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過,來來往往焦急嘈雜的聲音和蒼白死寂的氛圍,都已經讓午夜的臉色不妙。而當她走進目的地的單獨診室的時候,更是滿心強忍着。
畢竟,曾經他們受傷都會去雄英高中的醫療室。那裡設備齊全、環境適宜,更重要的事,那所學校是他們最安心、最熟悉的地方。
可是現在在認清學校的教學區已經徹底不在的這個事實之後,當時的悲痛在內心裡進一步的發酵,而這一切與往日習慣不同的處處現實,讓她更加感覺到難過。
她想到最後根津校長解釋的話:“目前的平衡中,我們是萬萬不能讓敵人知道歐陸麥特的身體狀況的。英雄們不能失去歐陸麥特,這個社會不能失去和平的象徵。”
“JOKER和ALL FOR ONE的聯手,這看似過火的挑釁就是他們隱晦地試探。”
“他們敢於試圖打破【AS協定】,那就是尋找到了我們所沒能掌控的東西,而這個東西,毫無疑問是對聖盃至關重要的。”
“現在的我們不能露出破綻、不能示弱,但更不能是打破局勢。”
真是憋火。每次一回想起來午夜她都感覺內心不舒服,現在已經不是英雄勢大於敵人的那個輝煌的時候了,時間推移歲月流逝,如今敵人的下一代已經成長到驚人的地步,但是英雄的幼苗卻慘遭瞭如此待遇...
身處市立第一綜合醫院,午夜正是爲了探望USJ事件中受傷的學生和老師。
其他的英雄大多都在忙着災後重建、安撫家長、對應輿論,但是她卻放不下對這些傷員的擔心....
13號已經去世了,相澤消太重傷骨折還留下了永遠的疤痕,那些學生們也都遭遇瞭如此大變。比起因爲距離較近支援得當的B班,英雄科的A班遭到了更嚴重的打擊。
不過...“歐陸麥特!”午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在這裡?”
和平的象徵不去安撫民衆的話,人們的支持方向肯定會有一些導向敵人一邊的!有一些愚昧的羣衆被敵人展露出的糖果的甜美所誘惑,肯定眼光短淺的不會在意社會的未來的!
“我.....”歐陸麥特穿着略有肥大的外套,整個人消瘦的樣子充滿了疲倦。回想起那些充滿信任的眼神,那些孩子崇拜的目光,又怎能允許他辜負呢?
況且,歐陸麥特自己也覺得剛纔沉浸在逃避裡的自己有些丟臉。八木俊典的軟弱歐陸麥特不需要,這樣想着,他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馬上就過去,只是比較擔心這些少年少女,還有相澤君......”
這間房間內是傷比較嚴重的幾個人,除去相澤消太,爆豪勝己、八百萬百、還有尾白猿夫都在這裡。
和因爲治崎廻對局勢有所顧忌,最終將布拉德的手臂又恢復了的情況不同。他毫不留情的直接奪走了13號的生命,和13號一同的尾白猿夫也失去了左小臂。
“啊!歐陸麥特!”原本沮喪的綠谷出久看到期待已久的偶像冒出來了興奮的星星眼,他抱拎着一堆水果走了進來:“你居然來看我們了!”
面對綠谷出久崇拜的目光,歐陸麥特看向後面的人影,變成肌肉形態後熟練的摸摸了他的頭,安撫地說:“啊,我來了,已經沒事了。”
“是歐陸麥特!!!QAQ”淚腺異常發達的峰田實跳着進來,整個人抱着歐陸麥特粗壯的大腿:“太好了,太好了!”
午夜看這其樂融融的場面,不知該怎麼對這些孩子說讓他們再次揭開傷疤吧,完成自己的另一項任務。不過,綠谷出久一向擅長察言觀色,他看午夜表情略有糾結,稍微一動腦筋就明白了。
於是他貼心的說出那個午夜不好意思問出的問題的答案,反正這也是早晚的事,只不過是因爲剛纔太忙了而略有耽誤而已,學校能給他們緩衝的時間自己頂住輿論就很難得了。
“小勝他...”綠谷出久看着昏迷的爆豪勝己,對方的樣子不同於清醒的時候異常溫馴:“和擁有光的個性的敵人纏鬥了很久,最後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叫做...城介的人”
“就是那個穿白西裝的人!”峰田實帶着哭腔插話,他對這個絕對會成爲今後噩夢對象的“城介”那是又恨又怕:“一下子就把爆豪踩在地上!”
午夜聽到這時,餘光看了下歐陸麥特,心想:那個城介就是...那個入學第一的爆豪的實力老師們都有目共睹。先是和爆豪戰鬥後在和歐陸麥特...這種情況還遊刃有餘?
