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至臻之夢”

在CCG的11區分部,即便是到了下班的時間,也並沒怎麼有人離開。先不提加班這件事對於上班族,尤其是身在一線崗位的搜查官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更何況現在分部還發生了差一點慘遭喰種血洗的事件,大家幾乎都默契的選擇了留下來處理遇襲事件的後續,更是沒有一個人會選擇放棄手上的工作。

於是,想要回家的空條城介就顯得格外明顯。

他想要回到20區,一是要去搜查和聖盃相關的事情,這是他來這個世界最初的目的;二是想要遵循本來的生活規律,回家洗澡、吃飯、早點休息。

但是如果這樣不加班正常下班的話,又在這一羣彷彿愛上996的同事面前顯得太過格格不入了,這樣吸引人注意,說不定還會引起別人背後討論的事情,一向是空條城介最厭煩的。

可是,我殺掉那個喰種兄弟就是爲了能正常回家的啊。

痛苦的強迫症患者經過強烈的天人交戰,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成爲一個佛系青年。

總感覺從最初到現在,我的脾氣好了不是一點半點,空條城介溫和的假笑想,這個蒐集聖盃的旅途真不是什麼強迫症改造的過程嗎。

最後,在聖盃和回家的雙重誘惑下,空條城介選擇運用了一個語言技巧。

“啊,空條一等是有事嗎!?”一個大概是二等搜查官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青年,有些惶恐,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可以直接離開的,空條一等本身就是總部派來的,這次能幫我們已經夠感激不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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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另一個年輕一些的搜查官也開口,他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空條城介:“那麼帥氣,一下子就殺掉了喰種,我感覺你說不定和傳說裡的白色死神一樣厲害!”

“沒有,沒有,驅逐喰種,這本來就是我們搜查官應盡的職責,處理事件後的工作,也是我應該做的....”先是“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然後空條城介露出了有一點爲難的表情:“可是,20區那面的情況也很危險,我想11區目前青銅樹折戟後應該不會再重來...”

“沒事,快去吧。”一個年級比較大的搜查官包容的笑了笑,他拿了一沓文件正在整理,回頭對空條城介說:“你留在這裡,也只是和我們一起做這些沒什麼用的文書工作,還不如回到20區,說不定還能再驅逐幾個喰種呢。”

“對對對!在獲得幾個白翼肩章什麼的!”年輕的搜查官興奮的說。

“那....好。”衝着辦公室內倖存下來的搜查官們點了點頭,空條城介拿起自己的手提箱,面露歉意的離開了,

臨走之前,還能聽到辦公室隱約傳來了誇讚空條城介的聲音。

“年輕...潛力...不可限量”“能力優秀...少有....”“值得看好....怪不得...”

空條城介腳步看起來不快,卻是很迅速的離開了CCG11區的分部,在邁出分部大門,感受到室外混雜着血腥氣的空氣時,他吸了一口氣。

之前他只殺掉了一對喰種兄弟,走出門後威懾了一下其他的喰種,看他們離開了也就正好沒有出手。不過,即便死傷不算特別多,這裡的血腥味還是很濃,最起碼對於嗅覺靈敏的空條城介來講,這個味道不算好聞。

其實嚴格來講,不論喰種還是人類,都能算得上是真祖的食物,但是空條城介還是個比較有品位的真祖,來路不明的不健康食品不在他的食譜範圍內。普普通通的人類本來就沒什麼值得空條城介看得上眼的,而喰種這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就算血液裡蘊含着在強大的力量,空條城介也沒有興趣。

伴隨着夜間夾雜着血氣的晚風,天空中飄蕩的雲彩遮住了朦朧的明月。昏黑的天色和路上隨處可見的屍體,還有環繞飛旋着的食腐動物,讓這個不一般的日子帶着一些猩紅的色彩。

這個時間,還能坐電車回去。

空條城介想到這點,他便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地圖,邁開腳步往地鐵站的地鐵站的方向走。他順便回了一條淺上騰乃的消息,和那個獨眼喰種隨便約了一個比較空閒的時間見面。

