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村長咳了一聲：“反正差不多，而且現在有政策傾斜，你想想，政府花兩萬幫你買了設備，還提供場地，免費用電，免個人所得稅，這種創業機會哪裡找？”
“聽起來不錯。”我突然覺得有些期待了。
本來嘛，不管是以前在城裡打工，還是這段時間在茶館裡打雜，都挺憋屈的，而且也看不到未來，我一直想自己創業，就是沒本錢。
讀高中時辦的銀行卡，上面從來沒超過四位數的，目前帳上餘額是21.80元。
好吧，也沒亂花，除了網購和生活費之外，我剩下的錢都訂閱小說了，他看書實在太快。
摩托車經過一條鄉間石路後，在一座廠房前停下。
“這不是村裡的鑄紫砂壺廠嗎？怎麼到這來？”我奇怪地問。
“嗯，那些遊戲設備挺耗電的，十臺設備一起運行，只有這裡的線路才承受得起，其實老唐去世後，紫砂壺廠已經停工半年了，沒人上班，不影響你們玩遊戲。”村長道。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紫砂壺廠裡還有兩間屋子亮着燈，村長大聲叫了許久，纔有一個短髮的年輕姑娘披着外衣來開門。
“老張頭怎麼不在？”村長皺眉。
姑娘一邊開門一邊道：“老人家病了，他還託我給你說，以後恐怕幹不了守門這活了。”
村長一愣：“那怎麼辦，就只剩你們這些姑娘家，不安全啊。”
姑娘用力點頭，隨即看着我，眼睛亮了一下。
我的身材相貌，算是不錯的，又在城裡讀了高中，論氣質，在方原幾十裡都是拔尖的了。
“鴻鈞村長，你讓我來守門嗎？”姑娘喜道。
我這才注意到，這姑娘自己見過，好像初中是同一個年級的，就是想不起名字。
鴻鈞村長愣了一下，看看我，忽然哈了一聲：“正好，我，現在紫砂壺廠就你一個男的，你可要做好護花使者哦。”
我愣了一下：“你找的其他人，都是女的？”
“咳咳，女孩子聽話，好管理……”村長打個哈哈。
如果早說明這情況，只怕那幾個混混搶着要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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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每個月給你兩百塊，你除了玩遊戲，平時就負責這裡的安全工作，包括人員安全、設備安全、消防……”鴻鈞村長扳着手指頭數。
“行了行了，進屋去說吧。”姑娘笑道。
“我就不進去了，小蓉，你給我介紹一下，教他怎麼玩，我還有事先走了。”鴻鈞村長說完，坐上等在旁邊的摩托，一溜煙走了。
“黃蓉？”我終於想起女孩的名字。
黃蓉鎖上門，把大門鑰匙交給我，才笑道：“我，我一直以爲你在城裡上班呢，怎麼也被村長找來玩遊戲了？”
我搖搖頭：“高中畢業後，在縣城和市裡上過班，都不滿意，沿海也去過幾個月，感覺打工不適合我。”
“嗯，我也出去打過兩年工，不太開心，而且父母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我就回來了。”黃蓉一笑。
“那這種玩遊戲的工作挺適合你了，時間自由。”我道。
“哈，是啊，不過你觀念沒轉變過來哦，這叫‘創業’。”黃蓉朝我眨了眨眼睛。
“而且還是‘政治任務’，爲國家的GDP作貢獻。”我笑了。
兩人聊得挺開心，很快走進一間亮着燈的廠房。
空曠的廠房裡分兩排放着八臺機器，銀灰色的烤漆，流線型的外觀，每臺機器上都有好幾塊各種尺寸的液晶屏，看上去挺有高科技的夢幻感覺，讓我有點恍惚，這還是鄉村麼？
黃蓉指着一臺機器道：“小菱還在玩遊戲，本來是我跟她輪流值夜班，不過你來了，可以幫我們守一下呢。”
我笑道：“怎麼能讓女孩子熬夜呢，我挺喜歡夜班的，以後晚上都交給我吧。”
