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聞天趕忙阻止:“小強,這跟‘文革’沒關係,就事論事。”
“怎麼沒關係?他們這是慣有的手段,一石二鳥,既搞倒了校長,也陷害了周副省長。卑鄙,可恥!”強中行早已沒了拘謹,這人一旦激動起來,原來也是很有血性的,夏聞天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激動。
接着,強中行又告訴夏聞天一個事實,周副省長那幅畫,的確是孔慶雲送的,不過不是以他個人名義,而是以江北大學的名義。江北大學跟新加坡一所大學是友好學院,對方組團要來江大考察,爲示隆重,學校想請周副省長出面接待。按照慣例,學校要爲周副省長準備一份禮物,送給對方。選來選去,就選了孔慶雲從香港帶來的這幅字畫。
“這禮是老校長決定要送的,送的那天,我陪着孔校長去的周副省長家,字畫還是我親手交給周副省長的。”強中行說。
“那你怎麼不向組織說清楚?”夏聞天一聽,這倒是條有價值的線索,追問道。
“組織?他們誰還在乎事實?我向校黨委反映,楚玉良同志鼻子一哼,說他也是班子成員,當初怎麼沒聽過這事?我找省紀委,金子楊書記根本就不給我澄清事實的機會,我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見強中行越來越激動,夏聞天趕忙插話道:“小強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省委作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毫無根據毫無事實,這樣吧,我們都先別激動,事實就是事實,它跑不了。我倒是擔心,慶雲會不會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夏聞天說這話時,再次想到劉名儉打過的那個電話,想到那個叫胡阿德的裝修公司老闆。
他始終想不通,胡阿德爲什麼要站出來指控慶雲跟周正羣,應該說,周正羣跟他還算是老相識啊。關鍵時刻,周正羣還救過他。他怎麼……
談話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夏雨進來過幾次,續了水又出去了。夏雨每進來一次,強中行的臉色就會緊張一次,中間有一次,還差點打翻了水杯。可惜,夏聞天這天太過遲鈍,雖是看到了,卻誤以爲強中行是因他而緊張。倒是夏可可怪怪地跟母親說了一句:“媽,你的神色怎麼這麼慌張?”
強中行跟夏聞天把前三條都談了,第四條,也就是孔慶雲跟外籍女教授瑪莎的緋聞,夏聞天沒問,他也沒談。後來他想,就算夏聞天問,這個問題他也不會談。因爲他覺得,相比前三條,這一條就更爲荒唐。
快要告辭時,夏聞天忽然問起可可被學校撤職的事,強中行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這個學生會主席,不當也好。”
—?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可可這邊的情緒還沒安定,陸玉那邊,又在製造麻煩了。
江北省教育廳。一場特別會議在這裡召開。
負責召集此次會議的,是省教育廳廳長、黨組書記李希民。張朝陽中槍事件發生後,公安廳和教育廳採取緊急措施,一方面嚴格控制消息,防止消息向外界無節制地擴散,引發不必要的爭議。另一方面,教育廳協同公安廳,成立調查小組,對中槍事件展開調查,同時負責這件事的善後。今天這個會,既是情況通報會,也是處理意見徵求會。
參加會議的,除兩廳領導外,還有長江大學校長吳瀟瀟,一名主管學生工作的副校長,學生會代表陸玉。江北商學院作爲合辦單位,也派出一名副校長參加。按照調研組的建議,黎江北也列席了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