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沒完。
劉小姐必須要保證公平,免得員工不樂意,讓項目名存實亡。也不能得罪馮菲菲,免得無法進入工場,沒辦法開始工作。他們對入場券管理非常嚴格,稍有不慎,就容易被拒之門外。
名不正,則言不順,要想光明正大地進入工場,就要冠冕堂皇的理由,像這種情況,是可以申請的,至於是否允許是不得而知的,如果出現一些障礙,需要疏通,就要馮菲菲出面,不是每一次都奏效,總比毫無希望要強得多。
尹賢仁被請去辦公室的時候,他還以爲又要派他去基地捉蟲子,他非常喜歡農民工法律常識培訓項目,因爲這個項目,接觸的都是農民工,而農民工,大多數都是他的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雖然沒有淚汪汪,也十分比較激動的,平時各忙各的,很少相聚,這項目的好處,就是常常見到老鄉,敘敘舊,喝喝酒,吃了喝了,還能按時拿工資,這個就十分吸引人了。他正沉浸在當前的環境中,沒想到突然被通知到辦公室,他還是有些感到意外,簡直有些措手不及了。
“劉小姐找我?哦,馮老師!”尹賢仁一進門,先看到了劉小姐,慌忙打招呼,轉眼一看,馮菲菲也在,雖不待見,他還是打了招呼。馮菲菲比較滿意。
“你最近怎麼樣?”馮菲菲問。
劉小姐笑眯眯地看着尹賢仁。
尹賢仁身上有些燥熱,不知道這是啥意思,笑裡藏刀?還是在玩心計,想要陷害人?這兩個女人真不簡單。不得不防備。
“最近和季柯南做的很好。非常有效。各地都歡迎。到了一個地方,都受到歡迎,因爲從來沒有誰去關心他們,他們就像是被遺忘的羣體。這個羣體被忽略,可是對城市的貢獻不少,給市民提供了很多方便。不管在工廠,還是在超市,到處都有農民工的身影。”尹賢仁說。
“是的,現在城市人口不斷在擴大,農民工佔了很大一部分比例,這個項目大有可爲。有的農民工在城市定居,有的還心掛兩頭,猶豫不決,將來在城裡還是在鄉下,還沒有想好。大概各有各的好處。如果能動,就在鄉下,如果不能動,或者行動有障礙,最好在城市,畢竟就醫是比較方便的。”馮菲菲說。
“說的對,我們那裡的村醫都希望到大醫院,如果出事,由醫院來扛着,小診所就不好說了,一旦出事,就要關門大吉,人也會判刑,說起來小診所賺錢,還是沒有大醫院穩當。”尹賢仁說。
“你看季柯南所在地的襄陽,他的家鄉,就有中心醫院,也有衛生院,中心醫院在城市,衛生院在鄉鎮,大部分人都願意去大醫院,去襄陽城,不願意在轄區內的各個鄉鎮衛生院看病,原因就是這樣,哪怕衛生院也有一樣的設備,人們還是喜歡襄陽城裡的,因爲機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光有機器還不行,就像不會開飛機的繳獲了一部直升機,只能當玩具,只能看,不能飛。你的老家也應該是這樣。我以前在襄陽呆過一段時間,在襄陽結婚,在襄陽生孩子,對那裡還是有一定的感情,不過,現在到了江城,就回去的次數少了。”馮菲菲說。
尹賢仁還不知道她已經離婚,只是感覺到很奇怪,長期沒有見到她老公。上次曉峰受傷,她老公回來過,尹賢仁還是模模糊糊,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分開,是分居還是離婚,他不明朗,這事也不是好事,沒必要打聽,免得讓馮菲菲更加恨他,有好幾次他想問清楚,話到嘴邊就咽回去了。
“找我有什麼事?馮老師?”
