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應該都知道拼圖吧?這可是很常見的東西呢。”歇洛克·福爾摩斯笑着開口,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笑眯眯的樣子就好像真的是在爲勝利而展顏一般。“這次的兇手就是唯一一個知道拼圖拼法的人呢,真的可以說是非常的精彩。這種借刀殺人的方式真的很完美啊,完美的隱藏了真正的兇手的身份。”
“你在說什麼啊!?怎麼又變成我們所有人都是兇手了??!真是不可理喻!”一號車廂的幾個待業青年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任由自己脾氣不屑的開口:“那真要是我們所有人都是兇手的話!那這還怎麼審判啊!直接把我們所有人都抓了得了!”
歇洛克·福爾摩斯沒在意這幾個青年的態度,他們之前被自己削了面子,腦袋裡自然全是想找回面子的想法。可是他看見其他車廂的人也都沉默不語之後,只好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準備開始解釋。
現場的氣氛就好像是有沉重的大山壓在所有人的肩膀上,壓的所有人氣喘吁吁無法呼吸。不是這些乘客不想去相信福爾摩斯,一直以來福爾摩斯出衆的推理能力都被大家看在眼裡。而是他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說所有的人都是兇手的話,那他們在這裡進行生存審判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大概是這麼想的吧,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最開始的時候福爾摩斯也陷入了這一思維誤區之中。
“說大家所有人都是兇手,不如說大家所有人都是【共犯】。當然,這是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因爲被動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協助犯罪的人可不能被叫做共犯,你們只不過是被真正的兇手利用了,僅此而已。”
歇洛克·福爾摩斯開口解釋,他說:“兇手作案的手法很熟練,也很巧妙,巧妙到現在就算我知道誰是兇手,也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你說對吧?不在被投票席位上的裁判官,萊麗爾·斯文迪克醫生?”
就好像往滾燙的油鍋中導入冰涼的水一仰,車廂內的氣氛瞬間就“噼裡啪啦”的變得複雜起來,乘客們三三兩兩情不自禁的交談着,目光齊聚在那個穿着白色醫生制服的女人身上。
就算他們不敢相信剛纔歇洛克·福爾摩斯說的就是真相,可是這也不妨礙這羣人把一直以來壓抑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地丟給這個女人。沒錯,都是這個女人的錯,都是這個醫生的錯。不管她是不是兇手,只要她給我們藥不就也可以不被感染了嗎?...反正都是這個人的錯,我們只是無辜的乘客而已,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切,烏合之衆。”讓娜不屑的勾起嘴角冷笑,在萊麗爾·斯文迪克還沒有什麼反應的時候,她就直接雷厲風行的一踹車廂的鐵製門,右手猛地一勒牽着獵狗的繩子。看着那羣被“汪汪”的狗叫聲和“哐當”聲嚇得不敢說話的乘客,讓娜·巴瑟梅羅嘲諷的說:“真是外強中乾,怎麼,你們覺得我們很好欺負嗎?是你說怎樣我們就會乖乖照做的嗎!別開玩笑了!?”
“早就和你們說了與其進行這個審判不如來找我,我給你們個痛快,說了你們不可能找到兇手的!”讓娜·巴瑟梅羅皺着眉一剎那直接出現在福爾摩斯深淺,銀色的短髮不羈的在空中劃出閃電般的弧線:“還有你,沒有證據就敢說話,想要嘗試一下違反規則的下場嗎?大、偵、探——”
“我的的確確沒有證據。換句話來說,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能指認兇手的證據吧。”歇洛克·福爾摩斯臉色未變,就算不是作爲擅長戰鬥的英靈,可是他對眼前的威脅依然保持着從容不迫。“怎麼可能存在證據呢?畢竟萊麗爾醫生可是根本就沒有接手過這一案件的任何一個環節。”
“那你剛纔在說什麼啊!——我可是信了你的話啊!”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該相信你——醫生、列車長!剛纔我真的沒有懷疑你們的意思!——”
“沒錯沒錯!我只是想聊天而已,真的沒有覺得你們是兇手!”
被歇洛克·福爾摩斯這自相矛盾的話語驚嚇,乘客們都紛紛開始對萊麗爾和讓娜她們道歉,甚至有的人還把污水潑到福爾摩斯身上,說都是因爲他自己剛纔纔會說出那種話的。
看到這番情形,藤丸立香忍不住站出來,她怒視着這羣顛三倒四的牆頭草,對着面帶僵硬微笑的萊麗爾·斯文迪克說:“醫生,我覺得你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就算你不是兇手!也好歹爲自己辯解一下吧!”
