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酈清出擊

在採訪許多名人的過程中,都遭到了拒絕,因爲情況尚不明瞭,大家也不願發表看法。至於讀者的爭論,則很激烈,有人堅定地支持,有人持觀望態度,有人則傷心地倒戈。一時之間,風雲四起。

倒是桃源的人,尤其桃源的學生,態度極其一致,紛紛對他表示支持。

“這種事生活中多了去了,也沒聽見幾人罵禽獸,說噁心的,爲什麼要針對他個人?張斯有才華,也有正常的情感,正常的生理需要,大家應該公正一些!”

“事情剛剛發生,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外界根本沒有確切消息,現在急着評論,爲時過早。以張斯平日的習性看來,並沒有大家說的那樣不堪,這裡面或許另有隱情。”

“瞎湊熱鬧,他喜歡睡誰就睡誰,你情我願的,關你們什麼事?”

“……”

發生那麼大的事,只要不是隱居在山林,一定能聽到的。所以在第一時間,張斯的女性朋友們的電話便打來了,紛紛詢問,況味複雜。

這裡面雪倫的態度最溫柔,只安慰地說了句:“好好保重自己,莫太放在心上。”

聽到這樣的話,張斯何以對答?儘管與馮軒軒的關係,對方早已知曉,但在這種情況下,仍能溫和地勸慰,他如何能不感動?

至於硃紅的電話,則顯得怒火燃燒。

“你怎麼回事!把事情搞這麼大……我對你好,你卻當我好欺負,你個王八蛋!”她說着說着便哽咽了,心中的委屈,難以遏制地奔涌而出。

張斯沉默半晌,說道:“對不起。”

硃紅沒說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至於酈清則一直沒來電話,不知是怎麼回事。可能也是心情糟糕,或是受到了傷害,意志消沉,連罵他的興致也沒有了。

楊雨薇倒是冷靜,首先問了一句:“事情是否屬實?”

張斯沒有隱瞞,說道:“愛情和懷孕都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楊雨薇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打算如何處理?”

張斯沒有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

“你不許站出來承認,勸勸她,讓她否認這件事。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這兒,到別的地方去。如果你不忍心,就交給我來做……別讓我失望……”

與硃紅一樣,未待他應答,便掛了電話。

“我感覺這就像一個陰謀,前期不停地渲染,然後帶來反差極大的消息,使人陷入錯愕之中,難以理性地思考。而張斯與馮軒軒之間,畢竟是私事,外界如何得知?雖然言之鑿鑿,卻不見得有幾分真實,一切尚無定論……”

這是桃源學生堅持的觀點,把事情導向“陰謀論”,這樣可以使張斯處於被同情的位置,爭取別人的諒解。接着,又以“不可知論”總結,設置一個懸念,給大家思考的機會,不至於失去理性,胡亂辱罵。

而隨着張斯在馮家露面,報道興起,“不可知論”有些鬆動了。

“張斯露面,與馮軒軒的關係昭然若揭。”

“事情浮出水面,這對師生鴛鴦前途未卜。”

“張馮的不倫之戀,即將有結果。”

“……”

桃源學生見事態變化,也跟着轉變策略。說張斯與馮軒軒沒關係,明顯不大可能,強硬地否認,反而容易將自己的路堵死。所以他們將目光都放在張斯身上,宣傳他身上的閃光點,來消解醜聞的影響。

“一棒子將人打死,是極不可取的辦法,現在是個開放的年代,思維仍然那麼僵化,就有些可悲了。而給別人貼標籤,帶大帽,不單不可取,而且是可恥的。現在是什麼社會了,還玩這一套強詞奪理?

張斯的私人感情能證明什麼,他缺失公德心?他沒有才華?