“好事。”馮菲菲說。
尹賢仁呆住了,好事?什麼時候能從馮菲菲那裡得到好事?這是第一次,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滿臉狐疑,不知所措。
“哈哈,你別不相信,我們一直看好你,你很有經驗,也有頭腦。不像柯南那樣,來自襄陽,生性倔強,蒙古兵打襄陽,打了那麼長時間,襄陽人就是不投降。來自鐵打的襄陽城的人,不像你,也堅持原則,可是稍微有些靈活,像柯南那樣的,不知道變通,如果當時投降了,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你說是不是?”馮菲菲說。
“我還是喜歡襄陽人,有骨氣,如果一開始就投降,肯定會被屠城的。”尹賢仁說。
馮菲菲十分討厭尹賢仁自以爲聰明。
馮菲菲說的,就是對的,不能反駁,一反駁,她就發火。這一次很奇怪,聽到頭頭兒的安排,在頭兒那裡發過火了,這一次就沒發。尹賢仁說完之後,看看馮菲菲,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岔開話題,不要再討論襄陽人抗蒙古兵的事了。
“先說正事,你呢,來機構最早,是老員工了,任勞任怨,平時很少關照你,你不計較,反而一直堅守崗位,按時上下班,也非常重視個人品德修養的提升,教會新員工很快適應崗位,都做得不錯。我們研究後,發現應該讓你出去看看世面,提升個人能力,讓工作更上一個臺階,你看行不行?”馮菲菲說。
尹賢仁一聽,喜出望外,可是沒有立馬歡喜雀躍,而是比較沉穩,一動不動,只是動動嘴說:“爲什麼不讓有文化的去?你看,剛纔還說了,來自襄陽的季柯南,就很有提升的空間,因爲他有大學學歷,學什麼都快,我呢,連中專生都不是,派我去不是浪費資源嗎?”
其實,尹賢仁很清楚,爲了讓他開心,就先提到他的名字,一般來說,外出學習,一般都是兩個以上的人同行,可以相互證明開銷,是否合理合情,免得利用培訓的機會犯錯誤。
他得到尊重就很滿意,他知道,要想賺錢,就要有權。現在他沒權,所以只能佔點小便宜,發不了大財。他知道他是陪襯,就是想看看怎樣把這場戲演下去。在馮菲菲看來,他是愚蠢的,只有馮菲菲才聰明,包括劉小姐,都沒有她聰明,她的智慧,足以統管一切。
“這是我們商量的,考慮到柯南學問太高,我們都不如他,如果還培訓,那麼,他就更厲害,我們要想超過他,就很難了。你呢,富有經驗,具有實戰經驗,需要理論來提升,將實踐轉化成理論,是很了不起的。你不要看來自襄陽的季柯南,他沒有你有實踐經驗,哪怕你來自鄉村,也比來自襄陽城的厲害。”馮菲菲說。
聽她這麼一說,尹賢仁非常開心,男人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一句讚美就開心好幾天。馮菲菲在語言方面,具有特長,她這樣說話,沒有男人能夠矜持得住。
尹賢仁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因爲是兩個,另一個肯定是齊思娜。
“還有一個就齊思娜,她需要提升,也是中專畢業,你們剛好是個伴兒,一起去一起回,別吵架,還有要相互照顧。”馮菲菲說。
“好的,放心吧!”尹賢仁說,尹賢仁很清楚,這個齊思娜每次培訓都有她,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問題是她去了,也學不到什麼。因爲她不謙虛,總是刷手機,聽歌,或者幹別的,就是不學習。她學習的機會多,可以說見得多,就是沒掌握,遇到問題還是解決不了。
“你一直都很照顧她的,我們都知道。希望你這次繼續保持你的愛心,繼續多多關照她,她獨立生活能力太差。這個我們都清楚,也想幫她進步。你多多原諒她,她是孩子,可以當你的女兒了。”馮菲菲說。
“我沒做什麼。我們學習都是爲了彼此照顧。她聰明,接受新鮮知識能力比我強,我還是要學習她,她玩手機的時候,打字飛速,我得付出很大努力,也趕不上她的速度。”尹賢仁說。
說完這些,有人敲門,問:“請問馮老師在嗎?”
“請進!”馮菲菲說。
進來一個人,說:“剛纔校長叫我來找您,馮老師!”
那人說完,站在那裡不知所措,身子左右晃動,是一個小夥子,馮菲菲一看,高興地問:“什麼事?”
