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的手啊？”
這句話聽着耳熟，林浩想起來了，是小時候看過的星爺的電影，裡面紫霞的臺詞，是有人把手伸進去至尊寶的胸口之後，那時候紫霞仙子正在至尊寶的心裡面看他的心的形狀，於是破口大罵。
但是現在，他的心口上，也有一個人，是一個女人。
他的手顫巍巍地將那個女人的身體掏出來，那是一個他最熟悉的女孩，朝夕相處，從小到大，他最寵愛的，最心心念唸的，將來也一定要娶的，就只有她。
手中這個像拇指姑娘一樣大小的，和她幾乎一模一樣，而且有着真人的觸感，只不過，是一具屍體。
雷電的力量被召集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旁邊的那條巨龍陷入了極度的虛弱之中，簡直飛都飛不穩了。
銀色鱗甲被燒成黑色，全身都在痛苦中發抖的巨龍，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居然說出了人類的聲音：“嘿嘿，我讓你快點去救她吧，你又不急，反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可說了有人在欺負她，可也沒說只有大老王，我也可以欺負她啊。”
心中莫名的怒火在緩緩燃燒。
他問道：“爲什麼？”
“爲什麼？”陳普的眼睛被雷擊毀掉了一隻，“就好像你現在明知道自己正經歷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可是如果你醒來之後沒有失憶，還記得這一切的話，那就仍然還會流出眼淚，這就是爲什麼，因爲你們人類永遠是怯懦的種族！”
雷電的力量被從巨龍的身體中吸取到了林浩的身上，陳普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林浩暴怒之下，竟然將雷電凝聚在手中，凝結成兩杆槍的形狀！
雷槍穿過了巨龍的另外一隻眼睛，巨龍的身體緩緩地沉寂下去。
“即使你們戰勝了我們也仍然是……”掉落在地面之後，陳普也仍然倔強地說，“怯懦的種族。”
林浩緊緊地握拳，他覺得現在自己渾身的力量根本無需技巧，只要宣泄就好了。
狂雷乍泄！
巨龍的身體又是一通痙攣，陳普在地上抖動個不停，可是就還是始終留着一口氣。
“沒用的，你以爲你可以殺了我嗎？”陳普笑着說，“你只能打敗我，可是你殺不了我的。”
“你似乎是說反了，白癡。”林浩冷冷地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這一點就是，不學無術，從來都自以爲知道，沒錯，做事情確實要從實際出發，可是如果真的一點也不聯繫理論的話，那就會暈頭轉向，連自己去哪兒都不知道！”
說着，他一腳踩在巨龍的那兩隻被毀掉的眼睛上，那裡是敏感的地帶，痛覺更盛，巨龍的身體被斷掉的蚯蚓一樣劇烈地在地上團動着，掀起巨大的波瀾。
好一陣之後，才終於停歇下來。
“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兒嗎？呵呵，雷電本就是從我身上來的，你就算吃下我的能力，又怎麼能用我的能力傷的了我呢？”還剩下一口氣，陳普就會繼續挑釁林浩，彷彿是什麼設定好的節奏一樣，“想要殺我的話，就只有吃下你自己身上纔有的東西。”
自己身上的東西？
林浩現在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這就是那個所謂的改造，在這個創建的虛擬空間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真的，和真的一模一樣，改變自己的認知程度，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達到模擬現實中法術高深程度時可以應對的心理狀態，和精神層面，真正的高手並不是純粹的靈力充沛就行的。
否則的話，那就只不過是飯桶，就像是吃了一肚子仙丹卻不知道如何消化使用的孫猴子一樣，如果孫猴子真的能將太上老君所有的仙丹威力充分的吸收和強化自身的話，恐怕如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同理，只不過，現在要達到這個層次，構建這個空間的人，也就是女媧，提出的條件是：他要像剛開始的陳普一樣，變成惡龍，吃掉自己心愛的人。
原來陳普變成真身的作用，只不過是給自己做一個行爲教程，提示自己應該怎麼做而已，還真是貼心啊，女媧。
儘管那隻不過是一個屍體，是一個那麼小巧，甚至還一動不動，但是摸上去，那就是人的皮膚，和唐姳的觸感一模一樣，雖然她同比縮小了。
他能吃得下這樣的她麼？
他拿起那具像娃娃一樣的身體，那麼小巧，真的是和童話裡的拇指姑娘一樣，但是現在卻是黑暗的現實童話——在他的口中，會變成一團肉渣，被他吞下肚子。
他知道，那一定是真的。
“等等小林！”
林浩驚詫地看向那個聲音的主人。
太熟悉這個聲音了，雖然只有小時候見過她，但是卻因爲她說了第一句“等小姳長大了就把她給你當媳婦兒好不好啊”，林浩從此在心裡記下了這句話，也有了他和唐姳的這段緣分。
她應該是個死人了，可是死人卻復活，在這樣的幻境中，爲活人求情。
她面龐上和他夢中見到的一樣，充滿了苦難和慈祥的母愛，在苦苦哀求着他：“小林，你難道真的要殺了我的女兒嗎，你怎麼能忍心，她是你最愛的人，我把她託付給你……”
就在這個時候，她驚恐到說不出話了，因爲有個男人從她身後摟住了她，緊緊地箍住了她豐腴的身體，嘴角露着得意的笑容。
這個笑容！
林浩的心刺痛起來，年少時的記憶歷歷在目，唐姳跟着母親同姓，她的母親，對於自己來說有着同樣類似於母親一般的意義，從決定守護唐姳開始，他就認定她是和母親一樣的存在了。
這個男人，是他童年的陰影，也是他無數次夢寐以求要殺死的人，但是他和他背後的勢力，還不容許自己有這個實力殺死他。
林浩看着自己手中的唐姳，她是那麼素淨乖巧，像真人在那裡睡覺一樣，也顯得那麼可口。
陳普在笑，男人也在笑，母親在哭。
他拿起唐姳，狠狠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