“辯解?你搞錯了什麼吧。”萊麗爾·斯文迪克聽到藤丸立香的諷刺,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嘴角依然帶着服務行業那種標準微笑。她說:“我沒什麼需要辯解的呢,因爲根本就不是我做的啊。這可是無法違背的事實。”
這時被讓娜牽制住的福爾摩斯啞然失笑,他沒有在意自己面前威風凜凜的少女,很是自如的繞過她走到了藤丸立香身旁。
“是啊,你的確什麼都沒有做,萊麗爾·斯文迪克。”福爾摩斯說:“因爲這一切都是我們做的,對嗎?”
“一號車廂的人身染類似【G病毒】的病毒,抵抗鼠疫病毒的感染。二號車廂的人只剩下艾斯·狄克一個人。三號車廂空氣中遠高平均值的病毒含量...六號車廂意料之中的打翻鼠疫病毒的試劑。八號車廂理所當然的醉後出手...九號車廂那羣被賣了的僱傭兵無知無覺的執行着任務。十號車廂的毒販自以爲是的感覺良好......”
“怎麼說呢,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行爲而已,完全和你沒有一絲關係。但是,就是我們的行爲造成了現在的這個後果,這個你所需要的後果。”
福爾摩斯誇張的用詠歎歌劇的語調說:“誰能料到你說着【鼠疫病毒被帶到列車上】,實際上這卻是這是完全的謊言呢?”
這一連串的揭露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但是這還沒完,福爾摩斯突然正色說:“你引導着所有的人按照你的計劃,完成他們自己該做的事情,最後達成你想要的結果。”
“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鼠疫病毒,或者說,裝着鼠疫病毒原液的那試管還在你的醫務室穩妥的擺放着吧。”
福爾摩斯走到十號車廂的三個人面前,無視他們驚疑不定的臉色直接說:“驚險刺激的賽車最能吸引少年們的目光,八號車廂的那羣孩子自然被十號車廂那羣【業餘賽車手】吸引了目光,接下了藏有毒品的香菸。”
“我們纔沒有——”
“這種假惺惺的辯解還不如閉嘴,非要我指出來你們手臂上的針孔、車廂內剩餘的存貨嗎?!”福爾摩斯厭惡轉過頭,他向前走了幾步:“癮君子的自制力導致原本單純的派對變了味道,那羣孩子本身就有些矛盾,被一挑撥自然如你所料的下手殺人。”
“就算外面是大海,可是顯然也不能在列車上拋屍,而在這列車上能光明正大的處理屍體的地方,只有醫務室了。”好像是在自己一個人的表演秀裡漫步,頂着萊麗爾直直的目光,福爾摩斯說:“那羣孩子說着【她突然抽搐不省人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症!】這樣類似的話吧,然後你就假裝不知道自己接手的是個死人,把那具屍體放在手術檯上。”
“先對八號車廂下手也是這個原因吧?銷燬證據?他們在醫務室接觸了病毒原液,把這罪惡的源頭帶到了醫務室之外。自以爲萬事大吉的這羣孩子還不知道他們一路傳播了病毒,解開了死亡的序幕。”
“事實上感染病毒最多的是八號車廂吧?你說的問題【哪節車廂是感染死亡人數最多】,感染和感染死亡可不是一個概念,不同車廂的條件設定足以改變病變的速度。”福爾摩斯說:“就像我們三號車廂,可是整趟列車中病毒存活條件最好的車廂了。”
“怪不得...瑪修!”達芬奇轉頭一看,果然得知此事的瑪修愣住了,原來不是她免疫力太低,而是三號車廂本身就是最容易感染、病變的車廂。
“接下來。所謂病毒源頭的六號車廂,就是你另外的障眼法。”福爾摩斯說:“確定了鼠疫病毒開始蔓延之後,你親自來到每節車廂通知這一消息,然後對六號車廂的人說【你們感染症狀比較嚴重...】這種類似的話就足夠了。畢竟正常的人都認爲感染最嚴重的是病毒源頭吧?”
六號車廂的人面面相覷,緩緩了點了點頭:“我們其實只是準備逃亡的幾個小偷,知道了感染的事情也沒想掙扎了,還不如好吃好喝的最後玩到死呢...”
