他們的表演有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就像是這個角色就是給這個人寫的一樣,這種人是天生做演員的材料。
“姜哥,我那場戲你要放到什麼時候?別真到冬天,那可有得罪受了。”林子軒擔心道。
“再說吧,我這兒還有不少活呢。”姜聞轉移話題道,“聞雋後天回來,咱們要商量下怎麼應付投資商,把投資拿下來。”
“請他們吃飯,把他們喝倒,一切就好說了。”馮曉剛出主意道。
“找人帶他們在京城各大景點逛逛,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就當他們是來旅遊的,反正花的是他們自己的錢,全都算進劇組的招待費用裡。”林子軒提議道。
“你這個更狠,羊毛出在羊身上啊。”馮曉剛感嘆道。
“那行吧,咱們拿下這筆資金,估計拍完沒問題。”姜聞信心十足的說道。
“你還是省着點花吧。”林子軒提醒道。
他可不敢相信姜聞的保證,姜聞以前還保證在十二月份之前拍完呢,這都到什麼時候了。
再說,拍完了還有後期製作,那筆錢從哪兒來,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林子軒和馮曉剛趕往空政中心,《炊事班的故事》要開拍了,這可是好夢公司的第一部電視劇,一定要口碑和盈利雙豐收。
拍攝地點就在空政中心的攝影棚裡,幾位主要演員早就準備好了,躍躍欲試。
爲了拍好這部戲他們辛苦排練,力爭拿出最好的狀態。
馮曉剛原本還想讓這些演員磨合一下,不過看看這些人的表現,決定直接開拍。
一般來說,一個劇組的演員來自不同的單位,彼此不熟悉,需要磨合一段時間,找找感覺,可空政中心的演員是一個單位的,整天在一塊,熟悉的很,不需要磨合。
唯一需要磨合的是馮曉剛和幕後的工作人員。
不過對於拍攝過《京城人在紐約》那種大製作的導演來說,情景喜劇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個拍起來輕鬆,我覺得進度還能加快。”看着拍出來的效果,馮曉剛自信道。
“那咱們就精益求精,拍一部經典出來,千萬別加太多諷刺的情節。”林子軒提醒道。
他擔心馮曉剛把《炊事班的故事》拍成《編輯部的故事》,這兩部電視劇的區別很大。
前者通過一件件日常生活的小事表現了軍旅生活的絢麗多彩,以讚美爲主,後者通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和故事展現了社會上的各種不良現象,以諷刺爲主。
要是把兩者的風格搞混了,估計拍出來也播不了。
“放心吧,我在部隊的時候就是搞宣傳的,知道該怎麼做,一切都是爲人民服務,只要記住這個宗旨就行了。”馮曉剛總結道。
這麼說林子軒就放心了,馮曉剛是圈子裡的老手了,各種規則門清,是他多慮了。
相對於這邊的輕鬆,《陽光燦爛的日子》那邊就有點緊張。
聞雋帶着一位姓唐的投資商過來探班,姜聞和他們瞎侃,在被問到怎麼要拍這麼多膠片,太浪費的時候,姜聞這麼回答。
“我非得都拍不可,就好比一個人,我拍了頭,拍了脖子,拍了胸脯,拍了腳,你不讓我拍中間的那段,我怎麼能接的上?”(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