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鹿細細的提升】
按照鹿細細的說法，她其實已經可以恢復神智了——但是沒這麼做。
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把神智壓縮在意識空間之中，如同冬眠一般躲藏起來。以躲避她意識之中那個無時無刻不在監視的存在。
而冬眠的時候，大概只能留下不到一成的意識來——所以就造成，白天的時候看鹿女皇，就跟個大傻子似的。
勉強分得清遠近關係和敵我，但再複雜的事兒就沒辦法了。
就這一分神智，其實在鹿細細覺得也是有點冒險的——但不得不留下這麼一分神智。
鹿細細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這個小家庭裡，若是陳諾不在的話，就沒人能壓制得住自己。。
萬一不留神智，自己大白天發起瘋來，一個“吸食”下去，那陳家就直接團滅了啊！
陳諾聽的很明白……
這個所謂的“監視的存在”，應該就是把鹿細細弄成選中者的，第四個種子！
也就是西德和神宗一郎口中的那個“討厭的傢伙”了。
目前爲止，陳諾還無法得知對方的真實面目。
但……也不是毫無頭緒。
在歐洲的時候，追捕鹿細細的人是電將軍的手下，所以這第四個種子，多半和電將軍有些關係。
外加上一個重要線索：可以奪舍的玉石米粒！
陳諾如今也知道了，玉石米粒，其實就是死掉的種子留下的殘骸。
按照西德和神宗一郎的說法，他們那些種子互相殘殺互相競爭，弄死了不少同類。
所以，這個“第四個種子”手裡，有玉石米粒，倒是可以解釋的通了。
對陳諾來說，自然而然的，把這“第四個種子”列入了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不然的話，這個問題不解決，難道讓鹿細細就這麼一直冬眠着？
·
鹿細細可以清醒的時間不多, 大約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樣子。
半個小時的時間不算多, 陳諾只能儘量用簡單的話語，把關於種子和選中者的關係告訴了鹿細細。
“你的意思是，把我弄成選中者的那個種子，就是在暗中監視我窺探我的那股力量？”
鹿細細皺眉想了想：“我自己做了一些嘗試, 但是那種監視的感覺, 好像已經和我的意識空間融爲一體，我沒辦法把它切割掉或者抹去。”
陳諾低聲道：“種子對選中者的關聯是很難切斷的——那個西德也一直可以感應到我的存在。不過種子需要選中者的能力成熟之後才能進行收割。
其實到現在位置, 我也並不知道種子會如何收割自己的選中者。
這個事情, 西德是不可能直言告訴我的。
但我覺得……那個種子對你的監視，應該並不是從最近纔開始的。
可能這個監視一直存在, 只不過最近你的力量可能在某個層面出現了覺醒或者突破，你可以感應到這種監視了。”
鹿細細臉色一動, 就變得很古怪起來。
陳諾立刻會意, 飛快道：“西德告訴過我, 這種監視並不是全方位的，只是一種感應, 感應到選中者的力量成長和是否遇到生命危險。除此之外, 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窺探隱私……”
鹿細細搖頭道：“不管如何, 這種監視不除，我心中不安。”
鹿女皇不愧是鹿女皇, 她略一思索後，就立刻提出了一個最直接的辦法。
“能想辦法幹掉它麼？我們兩人聯手的話, 有機會麼？”
陳諾心中一動。
以自己掌握的空間能力，外加人類第一人星空女皇，這樣的戰鬥組合，已經可以說是人類最強了。
嗯, 實在不行還可以把太陽之子那個老傢伙騙來助拳。
這樣的陣容麼……
第四個種子的實力, 應該不會比西德更強，否則的話, 它也不會一直躲藏着。
那麼，就以神宗一郎的實力來作爲參照物的話……
……
有點難啊。
但也不是全然沒機會。
陳諾以自己和神宗一郎對陣的那一場來作爲參照計算了一下。若是加上鹿細細和太陽之子的話。如果是對付神宗一郎，估計打起來，勝負可以勉強提升到五五開。
這也讓陳諾再次想起了西德對自己說的那個話：自己把它的實力想象的太強了？
這就是一個陳諾到現在都沒辦法想明白的矛盾了。
西德明明比神宗一郎強那麼多, 卻爲什麼對神宗一郎如此忌憚。
難道種子和種子之間, 還有一種可以相互剋制的能力？
想到這裡，陳諾問道：“你的實力，現在……”
鹿細細聽了，神色不動, 看着陳諾，似笑非笑。
陳諾忽然心中就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來：“你……實力又提升了？”
“懷孕的時候，我的實力一直在下降，最虛弱的時候，已經被打落掉下了掌控者的境界，退步到了破壞者。
但是生下孩子的那天之後……”
“那天之後怎麼樣？”
鹿細細搖頭道：“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那天之後，我的神智被壓縮在意識空間之中，但卻還是能觀察到外界，只是被壓制的厲害，無法展現出來。
從那段時間開始，我就發現自己出現了一些變化。”
“什麼變化？”
