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先斬後奏之權
眼見周圍沒有了閒雜人等,只見馬寧遠深吸一口氣,在平復好心情後,一臉希冀地看向鄭、何二人,出言詢問道。
“鄭大人,何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的那樁案子怎麼會突然被人捅出來?”
何茂才聞言,頗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思襯片刻後,方纔給出了迴應:“唉,具體的情況本官也不太清楚,總之,目前朝廷已經派出官員,趕赴浙江調查此案!”
“算算日子,再過一段時間,朝廷派下來查案的官員,應該就能夠到達浙江!”
“什麼!”
馬寧遠在從何茂才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恐慌之色。
馬寧遠之所以對此感到恐慌,則是因爲,既然朝廷已經派出官員趕赴浙江查案,那麼就足以說明,朝廷對此事有多麼地重視,而這,也就意味着,他們此行非得查出什麼不可!
換句話說,要是這些被朝廷派來浙江查案的官員,沒有查出什麼線索的話,他們也無法向上頭交差!
再怎麼說,馬寧遠也算是沁浸官場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對於官場上那些栽贓陷害的把戲,再瞭解不過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鄭泌昌似乎是看出了馬寧遠心中的彷徨,只見其輕咳兩聲,出言安慰道:“不必太過擔憂,此次被朝廷派下來查案的人,除了戶部右侍郎王廷,以及一位督察院的官員以外,還有鄢懋卿!”
馬寧遠在從鄭泌昌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也安心了些許。
隨後,只見其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看向鄭泌昌所在的方向,向其確認道:“嚴閣老他們把鄢懋卿也派了下來?”
迎着馬寧遠那分外疑惑的目光,只見鄭泌昌頗爲堅定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嗯,沒錯,到時候有鄢懋卿的協助,咱們也會輕鬆不少!”
待鄭泌昌的話音落下,只見一旁的何茂才接過話茬,又緊跟着補充了一句:“所以說,你先安心在這裡待上幾天,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何茂才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補充道:“再怎麼說,你也是總督大人的學生,那些人應該會有所忌憚,不敢隨意亂來的!”
何茂才的這番話,毫無疑問,給馬寧遠注入了一針強心劑,讓他有勇氣面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對,我是老師的學生,老師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況且還有鄭大人、何大人他們兩個在背後幫忙呢!”
馬寧遠如此想着,旋即回過神來,看向鄭泌昌、何茂才二人,沉聲應道:“嗯,我知道了!”
在這之後,只見馬寧遠話鋒一轉,將目光收回,又繼續道:“對了,不久前,衙門的人前來彙報,說是發現有來路不明的商賈,偷偷摸摸地進入了織造局!”
馬寧遠的話音剛落,只見一旁的鄭泌昌臉上滿是陰沉之色,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沉聲道。
“哼,本官就說,怎麼最近一段時間,到處都找不到這些商賈的蹤影,原來是躲在了織造局!”
一旁的何茂才見鄭泌昌情緒激動,當即上前,出言勸誡道:“老鄭,冷靜點,織造局可是歸宮裡管的,要是咱們倆就這麼傻乎乎地撞上去的話,無異於以卵擊石!”
“還是先將這件事情,如實告知巡撫大人,然後再作定奪吧!”
鄭泌昌在聽完何茂才的一番勸誡後,整個人也逐漸冷靜下來,隨後,只見其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
“嗯,老何,你說的有道理,僅憑咱們兩個,是絕對扳不動織造局這條大腿的,得把巡撫大人也一起拉過來纔是!”
在這之後,只見鄭泌昌轉過身來,向馬寧遠拱了拱手,沉聲道:“最近一段時間就先委屈伱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言語一聲便是!”
馬寧遠聽聞鄭泌昌此話,臉上適時浮現出感激之色,連忙低下頭,向鄭泌昌還禮:“那就勞煩鄭大人了!”
一旁的何茂才見此情形,當即接過話茬,笑着開口道:“行了,咱們幾個,都在浙江爲官這麼多年了,還客氣什麼!”
