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逐步將宗室 勳貴送入朝堂
“啓稟陛下,微臣同意派遣神機營參戰!”
待到嚴嵩這位內閣首輔旗幟鮮明地表明瞭態度後,其他人也不再堅持,紛紛表明了態度。
畢竟,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讓神機營參戰,是一早便商定好的決策,容不得絲毫更改。
再聯想到皇帝先前爲了扶持宗室、勳貴時所做出的努力,此刻,想到這裡,在場衆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微妙了起來。
只見嚴嵩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看向地面,如此想道。
“看來陛下是打算藉着這場戰役,逐步將宗室、勳貴送入朝堂啊!”
正當嚴嵩就此事感慨之際,只聽嘉靖那古井無波的聲音響起:“除了神機營以外,負責練兵的戚繼光、俞大猷,也將跟隨朝廷大軍一同出征!”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冷峻之色,也緩和了些許:“朕聽說,這兩位練兵頗有章法,且戰功卓著,更是研發了專門剋制騎兵的戰法,因此,朕打算改天親自去看看情況!”
一旁的胡宗憲聽聞嘉靖此話,當即從座椅上起身,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啓稟陛下,戚繼光、俞大猷都是微臣的下屬,因此微臣對他們頗爲了解!”
嘉靖聞言,臉上浮現出饒有興趣的神色,遞給了胡宗憲一個眼神,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胡宗憲開始闡述他對戚繼光、俞大猷的看法。
“此二人都是擅長練兵,以及統御精兵的良將。”
“尤其是戚繼光,其治軍嚴明,打起仗來一向身先士卒,經由其訓練出的士卒,作戰勇猛且令行禁止,戰鬥力絲毫不亞於我大明的九邊邊軍!”
“在剿滅倭寇的這個過程中,此二人更是立下了赫赫戰功,那些倭寇只要聽到戚繼光、俞大猷的名字,便毫無戰意,只知四處逃竄!”
胡宗憲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補充道:“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倘若沒有這兩員大將的話,朝廷剿滅倭寇的進程,還要慢上許多!”
“除此之外,在嘉靖二十五年的時候,由俞大猷所統帥的大同車營部隊,擁有戰車百餘輛,步騎五千餘人,在安根堡與數萬蒙古軍交戰,我軍大勝,並驅逐蒙軍數百里。”
嘉靖在聽完胡宗憲的這番敘述後,臉上浮現出瞭然之色。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在這之前,他們在面見朕的時候,就已經向朕提出了以車營爲主力,用以對付那些韃靼騎兵的想法!”
“目前由他們負責訓練的兩萬五千餘名士卒中的一萬八千餘名,都是車營部隊!”
張居正在從嘉靖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整個人大爲雀躍。
他知道,皇帝的選擇是十分正確的,只有依靠車營,才能夠有效抗衡那些韃靼騎兵。
身爲兵部尚書,張居正自然對車營部隊十分了解,車營的思路,早在正統年間的時候就開始出現,後來被時任山西三邊總制的曾銑,逐漸發揚光大。
在曾銑設計出著名的《曾銑擬逐套虜陣圖》以後,同年,由俞大猷所統帥的大同車營部隊,便在戰場上大展威風,擊敗了數倍於己方的敵人。
自那以後,朝廷便開始在九邊邊軍,以及京營內配備車營。
但是據張居正的瞭解,雖然九邊邊軍都配備有車營,但是上到總兵、下到普通士卒,都認爲躲在戰車後面是一種懦弱的行爲,因此,車營的使用效率並不高。
在這之後,只見張居正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畢恭畢敬道:“陛下聖明,微臣也覺得,需要依靠車營,才能夠抗衡那些韃靼騎兵!”
嘉靖對於張居正的話不置可否,隨後,只見其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後,又繼續道:“到時候就朕一個人去也太無趣了,你們陪朕一起去看看情況吧!”
對於嘉靖的話,衆人自然是不敢違背,旋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遵命,陛下!”
眼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嘉靖轉過身來,向一旁的呂芳微微頷首後,便開始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一旁的呂芳見此情形,當即上前,面向衆人,輕聲道:“此番內閣討論的第一件事已經議論完畢,待休息片刻後,再接着討論。”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在場的衆人均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得以放鬆下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閣中變得異常安靜,衆人皆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影響到皇帝的休息。
……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見嘉靖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呂芳見此情形,當即上前,面向衆人,沉聲道:“現在開始議第二件事,即朝廷將要舉行的恩科!”
呂芳說完,便重新回到嘉靖的身旁站定。
衆人的心裡都十分清楚,不久後朝廷將要舉行的恩科考試,說是恩科,其實與正常的科舉考試無異。
要不是去年有考生在殿試上,公然反對朝廷的官紳一體化納糧政策的話。
朝廷這一次的恩科,只需要像以往那樣,別立名冊呈奏,特許附試就行了。
但正是由於去年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從而導致這一批的學子,都受到了冷落,被打發至犄角旮旯的地方,仕途徹底沒了希望。
嘉靖在清了清嗓子後,面向衆人,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對於朝廷接下來將要舉行的恩科,諸位愛卿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儘管提出來便是!”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張居正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之色,一臉期盼地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
畢竟,徐階曾經親口承諾過,要親自向皇帝舉薦自己,成爲這一次的同考官。
在張居正萬般期待的目光中,只見徐階站了出來,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啓稟陛下,微臣有本奏!”
