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南想堵住他的嘴,就說了一些萬一弄不好的話,尹賢仁當然知道季柯南的意思,就滿口答應下來,保證出什麼問題都不會找季柯南,所有後果,都和季柯南無關。這是有言在先,免得他只是沒有留下證據。應該拍視頻或者錄音纔對。
這麼一說,季柯南心裡有了底兒,就接過手機,打開微信,在設置裡操作了一番,交手機還給尹賢仁說:“弄好了,你可以試試。如果多大哥看不到,就算弄好了,以後就可以大膽地玩你的手機了。”
尹賢仁接過手機,千恩萬謝,說話麻痹到人的腳後跟兒,脊背上一陣陣發涼。如果過電了一般。這個沒有接觸過電的人,沒有體會。秋冬季節脫毛衣,會產生靜電,穿化纖衣物,身上也有靜電,突然接觸金屬門把手,例如車門把手,都會放電。
這個說法,沒準在他老婆身上用過多次,屢次都成功,沒有不行的。有電,不是因爲愛情的火焰發電,也不是摩擦產生愛的小火花,總之,誰身上帶電,排除浪漫諦克的話,會彈跳起來,退避三舍,敬而遠之。
話,也就是語言真的有能量,可以安慰人,也能傷害人,一樣的話,說出來力量不同。有的強大,有的弱小。有的讓人振奮,有的讓人頹廢,萎靡不振。好的語言可以療傷,治癒人的心理疾病。
季柯南經常玩微信,這些都是小兒科,但對尹賢仁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人各自有各自的長處,如果讓季柯南來修改劇本,可能一整天都改不了一個字。這個關鍵要入門。就像寫小說,不知道如何開始寫。一旦開頭,就不知道如何進行下去。總有一些話憋在心裡,要是表達出來,還是需要鍛鍊,需要勇氣和智慧。這個如果不寫,還是憋在心裡,早晚就堵得慌,非要一吐爲快纔好。
當然,在有老師的指導下是可以修改劇本的,只是季柯南疲於應付生活,沒有閒暇來接受培訓。再說,培訓者不一定是非常專業,也許寫不出來,也改不了。像文學這種東西,有時候實在不能繼承的,這個要靠對文字的熱愛,對人性的瞭解,並付諸行動。
想讓孩子繼承父輩的職業,例如職業作家,很少能做到。作家的孩子不一定是作家。這個要看悟性。詩人的孩子不一定是詩人,這事古難全。榮耀是不能繼承的,需要自己去爭取。需要付出努力,纔有可能得到。
孩子有孩子的夢想,有可能是鐵甲勇士、奧特曼、鋼鐵俠、蜘蛛俠甚至美國隊長等等,都是一些超能力的超凡的男人或者女人。這些人是孩子夢想中的英雄。隨着年歲增高,夢想會一個一個破滅,當孩子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就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我就知道季弟兄會搞這個,這一下好了。賢仁,你先發一個朋友圈,看看我能不能看到。”多哥說。
“好,你先等等,我看看手機裡有哪些圖片,別發錯了鬧笑話。”尹賢仁說。
“好,彆着急,有時間。”多哥說。
“找到了,就發這個吧。”尹賢仁說着,然後發了朋友圈。
“發了嗎?”多哥問。
“發了。”
“騙人,在哪?”