在這之後,三人又寒暄了一陣,隨後鄭、何二人,便以要回總督府向趙貞吉覆命爲由,離開了牢房。
在鄭泌昌何茂才陸續離開牢房以後,只見那些在外面等候許久的獄卒,抱着換洗衣物走了進來,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知……知府大人,換洗衣物來了,您看要不要……”
“嗯,本官知道了,暫時先放在那裡吧,本官待會兒會換上的!”
……
正如先前鄭泌昌何茂才二人所說的那樣,他們在離開監獄後,便乘坐轎子,馬不停蹄地趕回了總督府,向趙貞吉覆命。
此刻,總督府書房內,只見趙貞吉將手上的毛筆放下,出言抱怨道:“鄭泌昌、何茂才他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都過去這麼久的時間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難不成,這中間出了什麼變故嗎?”
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浮現,便被趙貞吉不假思索地否定了:“不,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肯定是路上遇到什麼事情耽擱了!”
正當趙貞吉思緒翻飛之際,只聽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只見一名侍衛匆忙跑了進來,俯下身體,向趙貞吉沉聲稟報道:“稟巡撫大人,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在外求見!”
趙貞吉聞言,猛地從座椅上起身,只見其看向那名侍衛,沉聲吩咐道:“嗯,讓他們在議事大廳稍等片刻,本官馬上就過去!”
那名侍衛聞言,當即低下頭,向趙貞吉拱了拱手,沉聲道:“是,巡撫大人!”
在那名侍衛離開書房以後,趙貞吉也緊隨其後,邁步離開了書房。
此刻,總督府議事大廳內,鄭泌昌、何茂才二人,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原因很簡單,一同在浙江爲官多年的馬寧遠,眼下卻因爲朝廷下發的一紙公文,莫名其妙地被關入了大牢。
這件事,讓鄭泌昌、何茂才,都感受到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危機感。
正當二人還在盤算着,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之際,只聽一陣腳步聲傳來。
二人循聲望去,只見趙貞吉邁步進入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二人眼見趙貞吉到來,連忙將內心紛亂的思緒盡皆壓下,從座椅上起身,向其恭敬行禮道。
“下官見過巡撫大人!”
“不必如此客氣,都坐吧!”
趙貞吉聞言,將目光分別從鄭泌昌、何茂才的身上掃視而過,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是,巡撫大人!”
話音落下,只見鄭泌昌、何茂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在這之後,只見趙貞吉分別看向二人,轉而詢問道:“事情都辦得如何了?”
二人聞言,在互相對視一眼後,只見何茂才從座椅上起身,面向趙貞吉,恭敬稟報道:“稟巡撫大人,下官已經按照朝廷下發的公文,將馬寧遠緝拿歸案!”
何茂才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擔憂之色,在停頓了片刻後,又補充了一句:“巡撫大人,下官總覺得這件事情另有蹊蹺,眼下正值關鍵時刻,只怕到時候……”
趙貞吉自然聽出了何茂才話中所包含的意味,旋即,只見其頗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唉,沒辦法,既然這是朝廷的命令,咱們也只能遵從!”
就在這時,一旁的鄭泌昌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纔站了出來,沉聲道:“稟巡撫大人,在我二人前去緝拿馬寧遠歸案的時候,馬寧遠向咱們透露了一條重要的消息!”
趙貞吉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好奇之色,只見其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鄭泌昌,出言追問道:“哦,什麼重要的消息?”
鄭泌昌眼見趙貞吉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當即不假思索地應聲道:“稟巡撫大人,下官從馬寧遠的口中得知,近段時間以來,有來路不明的商賈,進入了織造局!”
趙貞吉在從鄭泌昌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也不由得緊皺眉頭,自顧自地說道:“難怪近些日子,官府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原來是躲在了織造局!”
一旁的何茂才見此情形,不由得面露難色,小心翼翼地向趙貞吉詢問道:“巡撫大人,這織造局可是歸宮裡管的,咱們可得小心爲妙啊!”
趙貞吉聽聞何茂才此話,臉上流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只見其擺了擺手,出言應和道:“無妨,在來之前,陛下給了本官面呈奏疏的權力!”
“待會兒下來後,本官立刻給陛下寫一封奏疏,向他如實告知當下的情況!”
待趙貞吉的話音落下,一旁的鄭泌昌、何茂才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除了胡宗憲以外,居然還有人擁有將奏疏面呈陛下的權力!