不是明天,明天的話,有馬貴將說過要他去CCG的總部報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應該和11區發生的事情沒什麼關係,顯然是另外的工作,而且還是CCG相當重視的那種。畢竟能讓有馬貴將親自出馬的工作,從重視程度來講就不可能低了。

空條城介邊走邊想,來到了11區CCG分部附近的一個地鐵站。身上帶有血跡的外套自然早就被他扔掉了,他就只穿着襯衫和西服褲,隱隱可見青年雖然青澀卻很結實的身軀。他右手拎着手提箱,明眼人估計一眼也就能看清他的職業,於是在坐電車的這一路,不少人的目光都傾注在城介的身上。

心靜自然涼,空條城介無視路人的矚目注目,思考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先是和真戶吳緒拿到庫因克,原本以爲會去11區的喰種對策班,但是沒想到轉手就遇見有馬貴將了,還被他帶去第10區見了和修一族別有用心的當家人,然後回來時候11區分部又差點被青銅樹血洗...

真是豐富充實的一天啊,空條城介面無表情的感嘆。

涉及自己之後的工作,其實空條城介還是對有馬貴將多關注了一點的,這個人實力雖然不及自己,但是在人類的範圍內高的有些奇怪了。而且,再把自己送到和修宅的時候,態度比第一次見面冷漠的多,顯然他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總覺得有什麼線索沒有拿到....空條城介感覺好像就像拼圖只差了一處,線索也正好在一個重要的地方斷開一樣。有馬貴將怪異的態度,和修一族莫名其妙的幫助,奇怪的社會形態以及科技發展....喰種和人類之間絕對還是有什麼秘密存在,說不定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關鍵節點。

就像是之前的幾個特異點世界一樣,多多少少聖盃都和世界意志的主張有關。有要求“強者之上”的孤島求生,有主張“絕對平等”的異能領域...既然如此,這個世界的意志,弄出來了人類和喰種這個兩個對立的種族,又是想要要求什麼呢?

抱着這個疑問,空條城介追尋着之前感受到的魔力一路往前。他在20區的車站下了電車,感受着聖盃魔力爆發時的魔力殘留,在朦朧的月色裡一路追尋,最終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地。

雖然天色已經不早了,但是空條城介還是選擇先追着魔力來這裡看看,時間還來得及,現在沒有到他的就寢時間,晚飯的話剛纔18:00準時在一間餐廳吃過了,雖然味道一般,但是也不能太講究。

工地很空曠,旁邊就是鐵軌,在沒有火車經過的時候,這裡安靜的不像話。

估計是因爲房地產公司之間的紛爭吧,還有政府的原因,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繼續建設下去,一直拖延工期的情況太常見了,哪怕是在寸金寸土的東京,也不少見。空條城介擡頭,看見了建設到一半的高樓,那樓頂上堆疊着數量不少的鋼筋。

而魔力的源頭,或者說魔力殘留最多的地方,就在這個工地靠牆角的一處。那裡有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子,堆在亂糟糟的建築垃圾中,在黑夜裡不是那麼顯眼。

這東西好像是被人丟垃圾一樣丟在那裡的,如果不是空條城介現在發現了它,明天這個黑色的大袋子就會和建築垃圾一起,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城市裡。

空條城介湊近了看了一眼這個散發着魔力的黑色袋子,發現魔力是袋子裡面的東西散發出來的。

那是像是血肉,又像是污泥一樣的東西,散發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散不開的惡臭。好像是被烤焦了的什麼,有着融化的痕跡,仔細一看又好像在蠕動着一樣,彷彿是個苟延殘喘掙扎着想要求生的生物。可是隨着一次次的蠕動,一次次的呼吸,這個怪物又好像在痛苦一般,就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樣,在發出無人聽見的哀嚎。

空條城介只能在震動的魔力中悄悄窺見,這個垃圾一樣的東西,在每次呼吸中煎熬的哀嚎。

它...還活着。

空條城介皺了皺眉,並沒有再往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距離那些建築垃圾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這個情況,現在已經看不出來這個東西的原型是什麼了。不過很顯然,這個東西是被聖盃處理過的垃圾,那種燃燒,融化的痕跡,空條城介也可以利用他體內聖盃的此世之惡做到。

至於現在這個東西爲什麼還活着?