嘉靖聞言,將目光從徐階的身上掃視而過,挑了挑眉,出言詢問道:“哦,徐閣老有合適的人選嗎?”
“啓稟陛下,微臣覺得,應該由禮部尚書李春芳作爲主考官,來負責此次的恩科考試。”
“李春芳身爲嘉靖二十六年的狀元郎,爲人清廉正直,且頗有才幹,由狀元郎來負責爲此次考試出題,再合適不過了!”
嘉靖在聽完徐階所提議的人選後,眼前一亮,當即拍板決定。
“嗯,這個李春芳的確不錯,朕同意了,就由他擔任本次考試的主考官吧!”
嘉靖說完,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又繼續詢問道:“既然主考官的人選定了下來,那麼同考官呢?”
“徐閣老覺得,由哪些人來擔任同考官比較合適?”
張居正聽聞此話,雖然看上去神色如常,但從他藏在袖中的,那有些略微顫抖的手來看,此時,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畢竟,這是他正大光明培植自己勢力的好機會。
終於,在張居正那滿是期盼的目光下,徐階開口了:“陛下,微臣覺得,爲了表示朝廷對此次恩科考試的重視,還應該派遣一位內閣閣臣前去擔任同考官!”
“因此,微臣舉薦兵部尚書張居正作爲本次考試的同考官!”
待徐階的話音落下,在場衆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落到了張居正的身上。
突然被這麼多的目光所注視,張居正不僅沒有半點心虛的意思,反而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樣。
“這個徐階,親自向陛下舉薦張居正,難不成是打算爲他鋪路了嗎?”
嚴嵩想到這裡,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狐疑之色。
衆所周知,擔任科舉考試的考官,對於官員來說,有着莫大的好處,是名副其實的香餑餑。
不僅可以藉此機會,吸納一批新進的人才充作黨羽,而且還能夠順帶着養一養在朝中的名望。
嚴嵩麾下的黨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曾經任國子監祭酒一職時,所培養出來的。
彼此之間,有這麼一份香火情在,相較於單純的利益關係,自然要牢靠許多。
儘管嚴嵩對此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但是他並沒有出言阻撓的意思。
畢竟,對於張居正這個後輩,他也是十分看好的,能夠稍微提攜一下自然是最好的。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在略微頷首後,出言應和道:“嗯,徐閣老說得有道理,爲了彰顯朝廷對此次恩科考試的重視,是應該派遣一位閣臣前去擔任同考官!”
“就這麼決定了,本次考試是主考官由禮部尚書李春芳擔任,同考官則由兵部尚書張居正擔任,至於其他的人選,你們下來後自己商量吧!”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將目光轉向張居正,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張愛卿,你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張居正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當即從座椅上起身,不假思索地應聲道:“是,陛下,微臣必定不辜負陛下重託!”
……
張居正的話音剛落,在場的衆人的臉上,都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畢竟,張居正這位同考官,可是由皇帝親自拍板決定的,僅此一點,便能夠看出,皇帝對這個張居正有多麼重視!
此刻,嚴嵩的臉上閃過一絲瞭然之色,垂下眼眸,無聲自語道:“看來我先前的猜想沒錯,這個張居正,果然是陛下的人!”
“不過這個張居正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陛下那邊搭上關係的呢?”
正當嚴嵩還在絞盡腦汁,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只聽嘉靖的聲音響起,將其重新拉回到現實。
“行了,今日內閣所議之事,暫時就先到這裡吧,諸位愛卿還有什麼需要稟報的,沒有的話,就這樣吧!”
話音落下,只見張居正站了出來,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啓稟陛下,微臣有本奏!”
嘉靖聞言,擺了擺手,示意張居正繼續說下去。
此時,除了高拱以外,在場衆人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在了張居正的身上。
隨後,只見張居正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鼓起勇氣,小心翼翼道:“陛下,微臣突然想起來,年前的時候,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趙貞吉,不是派人以謀逆的罪名,查抄了嘉興袁家嗎?”
張居正的這番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一般,徹底引爆了現場,就連一向淡然的嚴嵩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驚駭之色。
對此感到震驚的不僅僅是嚴嵩,就連一旁的徐階臉上,也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徐階沒想到的是,張居正居然敢舊事重提,在陛下的面前提及嘉興袁家一事。
“這個張居正,現在還提這件事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陛下先前所做的一切,其目的就是爲了轉移朝野上下對此事的注意力嗎?”
正當徐階想要站出來,幫張居正打圓場的時候,只聽張居正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陛下,此次從嘉興袁家的家中抄沒出來的一千兩百八十二萬兩白銀,雖然早已充入國庫!”
“但其名下所佔有的十九萬八千六百畝土地,可還一直沒有處理呢!”
