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能和馮菲菲同心合意的,也只有齊思娜、金蓮、多哥和安德烈了。石小英只是會計,只管做賬,不可能和馮菲菲同心,因爲她也不喜歡馮菲菲那樣的人。石小英本來正直,寧願賺辛苦錢,也不願意沆瀣一氣狼狽爲奸。
馮菲菲第二天一早就去打針,感覺還是不舒服,打完針,再去會議室。找到開門的,打開後,就坐下,看手機,五人小組隨後就到,接着是其他人員陸續趕到,都沒有遲到,除了曉峰。
曉峰昨天散會後,關閉電源和門窗,家都沒回,直接去女朋友家,她家沒電了,讓曉峰去看看。
因爲是老舊小區,沒有物業公司,有後勤服務公司,門衛有人值班,是一名老頭,年紀快七十多了,自己瞌睡少,找份看門的工作,身體一般,走得動,打不動,遇到緊急情況,還是得報警,要不然,他就有危險,因爲他需要得到保護,就沒辦法保護全小區的居民,遇到家裡沒水沒電的,他也管不了。誰家欠費,在大門口張貼了欠費清單,密密麻麻的,還真不少,他的眼睛老花,看不清楚,交費或者沒交費,也都看不清楚。誰家沒水沒電,後勤服務公司也就沒法提供服務,因爲只要服務就要錢,沒有人支持,就只有自己解決。
曉峰去看了看,他也不懂,就問多哥,多哥也不懂,多哥聯繫了宋三皮,三皮說:“跳閘了。推上去就行。”
多哥明白過來,就告訴曉峰,曉峰一聽,忙問:“什麼是跳閘?”
“就是斷電了。在電錶附近,有一個開關,如果發現開關掉了下來,往下的都是斷電了,要把它推上去。推上去後就會通電。”多哥說。
曉峰打開開關盒子一看,果然掉了,就立馬推上去,家裡立馬亮了,電視、冰箱、各種電器,都像是復活了,一片沸騰。他女友剛纔還嗔怪他,現在看到問題得到解決,馬上抱着親了一下,然後立刻消失,去忙了。當晚,曉峰就在他女友家休息。到第二天天大亮了,他發現屋裡空無一人,立馬起牀,臉都沒洗,抓了一塊麪包,邊吃邊走。
他想起要開會,一看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心想壞了,這個樑主任脾氣不好,去了肯定要挨批。
他敲了敲門,馮菲菲坐在離門最近的地方,她知道她兒子沒來,坐在門邊,方便開門,也不影響別人,不想影響,結果還是驚動大家,敲門聲音挺大,年輕人火力旺盛,精力充沛,從敲門的力量就能知道。
“不好意思,樑主任,我來晚了!”曉峰說。
“坐下吧,還沒問到你。”樑鳳柳冷冷地說。
樑鳳柳已經清楚他就是馮菲菲的兒子,從馮菲菲的表現看的一清二楚,加上二人神似,沒有血緣關係智力殘疾也不信。
“各位同工,我們機構是愛心機構,有着使命,時刻不能忘記本色,每年都有很多愛心人士給我們機構捐錢,目的是藉助我們的力量,來幫他們圓夢,圓什麼夢?就是要圓做好事的夢。我們要非常清晰地認清我們單位的本質,不能在這個充滿誘惑的世界上失去本真,失去自我,和他們一樣,如果和他們一樣,我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請大家務必謹記這一點,憑着愛心和良心辦事,不要帶着私心辦事,如果帶着私心辦事,肯定不適合在我們機構做事,我們就是以愛心立本,以公正待人,通過做項目讓別人知道公義是什麼,我們都在追求這個目的,這個過程很不容易,可是很有意義,等到了成功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很有意思。大家認同嗎?所謂認同,也就是支持理解同意我們機構的宗旨和辦事原則,絕對不允許以種種藉口來歪曲利用機構達到自私的目的。如果是這樣,一定不會達到目的,我們一定會干涉,如果不能干涉,我們機構就此完結,如果不能干涉,所有的行政人員和前線人員都要解散回家,各自自謀出路。大家都聽明白了?好,春燕,你可以繼續發言。”樑鳳柳說。