“太好了,太好,感謝柯南老弟,你真棒,真棒,這一下可以大膽發朋友圈了。”尹賢仁說。
尹賢仁喜形於色,這是中毒的症狀。手機對他的毒害已經深入骨髓,不可救藥。這是老頑童嗎?很像,不過,雞腿已經引不起他的興趣,不管是誰,都難逃美食的誘惑。當然,意志力超強的,可能寧願餓死,也不吃救濟糧。更不用說雞腿了。
微信設置是一個很簡單的操作,對他來說,比登天還難。他的難題解決了,可以想象他被打了一管強心針,或者服用了興奮劑,總之非常亢奮,這手機和微信已經成爲他生命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經常吃奶的嬰孩,突然不讓吃,要斷奶,那種感覺真要命。
尹賢仁的眼睛開始老花,字需要大字體才行。看手機視頻還行,勉強湊合。如果要看字幕就需要努力才行。他愛看國產的電影,這樣就不用看美國大片的字幕,很輕鬆。如果看美國大片,他就推薦給季柯南看,然後讓季柯南講給他聽,季柯南哪裡有時間,於是就反對他看,小心破壞了自己的人生觀。他纔有點害怕,真的不能接受西方的一些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也就是說,三觀不同,不足與謀。
多哥的眼睛還行,本來眼睛不大,聚光,看起來像倉鼠的眼睛。這善由心生,不是空穴來風,有道理的。善良之人,由心發出善意來,都在臉上掛着,不用僞裝,就已經顯露無遺。
這三人組合,面和心不合,都是各自揣着各自的小九九,爲自己精打細算。
弄完了微信朋友圈的事,尹賢仁特別興奮,可以說處於亢奮狀態中。他拋出跑進的,要給大家做飯吃。多哥說:“做什麼做?我們到外面吃怎麼樣?”
“可以,可以,我請客,我請客。特別要感謝二位的鼎力相助,幫我解決了大問題。真的應該感謝你們!”尹賢仁說。
聽了尹賢仁的話,季柯南心想,這是發了神經了嗎?平時可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買菜算賬,回來平攤,分到個人都不差分毫,今天這是咋了?
季柯南轉念一想,也沒啥,不就一頓飯的不是嗎?請吃就去吃,反正今天宿舍不開,廚房需要打掃,還不知有沒有燃氣,沒去檢查,等落實,還需要時間,時間對大家都是寶貴的,誰都不願意浪費,特別是智能手機讓大家上癮,處理完手頭上的事,都想刷手機,吃飯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吃了再回來。反正有的是時間可以觀察尹賢仁,看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請吃就是要破費,破費對些人來說,比登天還難。
樓下就是餐廳。一下樓,從該餐廳後門進去就行。這樣的佈局也是最佳的,節省地方。這裡寸土寸金,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儘可能在這樣的空間裡完成所有的設計。
開店的是一位戴着近視眼鏡的女人。
看起來文質彬彬,不清楚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有哪些故事?這些都是疑問,憋在季柯南的心裡。其他人可能也想到了,只不過沒表現出來,也沒開口去問,如果問了,現在的人戒備心理很嚴重,不會輕易和陌生人說話的。
眼鏡女整天都在忙碌,裡裡外外,前前後後,動作比較嫺熟,做事還比較穩重。旁邊一位中年油膩大叔,估計是她的丈夫,是後廚的掌勺人。眼鏡女看來就是女掌櫃,廚師只是廚師,是燒菜的,餐館能開起來,和廚師的手藝密切相關。當然,這種貌似夫妻餐館的,合作的好,大家都賺錢,合作不好,不如早點散夥,免得到時候扯皮。每天來客有規律可循,一般來說,中午才上人,那時是吃飯的點。晚上才爆滿,想要找空位置,需要等前面的客人走了,纔有機會坐下來吃。
餐館就是一間房,高度可以建兩層,實際上是利用上層空間。中間有一層,二樓作爲臥室、儲藏室,一樓作爲餐廳,後面是廚房。空間是人想辦法擴大的,會收拾的,就夠用,不會收拾的,地方再大,東西還是擺不下,到處都亂糟糟,一片狼藉,不堪入目。這個一點都不誇張。生意好不好,要看店裡收拾得好不好,乾不乾淨,請不清爽,都會影響飯店的形象。
這家餐館是平民百姓的餐廳,味道好,吸引了很多人來就餐,所以每天生意很好,總是爆滿,特別是晚餐,往往沒有空位置,需要提前來佔座,然後再點菜。如果順序顛倒,就很容易沒位置坐,菜卻點了,等菜上來,竟然發現沒有就餐的地方。吃飯也要積極,提前預約,纔有得吃。否則,只有看別人吃。
不明就裡,上過幾次當,就會學乖。眼鏡女本來姓楊。楊什麼,季柯南的眼睛視力有問題,覺得營業執照上寫的名字就是眼鏡女的,可惜的是看不清楚,楊什麼。季柯南又不好意思去問。管她姓啥?來這裡就是消費,管老闆長得啥樣,又不是吃老闆。就是有些字看不清,這就是麻煩事。讀書沒成功,眼睛卻不好了,這是咋回事?