“最後,我的攻擊也絲毫沒有效果...整個人被他扔到將近50、60米開外的地方,也沒起到什麼用處...”綠谷出久苦笑着說,這種戰敗的結果讓他怎麼好意思因爲能夠控制smash的力道這樣的小事去向歐陸麥特求誇獎。
能和自己戰個平手...不,完全是戲耍似的戰鬥,那個城介自然不是雄英學生們可以較量的對象,這樣百分百的碾壓歐陸麥特也並不奇怪。
所以他安撫地拍了拍綠谷的後背,看着午夜皺着眉頭繼續問道:“那,和八百萬分到一組的......”
一改輕浮,上鳴電氣神色難掩自責:“我們...我和耳郎還有八百萬,遇到了個被同伴叫做死跳蚤的青年,還有個拿着刀的女生。”
被折原臨也選作保底的獵物,耳郎被他乾脆直接智商和情報碾壓,捅了一匕首後再起不能,失去戰鬥力了。反而是八百萬被貌不驚人的文弱女生砍了一刀之後,就跟被控制了一樣不認識上鳴電氣了,直接衝着自己的同學出手。
雖然還有一個金髮的高個青年抽着煙沒出手只是旁觀,但是那時早就已經無力抵抗的上鳴,內心都絕望了。要不是附近的轟出手相助,自己恐怕也會變成八百萬這奇怪的樣子。雖然,恐怕也是敵人沒有再戰之意,他才能逃過一劫。
“八百萬還在昏迷,明明什麼傷都沒有。”綠谷看了看牀腳處的信息牌:“醫生建議,她還是呆在這間房間,因爲......”
突然醒來有人看着的話,總能先控制住她。
午夜點了點頭,複雜的放下記錄的本子。現在的形式,內憂外患完全陷入了大危機...雄英高中...,不,英雄們的形勢...
綠谷出久也是意識到了什麼,雖然還不知道被稱作“英雄恥辱”的【雄英入侵事件】中,教學區的幾百名英雄科外的學生就是自己難忘的“城介”的手筆。但是,他現在也知道對方和歐陸麥特交手不佔下風。
“我必須要,更快的變強......”不然的話,辜負了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個性...
下意識的握了握手,綠谷出久有點驚訝的感到身體內好像多出來了一種全新的力量。不過,終歸是把它當作錯覺,綠谷仔細的在心裡記下城介的情報——
潔癖、強迫症、對於力量的掌控疑似有缺陷;個性成謎,疑似是類似相澤老師的加長版個性無效化/個性吸收/時間、空間相關...
在那邊被一陣猛的分析,空條城介回到了阿卡姆學院也沒逃的開:被通知了先回到宿舍,成績之後再說這樣敷衍的說辭。他被衆人或明或暗的關注搞得殺心頓起,一個一個的試探完全沒功夫應付。
於是他先離開了塔樓的公共休息室回到了宿舍,而身後的吉爾伽美什也不知原因的跟了上來。
在城介收拾衣服、打理房間的時候。吉爾伽美什拿出自己寶庫裡的美酒細細品嚐,以窗外美麗的風景做爲輔料,愜意的仰倒在沙發上。
把高腳杯舉到眼前,吉爾伽美什透過猩紅的酒液觀察着自己的御主,他說:“城介,本王觀察了你很久,發現了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知道英雄王的習慣,城介看都沒看他一眼,果然吉爾伽美什根本不在乎迴應,自顧自的說:“言峰、綺禮......”
“都是怪物在拼命僞裝成人類的樣子,執着於用人類社會無用的規則秩序來束縛自己。”
“不過你比他更奇怪,城介。”
喝了口酒,滿足的眯起眼睛:“綺禮那個傢伙,雖然是沉默寡言,是個只會因爲一般人悲傷的事情而愉悅的人,但是喜怒哀樂還是有的。”
“而你,雖然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模一樣,實際上卻只是個執着於【普通】的怪物。就連所謂的笑、憤怒、不滿都是裝模做樣吧。”
“但是會下意識的做出【屠殺】的這種行爲,本能因爲殺戮而愉悅的你——”
“可不是什麼喜愛平靜的人,只不過是對平靜的執念罷了,城介。”吉爾伽美什看道空條城介動作一頓,滿意的笑了:“本性可是掩蓋不住的。”
“或許你說的對。”空條城介把外套掛上,路過公共客廳吉爾伽美什所坐的沙發,神色如常地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前:“但是你最好還是先回去,這裡可不只有我一個人住。”
“.......”
怔住了一下,吉爾伽美什剛纔那一瞬本能的認真了起來。
在那個人從身旁走過的剎那,那雙和根源類似的空洞眼神,帶着絕對是自己最熟悉的【神性】的特徵,吉爾伽美什感受到了可以威脅到自己存在的殺意,好一陣才似笑非笑的緩過來。
“真是固執的人呢,城介。”搖搖頭起身準備離開,吉爾伽美什第一次真的不是對【替身】而是對【空條城介】這個人有了很大的興趣:“你什麼時候自己會發現呢...靈魂...”
重疊的靈魂,已經快融爲一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