“我……看這個世界，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
陳諾聽了，眼皮一跳。
“你……領悟了空間的力量？”陳諾問道。
可沒想到，鹿細細居然搖了搖頭：“空間？”
“對啊，空間。”陳諾想了想：“就是當初，在金陵城，我們加上太陽之子還有電將軍，我們四個人對付西德，結果還輸的很慘那次。西德使用的就是一種已經非常成熟和非常高級的空間力量。”
鹿細細果斷搖頭：“不，我領悟的東西，並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鹿細細側頭想了想：“我不知道怎麼去詳細的解釋，但……大概是……
生命吧。”
·
生命？
這是陳諾當真沒有想到的了。
他原本以爲鹿細細就算是實力有所突破，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領悟了更高層面的空間。
在同一條跑道上，拉近和種子之間的距離。
像西德和神宗一郎，不都是在空間方面能力的進化麼。
可是……生命？
鹿細細看了一眼時間，低聲道：“我時間不多了，具體的事情我們可以明天再溝通，現在……”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卻雙手又勾住了陳諾的脖子，低聲道：“總算是又和你在一起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失蹤的那一年，我到底有多發瘋！”
“……我其實知道的。”陳諾低聲道：“我去歐洲找你的時候，知道你給我生了個孩子，還知道你遇到了危險，我也差點急瘋掉。”
鹿細細輕輕笑了笑：“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其實自我意識是知道的，但是我當時被壓制在意識空間裡，沒有辦法和你溝通。
直到最近，我終於有所突破，掌握了一些能力，纔可以將意識釋放出來。
之前總有一股力量把我壓制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裡，我能感應到外面的一切，但是卻沒辦法……”
陳諾心中一動！
這種感覺，不正是像自己當時，困在自己的身體裡，意識能感受到外面，但是卻沒辦法和外界溝通麼！
所以當時，纔有了原主陳諾的意識佔據了肉身的一段往事。
“所以你那個時候其實就都知道的。”
“嗯，我知道。”鹿細細忽然語氣變得古怪了起來。
她靜靜的凝視着陳諾，緩緩道：“我還知道了一些別的。”
“別的？”
陳諾被鹿細細這古怪的目光瞧着，忽然心中有些發毛：“別的什麼？”
“比如……你！
你……其實不是你。”
鹿細細在黑暗之中的這麼輕輕一句話，卻如同雷鳴一般震在陳諾的心頭！
“？？！！”陳諾瞪大眼睛看鹿細細。
“你的生命，我能看的很清楚。”鹿細細搖頭道：“你的生命原點……根本就不該是在這裡的。”
陳諾目瞪口呆，這是……鹿細細這是看穿了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鹿細細似乎有些苦惱：“很多東西，我懂了是懂了，但是卻不知道怎麼用言語來和你描述，但……”
她終究還是輕輕的靠在了陳諾的身上：“你是我的男人了，又是我孩子的父親，所以不管你是誰……
在我這裡，你都是你！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的了。”
這是兩人一年多來，第一次得到正常交流的機會，奈何時間畢竟太短。
眼看時間即將解釋，鹿細細飛快道：“不着急的，我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都可以恢復清醒，還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也不遲。”
頓了頓，鹿細細已經從陳諾懷裡掙脫站了起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道：“白天的時候，你別太招惹我。
怎麼說呢……我的主意識在冬眠的時候，佔據我身體的本能意識，是有些奇怪的。但我留下的拿一分神智還能勉強維持住，只是你別太胡鬧，就不會出現意外。
還有就是……”
鹿細細忽然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怎麼描述，但總之……
那隻貓，有古怪！”
“我知道，它是種子，只不過是一個已經輸掉了比賽主動棄權的種子……”
“不。”鹿細細搖頭，臉色有些掙扎：“我總覺得，它沒這麼簡單。
我的意識被約束在意識空間裡，就彷彿是，一層厚實的繭子把我封閉住了。
可是我能感覺到，那層繭子，並不只是爲了約束我，而且也是在滋養我，一點點的提升我的能力。
就像孩子在母體之中孕育。
那層繭子是囚禁我的牢籠，同時也在給我提供滋養。
可是這隻貓……
我總覺得，我能這麼快突破那個繭子，從裡面出來，可能是藉助了外力。
否則的話，我可能沒有這麼早能恢復意識。”
陳諾點了點頭：“我會找這隻貓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