“那我還是拋磚引玉,先說了。我昨天發言,是非常着急的,回去後我想了想,這不是我一人的義務,應該所有人都有義務,讓我一人來說,有些不公平,這個機構不是我一人,是所有人的機構,機構好了,大家都好,機構不行,大家都沒面子,不用說面臨重新找工作的問題了。”春燕說,“我沒有想過還能回來,這一次算是徹底得罪完了大部分人,我不怕,也不會迴應任何人的質疑,或者提問,我就是我,看到的,想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只要能說的,都往外端出來。因爲我們需要活生生的例子。實際上例子的確有不少。我的孩子正值上學的大好時光,我不能常年陪在他身邊,直到他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我才鬆口氣,這不是想證明我多麼厲害,是想說我們都拋家棄子來到機構,說俗點就是爲了點工資,說高大上一點就是爲了讓更多的人受益,舍了自己的小家庭爲了大家庭,舍了少數人爲了多數人,我們付出這麼多,就是想要證明我們的信念沒錯,錯在沒能堅持到底,現在我就是不能與機構共存亡了,我退休了,要先走了。我的青春,我的汗水和血,都留在我所服務的崗位上,這一份複雜又有意義的工作上,讓更多的人受益的工作,到了後來爲什麼變了味了呢?原因很簡單,就是沒能控制內心的慾望,那樣的貪念。我不說是誰,也許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貪念,不過多少大小不一樣,有權的多貪,沒權的不貪,在臺下都說將來絕對不貪,等上了臺,絕對會忘記以前說的話,人,只要嘗過權力的味道,就終生難忘,並堅決捍衛,絕對不會拱手讓人。我們機構有不少好人,但是,但都是停留在表面,內心好與壞,外人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機構,因爲這個機構的名字多麼好聽!火星基金會,火星上,沒有人,也就沒有人的所有不好的東西,我們機構要保持純潔,不忘宗旨,記得使命,就會再次輝煌。我說再次輝煌的意思就是我們機構曾經輝煌過,現在有些黯然失色,需要重整河山,要等我們去完成,我呢,退休了,幹不動了,指望你們去拼搏。”
“你這是總結嗎?”樑鳳柳問。
“不是,纔開始呢。”春燕說,“我們這個機構有輝煌的歷史,得到行業內很多支持和很好的口碑,人們曾經相信我們,也正在相信,希望將來還相信我們,現在的情況,我很擔心,因爲我們的機構在悄悄發生變化,不像以前那樣了。這個就是弊端所在,證明我們機構的造血功能不強。需要更新,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在面臨着淘汰的地步,這個不是危言聳聽,這是事實,現在的基金會如雨後春筍一樣,迅速發芽並迅速長大,很快我們就會被他們淘汰,這個行業雖然經營的是愛心,當然,愛心也要常常更新,愛心是不變,活力也要跟上。如果沒有活力,只有愛心,也是無法成爲行動,無法實現,達不到目標,愛心就是空的。我們老員工,當然,我是退休了的,對老員工來說,已經麻木了,帶着混日子的思想來到機構上班,混到時候,到了月底就有工資,至於項目什麼的,也都不在心上。因爲這是僱主的項目,不是我們自己的,何必那麼認真呢?說來說去,還是獎勵機制上,這個沒建立,也的確沒有積極性,大家都在混,幹嘛要那麼賣命?