“看來巡撫大人的來頭不小啊!”
鄭泌昌如此想着,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他總覺得,趙貞吉這次被陛下派來浙江任職,其目的,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隨後,只見鄭泌昌反應過來,看向趙貞吉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那巡撫大人,咱們要不要繼續派人盯着織造局那邊?”
趙貞吉聽聞鄭泌昌此話,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這是自然,雖然織造局是歸宮裡管,但這再怎麼說,也是浙江,本官身爲浙江巡撫,就有義務爲浙江的百姓着想!”
趙貞吉的話音剛落,何茂才便站了出來,主動請纓:“巡撫大人說得極是,這件事情就交由下官來辦吧!”
趙貞吉聞言,點了點頭,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轉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由何大人來負責吧!”
待趙貞吉的話音落下,一旁的鄭泌昌以及何茂才,當即神色一凜,從座椅上起身,沉聲應道:“遵命,巡撫大人!”
眼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只見趙貞吉從座椅上起身,面向衆人,開口道:“行了,暫時就先這樣吧,你們先先下去準備吧!”
“是,巡撫大人,下官這就告退!”
鄭、何二人在向趙貞吉躬身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趙貞吉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神色。
距離趙貞吉接替胡宗憲,成爲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在這段時間裡,趙貞吉也很快捋順了相關的事項,並愈發地得心應手起來。
儘管如此,趙貞吉還是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鄭泌昌、何茂才二人,對他只有表面上的恭敬罷了。
他們二人在浙江當了多年的布政使、按察使,其勢力早已是根深蒂固。
更何況,他們還有嚴閣老作爲靠山,因此,對待自己這位空降下來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更是有恃無恐。
因此,方纔趙貞吉是故意在鄭泌昌、何茂才二人面前提及,自己擁有將奏疏直接面呈於陛下的權力!
目的是爲了好好敲打一下鄭泌昌、何茂才,讓他們乖乖聽話。
趙貞吉所要傳達的意思十分簡單——想必你們也不想看到,大家撕破臉皮的情況發生吧,既然如此,就乖乖配合本官辦事!
當然,趙貞吉可沒有忘記,在來之前,皇帝賦予了自己先斬後奏的權力!
這是趙貞吉的殺手鐗,不到萬分緊急的時刻,他絕對不會動用!
在這之後,只見趙貞吉將內心紛亂的想法,悉數壓下,向着總督府書房所在的方向,踱步而去。
……
待趙貞吉回到總督府書房後,便屏退左右,待研好墨水後,只見趙貞吉鋪開紙筆,在沉思許久後,方纔提筆寫下。
“啓稟陛下,微臣趙貞吉,距離微臣接替胡宗憲的職務,擔任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近段時間以來,一切都還算順利,只不過微臣發現,在浙江突然多了許多來路不明的商賈,妄圖以低價收購百姓手中的生絲,在官府的持續打擊之下,這些商賈的行爲,目前已經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除此之外,微臣還發現,朝廷新派來浙江的織造局總管太監龐謙,肆意貪賄,任人唯親,嚴重干擾到了織造局的正常運作,不僅如此,織造局還爲那些商賈提供庇護,微臣想要懇請陛下……”
待最後一個字落下,趙貞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隨後,只見其將書信的內容,又從頭到尾仔細覈對了一番,待確認無誤後,方纔將毛筆放回原位。
在紙上的墨跡乾透以後,只見趙貞吉將書信裝至信封之中,並喚來親信,出言吩咐道。
“即刻將這封書信,送到陛下手中,中間不能過任何人的手,明白了嗎?”
那名親信眼見趙貞吉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鄭重地將書信接過,低下頭,沉聲應道:“是,大人,小的明白!”
趙貞吉聞言,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
“是,大人!”
待那名親信離開書房以後,只見趙貞吉的臉上,流露出悵然的神色。
擔任監察御史多年所養成的直覺告訴他,浙江接下來,應該是不會太平了。
另一邊,鄭泌昌、何茂才二人,在先後離開總督府後,又聚在了一起。
房間內,只見鄭泌昌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後,出言感慨道:“老何,看來巡撫大人此行的目的不簡單啊!”