福爾摩斯坦然一笑,臉上掛着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就輪到九號車廂了,這羣僱傭兵正在尋找接頭人員和任務目標,你只需要悄悄地更改車廂的數字就足以讓他們該換目標。這羣僱傭兵利用吸毒過量的方式殺死了二號車廂的九個人,卻還不知道他們早就殺錯了目標——”
“原來如此,你是覺得我是這麼做的嗎?”
突然一直沒有說話的萊麗爾·斯文迪克淡淡的開口:“你以爲我是借刀殺人嗎?沒有這個必要。”
“這節列車上所有人的命運就是接受死亡,這是死神的旨意。比起列車外那些事故死亡悽慘的模樣,你們能死在高燒作用下溫和的夢鄉里,已經是難得的仁慈了。”
萊麗爾·斯文迪克不再假裝,她無所畏懼的撕下臉上的面具,將自己的目的公開的說:“十號車廂這幾個安布雷拉派來的新手的特工本來就是被拋棄的廢棄品,我只不過是廢物利用而已。”
“你剛纔說所有人都是兇手?其實不是,準確的說是沒有兇手。”萊麗爾冷着臉面無表情:“一號車廂感染的【T病毒】是我隨手做的實驗,死多少人我並不關係。二號車廂被暗殺也只是因爲他們身體素質太差,沒資格做我的實驗品。”
“三號車廂變成我主要的實驗車廂的原因也很簡單,畢竟你們一直有人保持着0感染度,正常就是改善病毒存活環境吧?”
“四號車廂內小孩子的病毒耐受度也挺令人在意的,六號車廂的小偷作爲社會垃圾死了就死了。對八號車廂那羣高中生我這只不過是入學考試而已,未通過就失敗也很正常。”
“十一號車廂的兩位病毒學專家可是帶着安布雷拉公司的研究資料來的,當然,資料送到了之後人就永遠地留下吧。”
萊麗爾極其冷血的吐出了一連串的真相,的確是所謂的病毒不是她放出來的,也不是她想要專門去殺哪一個人。
“這節列車就是我的實驗室而已,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萊麗爾·斯文迪克神色自然,理所當然的說:“我的工作就是不能讓人通過西恩布跨海吊橋,至於報酬,就是每天一批新鮮的實驗體吧。”
“所以說了費這麼多事情作什麼啊,真的是——”花輪千鶴突然開口:“直說了吧,你們只要不停前進,就會有無數個類似的思念體追殺你們。”
“我是一開始就等在起點的,萊麗爾是等在第二個地點的,後面更是除了像我們這種常駐的思念體之外,更是有很多巡邏的思念體。”她笑得很可愛,充滿了鄰家妹妹的氣息:“目的就是除掉你們這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外來者,不論是普通的迷路的遊魂——”她看了一眼車廂內的其他乘客。
“還是你們這樣別有目的的英靈。”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在下是魔偶使花輪千鶴,【起點:汽車旅館】的常駐思念體。這位是我的魔偶,也是我親、愛、的姐姐花輪翔鶴。”花輪千鶴走到了萊麗爾的身邊,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最後甚至還做了個鬼臉。
“我是萊麗爾·斯文迪克,安布雷拉公司高級研究員,部門主管,【西恩布跨海吊橋】的常駐思念體。”萊麗爾睜着綠色的眼睛,對着那些驚慌的乘客說:“讓娜,直接處決吧,BOSS說過暴露了就沒必要僞裝了。”
“哼——”意味不明的掃視了迦勒底的衆人一眼,讓娜·巴瑟梅羅說:“我是讓娜·巴瑟梅羅,時鐘塔巴瑟梅羅家的養女,法政科的下一代君主,巡邏的思念體。”
她慢慢走到迦勒底衆人的面前,在藤丸立香緊張的表情下露出了一個嗜血的微笑:“不過,現在我暫時不聽BOSS的話了——”
“承太郎先生,想必你也是再找空條城介吧,我們攜手如何?這個叫做福爾摩斯的偵探的實力,你也看見了。”讓娜對着萊麗爾和花輪千鶴做出攻擊的姿態:“BOSS怎麼想都是空條城介吧,我要找到他,然後讓他把我的東西還給我。爲此,我就需要這幾個人!”
“你不也是一直在找你的孩子嗎!?”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空條承太郎終於從事不關己的態度中脫身。他回想起自己毫無音訊的孩子,自己那無法擺脫的責任...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