“具體什麼事,我不知道,我只是被校長派來找您的。”
“好的,現在找到了,你的任務也完成了,可以去了。”馮菲菲說,“哎——,等一等,這裡有塊巧克力,你拿去吃,我胖了,不能吃甜食,這還是進口巧克力呢。”
說完,他馬上回來,他可能還沒吃過這個牌子的巧克力,格外重視,他接過巧克力,就走了。
也沒道謝。劉小姐說:“現在的人都太現實了。一拿到好處就不認人了。”
“是的,現在感恩的人越來越少,貪婪的人越來越多。”尹賢仁說。
他說這句,沒有理睬,他頓時感覺到不被重視。心裡頓時有些失落。不過,馬上又被其他事物吸引,逐步用精神勝利法,也感到很愜意。
尹賢仁內心對齊思娜充滿了厭惡,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負責人也經常聽到齊思娜在她們面前投訴,說尹賢仁的壞話,只是不想破壞這樣的假象,讓表面上看來和睦,不會鬧得不可開交,也不會讓人笑話。
他十分討厭齊思娜,不是因爲她是女的,是因爲她太貪婪,太自私,如果她當家,第一個開除的就是尹賢仁,其次就是柯南。因爲柯南也看不慣走後門進來的人,進都進來了,也要做點貢獻才行。她的所謂的貢獻,就是可以分享食物。
因爲食物不及時吃掉就會有問題。她能吃,也是一種優點。不過,在這個方面,優點不夠明顯。
巧克力是齊思娜的最愛,不過,她吃的再多,也吃不胖,這一點讓馮菲菲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爲什麼這麼奇怪。
齊思娜也吃肉,比較喜歡,對五花肉也不抗拒,因爲單身,也可以說是獨身,吃啥不吃啥都自己決定,什麼時候吃也是自己決定。
她吃肉不長肉,尹賢仁也喜歡,兩人在這方面有共同點。
安排好後,尹賢仁和她齊思娜就上了路。
臥鋪車票,一路十分尷尬。齊思娜好吃好喝,就是不給尹賢仁。在臨行前,劉小姐買了不少吃的,交給齊思娜,交代說:“你們的食物,不要獨吞。不要鬧矛盾,有啥事商量着來,不要讓外人看笑話。”
齊思娜使勁兒點點頭,好像十分聽話,這個讓劉小姐感到心安,齊思娜這麼聽話,以後能找個好婆家,好老公,這樣賢惠,真是世間少有!
結果一轉身,齊思娜就忘了她的承諾。她看到的,都是她喜歡吃的,這個是劉小姐精心安排的,劉小姐非常清楚,齊思娜喜歡吃什麼,就準備了什麼,倒對尹賢仁不太瞭解,他的口味是什麼?大概知道他對肉不太抗拒,也就準備了一些肉脯和烤鴨都帶上。只差啤酒了。
尹賢仁很清楚,這個零食,可能和自己無緣了。車廂內都有吃的,推着小車來去叫賣的,他也不能馬上喊叫。因爲他很清楚,火車剛出發,小車上的賣的盒飯,十分貴,等到走了一段時間,過了飯點的時候,盒飯就要降價,會越來越便宜。
他等到大家吃飯之後,才點了盒飯。而且是最便宜的,他記下吃飯的錢,在小本子上記錄。齊思娜吃肉,他只能看着她吃,齊思娜吃完,還剩的有,打包,擱置起來,下一次再吃,不問尹賢仁吃不吃,尹賢仁裝作沒看見。拿着手機看,這時候沒信號,看手機等於白看,只能看時間。齊思娜心想,裝,裝吧,你的手機是特製的不成?我的愛瘋手機都沒信號,你的能有?
尹賢仁暗自叫苦,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個所謂的培訓是巧立名目,和齊思娜一起學習,本來培養的就是齊思娜,爲了掩人耳目,另外找一個作爲陪讀,這樣子,可以堵住好事者的嘴巴。實際上不是培訓,就像一次旅行,是要出來散散心的,或者不想看見她,負責人讓她消失幾天,落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