我所知道的柯南,他結婚蜜月期到了機構,還沒和妻子共度完蜜月,然後他妻子生孩子,在哺乳期,也沒過完就上班,在月子裡,他妻子在家,因爲和她婆婆分開在住,就更需要照顧,在他妻子最需要老公在身邊的時候,卻不在,因爲據我所知,柯南在蜜月期就來機構上班,正在開拓新項目,在她哺乳期的時候,柯南去到新的項目點,項目剛開始,非常需要人手,爲了機構能在荊楚西站穩腳跟,不給機構拖後腿,甚至做的更好,結果他犧牲了小家庭,忍受媳婦一生的嘮叨,因爲他媳婦可沒接受過我們的培訓,不懂我們的理念,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不理解,就會產生誤會,憑柯南的性格,想要解釋清楚,恐怕很難,因爲柯南說話太斯文,有點像過去的秀才,說的話有些文采,可惜好比是對牛彈琴,他妻子可不管那麼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下手爲強,在家庭生活中,我們可以想想看,柯南在家肯定不行,不是說其他的不行,就是講道理方面,講不過他老婆。這些我們都清楚。都是過來人,當然,齊思娜還不是,還有劉小姐,這些單身,看起來很輕鬆自在,實際也有自己的煩惱,我們都是過來人,不必詳細說明,大家都懂得。”
“你說得對!是要有制度,例如,婚假產假等等,沒有這些,就不是完善的機構,也沒辦法讓員工感覺到家的溫暖,人和人之間都是冷漠無情的,在我們機構,應該不是冷冰冰的,應該是溫暖的地方。”樑鳳柳說。
“我看到季柯南這樣勤奮,雖然提出來建議,沒被重視,也沒提拔他當官,但是,我們都看得出來,他是想在機構幹出一番成績來的,不想成爲別人的笑柄,他就是把機構當成了家,需要穩定地發展。機構給了他機會了嗎?很遺憾,沒有給,不僅沒給,還處處限制,扣工資,扣分數,讓他的待遇倒數,我不知道這是出於何種居心,總之,是非常卑鄙齷鹺的做法,這個等於是陷害忠良,逼上梁山,本來好好的一個人,因爲這樣的逼迫,可能會讓柯南變得心灰意冷,他本來很有才華,道德高尚,結果才子不被重用,鬱鬱寡歡,耽誤不少,家裡也沒照顧好,機構也乾的不開心,工資又是那麼少,這些都堆在他心頭,讓他感到非常沉重,和尹賢仁在一起辦公,多少都會透露一些關於柯南的一些信息和情緒,從柯南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來一些問題。我的建議是,將柯南提升爲副主任,並且享受相應的工資待遇,如果不這樣做,機構會垮得更快,不信就走着瞧,我反正是要離開這裡的人了,如果還不醒悟,不改革,可能機構就要從內地的名冊上抹去了。我今天話說到這裡,可以見證一下我說的是不是會發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看到。對那些老員工,不可能像對柯南那樣,不會提拔,只要等待,也許會漲點工資,或者多點福利待遇,得到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好處或者利益。當然,年輕人可以求前程,老年人也只有慢慢等好事,等來了就接受,等不來,也就算了。存在代溝,存在分歧,矛盾就容易出現。”
“你說的可以考慮。可是,這個還需要經過董事局討論通過,你放心,絕對不會在荊楚省項目辦解決,說具體,這不僅僅是荊楚省出現的問題,還是其他省已經和將要出現的問題,如果在荊楚能行得通,就會給他省提供建議。其他省的項目,就是一種榮耀,將來這裡行之有效,就可以鼓勵他們進行改革,讓更多的人才爲我所用,豈不美哉?!”樑鳳柳說。
“不是可以考慮,是必須考慮,我知道所有基金會,只有我們的工資最低,可想而知,我們預算的辦公費有,但是,發到手裡的工資就沒多少了,這個要查一查,錢去了哪裡,反正做事的人沒得到。”春燕說。
“這個肯定要查,且要一查到底,絕不手軟,絕不姑息,爲了機構的發展,必須要這樣做,就像有一隻眼睛壞了,必須拋棄,免得一起掉入地獄。”樑鳳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