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實上來講,就算得知了不久之後自己就要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生進行一場人生秘密大揭曉,但是空條城介依然維持着面不改色的神情,乖乖跟着工作人員七繞八繞走到了分配給給每個選手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是這些人都對地下有什麼的特殊情節,還或許是感覺地下室格外的有保密的氛圍,總之這次作爲選手們休息的場地是阿卡姆學院的地下負二層。
和作爲訓練場的負一層不同,這一層非但不空曠反而瀰漫着一股擁擠的感覺,人們一眼望去絕對會被這數不到邊的房間門震撼到,心裡覺得這裡不是學校,而是什麼“SCP”的秘密實驗室的可能性更大。
因爲制式的皮鞋是有着一層薄薄的跟的,所以空條城介在這鋪滿了白色瓷磚的走廊裡走起來,理所當然的發出了“咚咚”的聲音,就算這樣,也不見得那些緊閉的房門內有什麼動靜,看來這建築建設的過程中,可用了不少隔音建材。
氣氛很安靜,除去規律的腳步聲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音了。空條城介緊隨着前方的指引人員停下腳步,看着這個有點害怕的小哥緊張兮兮的對自己點了點頭,呼吸略微急促的趕快走開了。
可以理解,城介默默在心裡想到,對一般人來講這種色彩單一、佈置狹小、空間距離感不明確、時間觀念混淆的地方可不是什麼休息的好去處,假如長時間呆在這裡的話誘發抑鬱、狂躁等精神疾病也不奇怪。
更何況這麼長的走廊,就算是以空條城介均勻的腳步也走了332步,按照城介的步距來計算這段大約280米的路程,幾乎是每4米就是一個房間的間隔,就算是他現在已經走到了地方,擡眼向右望去也沒有看到這走廊的盡頭。
對於工作人員的緊張表示大度的理解,根本沒想過是因爲自己兇名在外的原因。空條城介輕輕的扣住食指敲了三下房門,不過考慮到隔音的問題,他就也沒等到門內人的回答就拿電子手環掃開了房間的門:“失禮了。”
僅有的三十分鐘的時間,承介可不想浪費掉,還是開門見山的的直接溝通就好。
門內的八百萬百明顯被突然開門的聲音了驚到了一下,她擺出警戒姿勢迅速轉過頭來,看見是空條城介後更是目光復雜:“...你好,我是八百萬百。”
這位梳着黑色馬尾的少女,明明是個長相俏麗的千金大小姐,可是不論是在訓練上還是知識量上都是名副其實的努力家,眼下大概是已經換好了戰鬥服,窈窕有致的身材完全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城介沒什麼反應,出於對女性的禮貌點了點頭,很懂得分寸的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和對面的八百萬握了握手:“你好,我是空條城介,多多指教。”
說罷兩個人就間隔着好一段距離坐在了沙發上,室內頓時瀰漫着一種尷尬的氣氛。
對於自己沒有非分之想的女人,空條城介一向是覺得沒必要去理會的,看都不會多看一句號都不會多說。而且交談這種東西,他最擅長的永遠只是最模板的客套話辭令,雖然配上他的身材氣質是絕對不會讓人感覺到冒犯,甚至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但是自從遠離了習慣的普通生活,總感覺現在已經很少使用那樣的外交辭令了,空條城介這樣想着,一邊默默打量着這房間的一切。
很制式、很標準的房間,這面積不能算作是小,而且設備齊全的就像一個小型的休息室,娛樂休閒的各種玩具用具一樣不差,大概是因爲有一個女性搭檔的緣故,還有一些毛絨玩具什麼類似的物什。
“...打擾了。”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猶豫再三,八百萬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先開口說:“你會你會扮成我的樣子吧。”
“就和...比賽規則上說的一樣?”
空條城介在身旁傳來人說話的聲音的時候就把目光移了過去,保持着最基本的交談時的禮儀。
不過,看到八百萬百爲難的表情,空條城介也沒怎麼接話,只是普通的點了點頭。當初聽到的內容一樣,外表這方面他們是無需擔心了,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使用個性將這些參賽選手的樣子百分百的變成對方的模樣。
可是,對方猶猶豫豫、包括城介自己都不想開口的原因也很明顯:這麼突然的把自己的性格、喜好、生活習慣、個性完全告訴一個陌生人,甚至還是立場不同的陌生敵人?想出這個初賽賽制的人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擺明了就是想要套情報的。
手段說不上高明,可是也的的確確算是一擊直拳讓人閃避不及。
空條城介裝作不經意的擡了擡眼,無視了周圍“隨處可見”的攝像鏡頭,笑了笑說:“是這樣沒錯,不過我的性格比較普通,和同學們之間不算是很熟悉,扮演的難度應該不高。”
不,明顯很高,爲難你了八百萬!辛苦你了八百萬!