空條城介通過體內的黑聖盃,感知到了這個東西是被賦予了一點情感的。就是這個藏着聖盃的人,他如此對待對這團垃圾,卻依然讓他活着,這樣的行爲,幾乎是在明顯的告訴來者。

他在報復。

讓你也嚐嚐我當初的痛苦?...不是,這個情緒,感覺像是,輪到你了?空條城介閉着眼感知,發現這個垃圾上除了聖盃暫有者留下的情緒,還混雜着一些魔力刻下的符號。是一些數字。

9、1、0、7、9、9、3、9、6、0、0、...

完全打亂,絲毫沒有規律的數字讓空條城介有些無奈,這東西就算他再聰明也猜不出來,只能選擇先把這些線索默默記下來。

這個垃圾這裡也看不出來什麼了,留下來的信息好像只有這麼多了。反正線索也不着急於一時,既然這個聖盃現在冒出了動靜,之後的動靜只會越來越大的。

空條城介看了一眼垃圾袋,對那個現在還在哀嚎着的謎之生物,他顯然沒有任何興趣。聖盃的暫有者想讓他保持那種狀態的話,空條城介也沒有干涉的想法,於是他就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建築工地。

空條城介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快到19:00了,現在是時候回家了,時間還來得及洗個澡,泡一杯牛奶。明天還要工作,規律的生活纔是普通上班族必備的東西。

說起來....空條城介走在回家的路上,腦袋裡好像閃過一個人影。他記得最近椎名剎那好像一隻有試圖和他聯絡來着,不過因爲工作的事情,空條城介一直都沒怎怎麼搭理她來的。

上次發的最後一條短息,好像還是“我會去找你的”這類奇奇怪怪的話,這個椎名剎那,如果之前淺上騰乃說的沒錯的話,估計是個喰吧?對他這麼執着,難道是想要試圖吃掉它嗎?

雖然說喰種啊、人類啊,這些東西對他來講都無所謂。的但是椎名剎那如果自己走上門來找死的話...他當然也不介意的,正好他也想了解一下,喰種的身體構造,到底和人類有什麼不同。

——

我做了個不願意醒來的美夢,渾身是傷的小孩子想。

這個夢裡,一切都是完美的,我抹去了本該發生的錯誤,讓故事可以獲得最好的結局。

軟弱的自己提前成長,所以不會有人受傷,也不會有人死亡,有情人不會被迫分離,骨肉血親不會慘遭不幸,弱小者不會求助無門,正義之士不會揹負惡名。

善良的人都有好的結局,邪惡的人終會得到報應。

不會有一夜白頭淚盡成血,不會有有傷痕累累忘卻前塵。

我會有永遠不背棄的朋友,我會有志同道合的同伴,我會完成我求而不得的理想,我夢想的一切都會成真。

至於不小心闖進門來的客人?

渾身是傷的小孩子迷迷糊糊的想。

我喜歡這個大哥哥,他讓我知道,原來白色的頭髮,在陽光下也可以發出金色的色彩,就像是希望的光芒。

他就像以前的我一樣,但是卻那麼厲害,能輕易做到我完成不了的事情。

大哥哥,你在找東西嗎,請你再耐心地等一等吧,等我做完這個夢,我就會把我最珍貴的東西,作爲我給你的見面禮。

渾身是傷的孩子沉浸在童話般的美夢裡,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他珍惜的捧住了懷中的金盃,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第一轉折點:通過】

【聖盃孵化率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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