電視機正在播電視節目,具體什麼內容,沒有人去看。季柯南他們的宿舍沒有電視機,也沒安裝有線電視,對電視節目沒有癮,可以看,也可以不看。自從有了智能手機,電影電視上的節目在手機上都能看到,只不過屏幕小一些罷了。
電視害人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了智能手機,分流了很多人,不再關注電視節目。很少有人坐在客廳看電視了。即使坐在客廳,也是拿着手機玩。沒幾個看電視節目。電視節目的演員很是無聊。
季柯南也不認識幾個明星,這個和不常看電視節目有關。對於央視的很多節目主持人,都沒怎麼見過。或者偶爾在等飯的時候,看看餐館裡的牆上或者櫃子上的電視機,以及電視機正在播送的節目,大概瞭解一點,但不全面。例如看到一些明星,雖然臉熟,就是叫不上名字來,大腦一片空白,空留下很多遺憾,需要以後再進行彌補。
電視新聞播放的節目,大多數是恐怖片。總是聽到這裡地震,那裡戰爭,或其他災害發生了。人們打開電視,恐懼感就襲上心頭,人人都彷彿活在末世一般。到處都是災難,唯獨這邊風景最好,一片祥和,無風無浪,平靜生活。
新聞頻道總是播放災難片或者恐怖片,每個人都活在恐怖當中。有時候越嚇唬自己,越容易戰勝自己。恐怖是因爲太空虛,如果忙得很,哪裡有閒工夫在那裡冥想。
尹賢仁落座後,老闆娘楊女士過來送菜單,並推薦了幾樣特色菜。 尹賢仁眯着眼睛瞧了半天,不知道是菜不合口味還是別的原因,他沒有立馬選擇,把菜單交給季柯南,季柯南當然不要,這是得罪人的事。羊羔好吃、衆口難調,這是簡單的道理,也蘊含着深刻的道理。
季柯南不接,尹賢仁將菜單交給多哥。多哥大方,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錢,就問楊老闆:“聽說你這裡土雞火鍋做的不錯,是不是真的?”
“是的,這是我們的招牌菜,一道菜,遠近聞名,可以到處打聽打聽,店小,童叟無欺。地方小,這個小縣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如果店裡的菜不硬,怎麼在這裡立足。縣城裡開餐館的太多了,幹嘛要砸自己招牌?你們可能來自外地,沒聽說,你們也看到了,客滿爲患,來晚了沒地方。你們來,歡迎,一回生二回熟,常回頭,比一錘子買賣要好得多對不對?”楊老闆說。
三言兩語看出一個人。
這楊老闆可以說有兩把刷子,非常厲害,說話一套一套的,都在理,沒有聽着不舒服。眼睛也有神,透過眼鏡片,都能看見她的睿智和熱誠。季柯南突然明白,她的店生意火爆的原因,不僅有招牌菜,還要會推銷菜,人到哪裡都能吃飯,關鍵是,吃飯能帶來各種心滿意足的感受。如果吃飯只是吃飯,那多沒意思。
人作爲人,是消費者,到了店裡,感到自己受尊重,受到老闆的熱情招待,感覺到人還是有尊嚴的,如果是爲吃飯,在家煮麪或者快餐、方便麪也能對付。這個很容易滿足。就是要活得有尊嚴,不管吃啥,人只要得到了尊重,活着有面子,吃啥都行,如果憋屈,就是吃山珍海味又如何?人相互尊重,才能和諧,如果只是單方面尊重或者被尊重,也不是和諧。和諧是需要不同的聲音配合的。如果只是一個聲音,顯得非常單調,也不是和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