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南中大學。
包十一在南中大學的一堂課在網絡上走紅,在這前面有很多扎心的句子言論讓網友內心是XXOO,但是更多的還是對於包十一這位悲劇大師的認同。
真的就是很多都是欺騙,都是謊言,可偏偏那些纔是殘酷的真實。
真正的悲劇是看見了悲劇,卻認爲是謊言,想要遮掩,掩蓋,就當那些悲劇並未發生,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並不存在,這樣可怕的事纔是真正的可怕。
“同意十一說的,雖然那些話太扎心,但事實就是這樣。”
“現在我才明白,或許包十一的悲劇就是將那些殘酷的表象給撕開,露出裡面的真實面貌,撕碎一切的美好。”
“聽了十一的話,我腦子都有些混亂了,不過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不管悲劇是什麼,我還是希望十一以後不要再寫悲劇,多寫一些溫暖人心的喜劇故事,畢竟這個惡世界還是美好的。”
……
網友們對於包十一這位國民良心的講課表示贊同,但同樣更多的人還是希望包十一能夠寫喜劇,不要一直寫悲劇。因爲在那些人眼中,這個世界纔是美好的。
很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有正視包十一剛發表的那部《十宗罪》。
等他們觸摸那本書的第一瞬間,就像打開潘多拉魔盒一樣,真正的黑暗就會出來。
……
2022年,12月1日。
市中心醫院。
田依依陪同周韻和包十一一起帶笑笑來醫院檢查,打疫苗。
包十一要去排隊繳費,另外周韻這邊則是由田依依陪着,兩個人一同哄着笑笑。
“阿韻,笑笑真的太可愛了。”
田依依看着笑笑那小小的手,忍不住輕輕捏了下,又望着周韻說道:“笑笑,長得和十一很像,尤其是這雙眼睛,真的太可愛了。”
“阿韻,看着你,我也好想談戀愛,有個女兒了。”
聽見田依依這話,周韻不禁笑了,忍不住說道:“那你趕緊也找一個談戀愛啊。”
田依依白了周韻一眼,說道:“要是我能夠像你一樣把身上的肥肉給減下來,那麼一切就好辦了。”
兩人說着話,包十一這邊也已經把一切都給弄好。
周韻抱着笑笑去檢查,田依依並沒有跟着,就坐在醫院長廊椅子上等着。
因爲無事,也就開始翻看手機,就這樣看看微博,看看新聞,然後看見了真正觸目驚心的悲劇。
……
包十一陪着自己女兒,周韻則是出來歇口氣,走到田依依這邊坐下,看見田依依整個人像是有些魂不守舍,不禁問道:“怎麼了,依依?出什麼事了嗎?”
很久,很久,田依依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着手機,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看到這則新聞的感受,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真的快要爆炸了。
在那爆炸前是絕望的壓抑,悲哀的憤怒。
很久過後,田依依聽見周韻的話,轉過頭望着周韻,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一斂,露出一絲冷意,輕笑說道:“出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
田依依輕笑過後,眼睛卻不禁紅了,又低聲問道:“阿韻,小江琪的事你還記得嗎?”
這話的聲音聽着有些嘶啞,帶着無盡的悲涼。
話未曾說完,也不等周韻回答,田依依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扇門上。
“阿韻,你一定要保護好笑笑。”
周韻聽見田依依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心裡很沒底,但還是點頭說道:“當然,我和十一會拼命保護她的。”
……
“那就好,阿韻,我以後可能不會結婚不會生小孩。”
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帶着無法抑制的悲傷。
那樣的悲傷似有似無,周韻心裡有些沒底,不知道就這麼一會,田依依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又提起小江琪的事了?”
“爲什麼,依依?出什麼事了嗎?”
田依依拉着周韻的手,
“因爲一旦孩子出生,她的身邊就都是危險:十個月的時候擔心毒奶粉,兩三歲的時候擔心毒疫苗,五六歲的時候擔心幼兒園性侵,十一二歲了,到叛逆期了擔心進了書院被折磨。終於成年了,還要擔心她的閨蜜的男友會不會把她殺了。”
說着,田依依嘴角露出一絲不知是嘲諷,還是悲哀的笑容。
那笑容有些冷。
然後,說完最後一句話,田依依哭了起來。
那樣的話,她每說一句,都覺得心痛的厲害。
以前的罪惡,現在還在重複,一切就那樣發生,沒有改變,只有更加絕望,更加悲涼的悲劇。
現在看見的新聞,下一則又會是什麼?
這樣的田依依讓周韻心裡有些慌,忙摟着田依依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
田依依擦了擦眼淚,強笑着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阿韻,你說在十一寫的《十宗罪》後,第十一宗罪會是什麼?”
“還有,第十二宗罪又會是什麼?”
就這樣一件案子出現,一件悲劇的出現,一個接一個,不管是疫苗,還是殺人,又或是縱火,還有虐待、性侵……
……
包十一抱着笑笑走過來,瞧見田依依泛紅的眼眶,不禁問道:“怎麼了,你哭了?”
田依依笑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哭,站起身來,看着包十一懷裡已經睡着了的笑笑,睡着那安詳可愛的面容,就是這樣的純真如天使一般的孩子,真的讓她的心都爲之融化,說道:“我剛纔問周韻呢,十宗罪後面,第十一宗罪會是什麼?”
“還會不會有第十二宗罪,第十三宗罪?”
包十一眉頭微蹙,沒有說話,就那樣望着田依依。
田依依並沒有在意包十一的目光,想到剛纔看見的新聞她的心裡只剩下絕望,又說道:“十一,你知道嗎?真的很可笑,燕京電影學院性侵和我無關,我考不上那所學校。閨蜜男友殺人和我無關,我的門很堅固殺人犯進不來。”
”綠城和我無關,我家也沒有保姆。”
“那個可怕的書院和我無關,我上的是普通學校。”
“還有現在的……和我無關,我不在燕京。”
……
最後一句話,聲音越來越低。
悄無聲息地出現,又慢慢消失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