待鄭泌昌的話音落下,一旁的何茂才緊跟着應和道:“是啊,不是誰都有能夠直接將奏疏面呈陛下的權力的,這麼多年以來,除了總督大人以外,好像咱們還沒見過別的什麼人,有這等權力吧?”
“老鄭,咱們接下來得小心一點了,萬一惹得巡撫大人不快,事情可就麻煩了!”
鄭泌昌聞言,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開口道:“無妨,暫時還不需要考慮這些,無論巡撫大人肩負着何種使命,但眼下,我們雙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畢竟,誰都不想看到,百姓手中的生絲被低價收購,到時候,倒黴的可不僅僅是咱們,他趙貞吉身爲浙江巡撫,一樣難辭其咎!”
“因此,咱們接下來需要盡全力配合他,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去再說!”
一旁的何茂才對於鄭泌昌的這番話也是頗爲認同,只見其點了點頭,沉聲道:“老鄭,說得有道理!”
在這之後,何茂才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只見其面露猶疑之色,向鄭泌昌確認道:“老鄭,你說,這件事咱們要不要給小閣老他們報備一下?”
鄭泌昌聽聞此話,未作絲毫猶豫,旋即給出了迴應:“像這種小事,沒有必要告訴小閣老他們!”
……
夜幕降臨,京城,嚴府。
此時,嚴世蕃正坐於房間內,專心致志地瀏覽着手上的書籍。
或許是厭倦了,只見嚴世蕃將手上的書籍放至一旁,回想起近些天來所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出言感慨道。
“父親果然是當機立斷,要是等到那些官員與景王勾結起來,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自從嚴嵩先前果斷出手,命人上疏彈劾那些去過景王府的官員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貿然前去景王府。
畢竟,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在這個時候與景王靠攏,無異於是將自己送進火坑!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嚴世蕃見此情形,當即出言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嚴府的管家走了進來,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小閣老,您的學生高翰文在外求見!”
“哦,總算是來了,讓他進來吧!”
嚴世蕃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是,小閣老!”
管家聞言,在向嚴世蕃躬身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
不多時,只見一臉侷促不安的高翰文,在管家的引領之下,進入了嚴世蕃的房間。
在進入房間以後,只見高翰文俯下身體,向嚴世蕃恭敬行禮道:“學……學生,見過老師!”
嚴世蕃聽聞此話,當即從書案上擡起頭來,在上下打量了高翰文一番後,臉上浮現出和煦的笑容:“瀚文來了,來,坐!”
“多謝老師!”
高翰文聽聞嚴世蕃此話,未作推辭,徑直坐於一旁的空位之上。
在這之後,只見嚴世蕃將目光從高翰文的身上收回,笑着打趣道:“這次把你派去浙江,你倒是吃了不少的苦頭,也憔悴了不少,希望你不要怪罪老師啊!”
高翰文聞言,連忙擺了擺手,出言解釋道:“老……老師,您先前說過,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學生並未有任何的不滿,相反,學生十分高興,老師能夠冒着風險,向朝廷舉薦學生去浙江任職!”
嚴世蕃聽聞高翰文此話,臉上滿是欣慰之色,出言感慨道:“真沒想到,你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嚴世蕃的話音剛落,高翰文便不假思索地出言應聲道:“因爲這是老師的教誨,學會自然應該銘記於心!”
待高翰文的話音落下,嚴世蕃似乎有所觸動,其在怔楞了片刻後,回過神來,笑着開口道。
“好,好啊,老師沒白收你這個學生!”
在這之後,只見嚴世蕃話鋒一轉,又繼續開口道:“瀚文,想必你應該知道,前段時間,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吧?”
高翰文聽聞嚴世蕃此話,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慌張,旋即,只見其小心翼翼地向嚴世蕃確認道:“難不成,老師指的是……”
嚴世蕃將高翰文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給出了迴應:“嗯,沒錯,正是馬寧遠的那樁案子,倘若老師沒記錯的話,你也遭到了彈劾對吧?”
迎着嚴世蕃的目光,只見高翰文點了點頭,怯懦道:“是……是的,老師,可是……”
高翰文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嚴世蕃斬釘截鐵地打斷了:“行了,不必解釋了,老師知道,你與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