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這種事,無論期盼它快點來到還是遲點來到,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了。
只是婚禮前一天的晚上陸豪罕見的失眠了。
本來許聰是提議今晚去最後的單身派對,反正這裡距離紐約也就一個小時的飛機。
不過陸豪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拒絕了。
開什麼單身派對?
當真沒什麼意思。
有的男人會在婚禮前夕狠狠放縱,或者找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最後約一發,但自己完全沒這個需求。
擁有的已經很完美了,根本不需要。
讓陸豪失眠的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躺在牀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努力醞釀睡意,卻怎麼也睡不着。
想抽支菸,卻想到自己已經戒菸了。
這個決定,是在知道小萌懷孕後的第一時間生出念頭,又用了幾天的時間克服,然後直到現在也一支菸沒抽過。
於是喝了杯水,繼續在牀上躺着看天花板。
腦海中如同走馬觀花般,浮現出兩世爲人的所有畫面,一幕幕看着,一直就看到了天亮。
像是看了一部好幾個小時的電影,看完了自己的前半生。
隨着太陽升起,記憶時間線和現實時間線重合,陸豪從牀上爬起來,感覺人生掀開了嶄新的一頁。
這感覺,妙不可言。
……
陽光明媚的中午。
草坪上鋪着長長的紅毯,到處都是鮮花,小朋友在笑鬧着嬉戲打滾。
伴郎團三位,許聰,石磊,江臨淵,都算是帥哥,西裝革履的站在那裡。
至於伴娘團就比較龐大了,楚雯,江羨魚,蘇櫻,唐糖糖,武媚,以及許美婷,站在那裡跟七仙女似的,一個比一個漂亮。
當然,最漂亮的還是小萌,一身純手工打造的婚紗,上面俗氣的鑲着閃閃發光的碎鑽,由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大師打造而成,售價近百萬。
向來樸素的她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罕見的執拗,非要不可,陸豪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
畢竟一輩子就這麼一次。
而且孕婦最大,必須說什麼就是什麼。
現在是孕期第十三週,算是過了前三個月最危險的時候,小腹卻還不怎麼顯露,小萌也是難得的穿了一次高跟鞋。
當然也是定製款的,跟不算高,也是閃得跟什麼似的。
她整個人站在太陽底下,感覺身體周圍都圍着一圈光,跟天使下凡了一樣,若是再戴上一圈翅膀,都能直接飛昇了。
陸豪笑着把這個比喻說給她聽,差點沒被掐死。
各項婚禮的流程一項一項的走着。
擔任婚禮主持的是陳斯,妙語連珠,頗具喜感,氣氛被調動的一片喜氣洋洋。
從周爸爸手中接過小萌的手,站在舞臺上說完那套俗套的誓詞,交換了戒指,陸豪拿出那個早已準備好的盒子。
裡面裝着五十一封信。
還有三千一百八十塊零五毛錢。
這個盒子陸豪在別墅裡保存了兩年多,一直沒被楚雯發現,後來小萌搬進來,有次也問起,陸豪也死撐着沒說,藏的很好。
就等着這一天呢。
看到這個盒子的時候,周小萌頓時就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當然臉上卻滿是幸福。
一路走來,着實不易。
這時陸豪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楚雯,略顯心虛。
但楚雯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看着,笑着,表現的和沒事人似的。
這也算是強大到一定境界了。
太陽像個巨大的火球掛在半空中,到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婚禮圓滿結束。
人羣在開趴,各種歡樂,陸豪回房間休息一下,剛進門沒多久,楚雯就推開門鑽了進來。
咔噠一聲。
順手把門反鎖。
她笑眯眯的看着陸豪,看得陸豪都有點怕怕的感覺。
“開心嗎?新郎官?”
她滿臉的調侃,看上去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只是越是這種語氣,越讓陸豪覺得心中惴惴。
只好沉默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然百分百相信,楚雯應該不會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但她想法向來天馬行空,這個時候陸豪還真猜不透。
“你說現在我們兩個做x,你會是什麼感覺?”
她語氣幽幽的說道,很露骨,像是在念電影臺詞,臉上的表情也極富層次感,幽怨,誘惑,情慾,以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這種表情張力,則是讓陸豪瞬息間有種淪陷之感。
其實即便和小萌領證後,也不是沒有過,小萌也是知道的,畢竟她懷孕了。
但今天這個日子,顯得格外特殊。
那種禁忌的刺激感,也顯得格外強烈。
陸豪尖銳的喉結聳動了一下,下意識的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混雜了緊張和興奮的情緒,卻在努力的剋制着。
然而正是這種剋制,讓誘惑變得更誘惑。
外面。
隔着一道門。
一個走廊。
一道樓梯。
就是婚禮上的所有親朋好友,自己的父母,岳父母,以及新娘周小萌。
而在門內,卻是這樣的一副場面。
雖然已經早就習慣了三人相處的模式,但此情此景,當真是不一樣的體驗。
如果生活是一部電影的話,那麼這個時候的片段,一定是整部電影的高潮。
楚雯忍不住噗嗤一笑,臉色重新變回了鬆弛的狀態,似乎是從戲中出來了。
“看你緊張的!”
“逗你呢!”
“想什麼好事呢?”
她笑着調侃。
陸豪深吸口氣,一屁股坐在牀上,彈了兩下,後仰,躺了下去。
還是看着天花板,陸豪輕聲道:“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一碗水端平,是三人相處中陸豪恪守的最重要的原則。
但在這件事情上,原則不可避免的被打破了。
畢竟一個人不能同時和兩個人結婚。
“我不要婚禮啊。”
“我幹嘛要婚禮?”
“我連結婚證都不想領。”
楚雯想了想,開口說着,朝牀走去,自然而然的躺在陸豪身邊,抓過他的胳膊當枕頭。
陸豪不由的翻了個身。
兩人四目相對。
“渣男!”
她哼了一聲,卻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笑容顯得很歡快。
因爲此時此刻陸豪混雜着愧疚、感動和愛慕的表情,當真讓她覺得很有趣。
“能拴住男人的從來不是結婚證,也不是婚禮,當然也不是美好的肉體,甚至也不是有趣的靈魂。”
“因爲結婚證會被撕碎,婚禮毫無意義,肉體會隨着時間一天天老去,靈魂朝夕相處總會趨於乏味。”
“所以你說,是什麼?”
她笑着問了陸豪一個問題。
陸豪沉默了好一會兒,想着這個問題的答案,靜靜看着她。
“放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要想做到,需要多少的智慧?
抱着拴住的心思,就落了下乘。
只有先放下,給他自由,給他理解,給他包容,活出自我,活出美麗,活出精彩,那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
能放得下,才能拿的起。
“回答正確。”
“真棒!”
楚雯像是誇小朋友一樣,輕輕在陸豪額頭上點了一下,然後一把拉起了被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