“太好了，我你真好！”黃蓉雙手捧在胸前，做崇拜狀：“嗯，紫砂壺廠圍牆上都有監控和報警裝置，你在遊戲裡把音量調小就能聽見，每隔一兩小時出來看看就行了，那，我去叫小菱，我們都睡覺去嘍？”
我噢了一聲：“你不教教我怎麼玩嗎？”
“喂，你們男孩子玩遊戲比我們女孩子厲害多了好吧，不用教啦，沙發上有本筆記，你看看就行了。”黃蓉又俏皮地眨眨眼，然後跑到一臺設備前，按了個按鈕。
一個女孩打開設備艙門，從裡面走出來，揉揉眼睛，看到我嚇了一跳。
黃蓉拉着女孩，一邊說着悄悄話，一邊出門去了。
“這個，就這樣，開始上班？”我摸頭，“不，不，開始創業。”
腦中努力回想電視上和手機新聞上看過的關於《打造元宇宙》的訊息，我慢慢坐到沙發上，開始看那個筆記本。
“什麼呀，這是天書，還是加密文本啊？”我無奈地放下筆記本。
什麼X1999，Y530，什麼“村——婆——鐵”，什麼“三法一體”……
我看書多，網遊小說自然也看了不少，但他還真是沒玩過遊戲。
高中的時候，在網吧看過同學玩遊戲，但他沒錢，所以沒有上陣操作過，對網絡遊戲一直是種模糊的概念。
手機遊戲是挺多，但聽說都有消費陷阱什麼的，我也沒敢嘗試。
“算了，試一下就明白了。”我站起身。
找了一臺明顯沒有使用痕跡的設備，我照着說明書研究了一下，然後鑽了進去。
整個設備有點像汽車，但只能容納一個人，我戴上頭盔，在系統提示下，確認進入遊戲。
太陽穴上傳來輕微的感覺，大腦似乎一麻，我的意識瞬間就進入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夢幻宇宙。
藍天白雲，紅花綠樹，一切都那麼清晰，比真實的宇宙還要真。
我驚訝地看着四周，深呼吸一下，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清香。
這哪像遊戲啊，簡直就是穿越的感覺嘛。
“怪不得現在網絡遊戲這麼火，雖然村鎮上玩的人少，但看新聞，大城市幾乎人人都在玩。”我感慨。
說實話，我雖然在城裡呆過，但沒錢啊，連5D電影都沒看過，這還是他第一次體驗到，現代擬真技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如果您是第一次體驗擬真遊戲，請進入新手教程。”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我四顧，沒看到說話的人，赧然一笑，承認自己是新手。
“擡手……動動手指……說話……走兩步……”溫柔的女聲一步步指揮着我。
“您已經熟悉了基本操作，是否願意進入《打造元宇宙》的宇宙？”女聲問道。
“我願意！”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那麼，請您先閱讀這份《元宇宙最終用戶使用全版權許可協議》。”女聲道。
“協議？”我精神一振。
原本聽村長說“創業”，他還當成半真半假的玩笑，聽到協議兩個字，感覺一下就嚴謹起來。
“這還真是一門事業啊。”我一邊想，一邊認真閱讀起協議。
好吧，任何一個玩過網絡遊戲的人，都不會浪費時間看協議的。
然而，我不懂，他真是逐字逐句地研究啊。
這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創業，協議就等於合同對吧，絕不能馬虎！
二十分鐘過去，我微微皺眉，然後又翻到前面，從頭開始看起。
“這份協議，能夠修改嗎？”我擡頭問道。
虛空中沉默許久，才響起那個女聲：“不能……”
“算了，雖然有些條款不滿意，但既然幾百萬人都同意了，我也沒啥好說的。”我搖搖頭，然後點下了“我同意”那個按鈕。
“叮，您是第一個花半小時以上看完《協議》的玩家，爲了感謝您對遊戲公司的尊重，您建號後將獲得‘幸運+1’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