動輒呼‘禽獸’,動輒說‘無恥’,分明是腦袋不清楚,只憑意氣做事。若是一點小小的爭議,便將一個人打入死地,那麼,大家肯定不是他的讀者,也不曾真正信奉過他。對他的推崇,不過是自己的隨大流的習慣。

張斯在大樓前的舉動,又非一兩人傳聞,乃是舉世共見,豈能因此抹煞?若說他是邀名聲,假作秀,那麼請那些說出這種言論的人站出來,照着做上一番。以自己的前途性命作賭約,真的很容易麼?

所以有些人是站着說話,故而不嫌腰疼。大話誰都敢講,能做的卻少之又少,你且將自己的事蹟好好想一想,與張斯比較起來如何?

他近來仍在處理家鄉的是非曲直,就連鄰縣的人遇着矛盾,也要跑來請他做主。可以說,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在這兒得到了彌補。而桃源附近民風的淳樸,也賴此而進步了幾分。張斯又非閒的無事,爲何偏要管這些呢?

既沒有利益,又極費時間,而他一直在做。

說他品德有問題,那些找他幫忙的人怕是不能同意。我曾親眼見過,一羣羣的人從他的住處離開,儘管被判失去了利益,卻依然豎着大拇指,說‘張先生是公正的人’。

一些煽動人的文章,我很懷疑作者的動機,若非如此,我便只能嘆息他們的無知……”

當許多事情被提起時,那些尚未遠去的記憶,逐漸清明起來。

大家想起了張斯的過往,那種種的事蹟,再將自己對他的評價比一比,也能感到有些過分。他若真是那樣的人,豈還能做出這許多事?

若是按這樣的推論,他幫孫穎,也是貪戀美色,而想想小姑年的年齡,就顯得非常可笑了。細數張斯的事蹟,除了眼前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根本無可指摘。以一件事抹煞那麼多事,真的很理性麼?

桃源的學生掌握了訣竅,而他們對張斯事情又最瞭解,所以寫起來得心應手。

文章一篇接着一篇,形勢逐漸有些好轉。

最後,不見身影的酈清,終於在報紙上出現了。

“張斯自然是喜歡女人的,更喜歡漂亮的女人,若是有那種極美麗的女人,自他面前走過,他定要放下手中其它的事情,好好地觀看,目中散着光芒。

於是,我就常常以此鄙視他,他卻說‘這是對美的尊敬’。

說到底,他就是個單純的人,儘管才華橫溢,擅長許多事情,內心卻十分乾淨。小說是虛構的,詩卻不能騙人,大家應該能體會其中的意味,他依然是個孩子,至少思想的純潔程度是。

所以聽見有人罵他,我便止不住生氣。

我並非氣別人說他與馮軒軒的關係,男親女愛,本是極自然的事,也沒什麼好說。我氣憤的是,大家說他勾引馮軒軒,並且欺詐哄騙,費盡心機。

我聽聞了便冷笑,大家也太小瞧了他。

張斯的身家雖然不多,過些富貴閒雲的日子卻不難,以他的聰穎,賺錢來的太過簡單。而他的才華就不用說了,雖然鄙薄過‘張若虛’,但內心深處,確實承認他勝我十倍不止。

以這樣的身份,會沒有女人投懷送抱?

我可記得,餘雅前些日子,還嚷嚷着鬧騰了一場呢。

馮軒軒不過是個女老師,我亦親眼見過,自然是有幾分清麗,打扮起來,確實有些許古典的美感。若說驚爲天人,便太過誇張了。以張斯的眼光,說他極度地喜歡,念念不忘,還‘三番四次’地勾引,簡直就是扯淡!

與她同一水平的女人,張斯只要表達自己的意思,這的會缺麼?有些人不瞭解情況,以自己窘迫的境地,去考慮張斯,當然會出問題。他畢竟與別人是不同的,若是你見他在校園中走過,那些小姑娘在背後看他背影的眼神,便會了解自己的評論時多麼可笑。

即算是我,與馮女士比起來,相貌並不差上分毫,才華卻不是她能及的……而世人都知曉我是愛慕張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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