想要扮演一個強迫症、潔癖、反社會型人格(還要再加上一個戀物癖?),這對於一個單純的千金大小姐來講應該是娛樂圈素人直接參演奧斯卡級影片的程度了,還是一次都不允許“CUT”的那種難度。
當事人本身明顯不這麼認爲,城介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學校裡接觸的人:“人際關係...我的室友相處的時間比較長,但是他(她?)現在中途退賽了所以也不用太擔心。”
“貞德和吉爾伽美什...是比較還可以,但是和他們也不是很熟悉,就是普通的程度(他們不敢認出來的)。”
“至於其他人...不熟。沒怎麼說過話,我一般話比較少,就是很普通的在上課。”
頂着真誠的眼神,空條城介在八百萬艱難維持禮貌的表情下補充:“生活習慣的話,我比較喜歡自己下廚,一日三餐大多是自己解決。喜歡的東西?其他人也不知道,這個也無關緊要。討厭的東西...比較不喜歡麻煩的事情吧,到時候你如果遇到事情的話別參與進去就行了。”
“稍微有一點強迫症和潔癖,沒有很嚴重的程度(並不),只是有一點而已。”
“個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現在幾乎都沒人信的情報,想當初這是他自己想了有一會的僞裝呢。“火焰、爆炸這類的。比賽也是禁止使用個性的不是嗎?”
“哦,這樣啊。”稍微有點眼神複雜,八百萬雖然沒在【雄英入侵事件】中和空條城介交過手,但是不論是網絡媒體還是衆人輿論,這個男人一般是頂着諸如“冷漠”“高傲”這樣的標籤的,現在這麼一接觸,她居然也覺得城介有點自己同齡人的感覺了:爲人很紳士,沒有多看自己略顯暴露的衣着,禮數也很周全,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樣子。談吐風度不說多麼高大上,最起碼和那些一看就精神不正常的敵人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
她有點匪夷所思,爲什麼這樣的人要去當敵人呢?即使不去做英雄,但是爲什麼要去做敵人呢?而且...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完全“無害的”人,居然當初有好幾百人一瞬間就死在了對方手裡,每次想到這裡,八百萬都會不寒而慄。
“你,爲什麼要做敵人?...”
直到被一縷目光直直盯着,剛纔不知道爲什麼腦子發暈的八百萬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說出了什麼樣的話,卻也只好正坐着,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回答。
“阿,這個阿。”被問到問題的空條城介沒感覺到有多麼冒犯,畢竟說到底其實什麼“英雄”“敵人”這些在他的世界裡不存在的東西都是無所謂的,就好像人類對於螞蟻王國的社會制度、風俗文化的觀感——那就是不在意。“因爲當初收到了阿卡姆學院的入學通知書。”
“就這樣?”八百萬一下子血都冷了,這下子在也不覺得對方和自己是差不多的年紀的人了,剛纔對他風姿不俗所帶來的好感是徹底的變成了不可明說的恐懼。
也對,屬性是善良那一卦的估計是不可能在知道城介的本性之後還對他有什麼好感的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聲線在顫抖,散發出一種剋制不住的惶恐:“只是這種原因你就在USJ事件裡...”
很明顯不想再“攝像機”的注視下回答這類問題,空條城介嘴角揚起微笑沒什麼溫度,在對話進行的五分鐘後終於想要直接結束話題了。
結果,突如其來的嗡的一聲,擺放在兩人面前的電視漆黑的屏幕突然亮起來了,就好像是個不走心的惡作劇一樣,直接就在熒幕上開始放起了類似vcr的視頻。
看着電視裡放出來的明顯是故意錄好的採訪影響,那些在阿卡姆學院的所有同學和老師都像閒的沒事幹一樣配合得不行,明明是敵人卻也姑且都是好聲好氣說着對空條城介的印象、看法。
——
吉爾伽美什:
“雜修,是誰給你打擾本王遊戲時間的膽子?”活脫脫是個ACG二次元愛好者的某普通宅男眼神犀利:“什麼?城介,問本王對他看法?”
“哼,還算你這個雜修眼光還不錯。”
“城介,是難得能讓本王感興趣的傢伙,有機會的話能賞賜給他作爲本王的收藏——”
——
去死吧吉爾伽美什....你等着的....
在身邊女生詭異的目光下,名爲空條城介的這個男人因爲英雄王引人誤會的那些言辭,對那個白癡王起了殺意.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