迎着衆人的目光,張居正沒有絲毫退縮,只見其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沉聲道:“因此,微臣提議,像前幾次那樣,由朝廷派出官員前去,將這些土地分給那些無地、少地的老百姓!”
在聽完張居正的這番話後,徐階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裡懸着的石頭也總算是安然落地。
“原來張居正是打着這方面的算盤,我還以爲……”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上下打量了張居正一番,臉上浮現出饒有興致的神色,似笑非笑道:“哦,既然如此,那麼想必愛卿心中,肯定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吧?”
迎着嘉靖審視的目光,只見張居正低下頭,不假思索地應聲道:“陛下,微臣推舉,經筵講官馬自強前去負責此事!”
在從張居正的口中聽到這個人名後,嘉靖回憶許久,仍舊沒有蒐羅出有關這個人的信息。
一旁的高拱見此情形,當即從座椅上起身,適時補充道:“啓稟陛下,此人於去年參加陝西鄉試,並一舉摘得頭魁,目前任經筵講官一職!”
嚴世蕃在聽完高拱的這番解釋後,心中已然明悟,只見搖了搖頭,暗自道:“看來這個馬自強,或多或少受到了去年殿試上,有人公然反對朝廷的官紳一體化納糧一事的牽連。”
“既然張居正敢當面向陛下舉薦此人,則說明此人應該是有些真才實學在身上的!”
“看來接下來我得多加留意一下,看看去年的那一批舉子中,有沒有什麼好苗子!”
嚴世蕃想到這裡,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臉上滿是期盼之色。
嘉靖在得知張居正推舉的人選後,並未立刻作出迴應,而是用一隻手支撐起下巴,手指十分有節奏地敲着面前的書案,發出‘噠噠’的聲音,似乎是在權衡其中利弊。
許久,只見嘉靖回過神來,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朕準了,就讓這個經筵講官馬自強,前去負責此事吧,去地方上歷練一番也是好的!”
眼見嘉靖同意了自己的提議,張居正的臉上滿是喜不自勝的表情,俯下身體,沉聲道:“陛下聖明!”
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只見嘉靖將目光收回,頗爲隨意地擺了擺手,面向衆人,緊跟着開口道。
“行了,朕也乏了,今天的內閣議事就到這裡吧!”
嘉靖說完,便從座椅上起身,向着內閣外走去,從內閣議事剛開始,便一直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見此情形,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嘉靖的步伐。
“臣等恭送陛下!”
隨後,在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帶領之下,衆人均齊刷刷地跪伏於地,向着嘉靖離開的方向,沉聲道。
等到再也看不清嘉靖的身影后,衆人方纔陸續從地上起身。
“讓成國公親自統帥神機營參戰,唉……”
在暗自感慨這麼一句後,只見嚴嵩端起桌上泡有枸杞水的茶杯,輕啜一口,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
……
在內閣議事結束後不久,有關本次內閣議事商討的諸多事項,以及朝廷對工部員外郎侯文清,醉酒後敲詐勒索驛卒一事的處理結果,也被陸續公佈了出來。
相較於本次內閣議事商討的諸多事項,官員們還是更加關心,對工部員外郎侯文清的處理結果。
畢竟,整件事情太過於離奇,讓人不免生出許多好奇心。
此時,距離內閣不遠的公告欄附近,早已被聞訊趕來的官員圍得水泄不通。
“伱們看,這上面說,接下來負責統領朝廷大軍的人是薊遼總督楊選,除此之外,神機營也要一同參戰,今年恩科的主考官由禮部尚書李春芳擔任,同考官則由兵部尚書張居正……”
“行了,還是等會兒再關注這些吧,目前的當務之急是看看,朝廷是如何處置這個侯文清的!”
“對,沒錯,讓我看看,這上面寫的是,從即日起,免除工部員外郎侯文清的一切官職,並勒令致仕,永不敘用!”
待鄰近公告欄的官員,將朝廷對於工部員外郎侯文清敲詐勒索驛卒一事的處理結果,當衆念出來以後,很快便引起了一陣討論。
“嘖,這個侯文清真慘啊!”
“我看吶,這分明是他自作自受,堂堂朝廷五品大員,居然幹出這麼沒臉沒皮的事,跑去敲詐勒索驛卒,朝廷的臉都要被丟盡了,沒有治他的罪,已經算是仁慈了!”
“嗯,說得沒錯,朝廷的臉都要被這個侯文清丟盡了,話說,這個侯文清好像是嘉靖二十三年的進士……”
“諸位接下來還是自求多福吧,畢竟,六科那邊可不是好惹的!”
正當跑來吃瓜的官員,對此議論紛紛的時候,另一邊,紫禁城,禮部。
值房內,李春芳正在有條不紊地處理着被下屬送來的公文,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見此情形,只見李春芳將手上的毛筆放至一旁,出言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不多時,只見禮部侍郎徐學謨快步進入了房間。
此時,徐學謨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其在進入值房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李春芳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沉聲稟報道:“尚書大人,大好事啊!”
李春芳聞言,瞥了徐學謨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出言詢問道:“哦,什麼大好事?”
隨後,只見徐學謨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之色,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畢恭畢敬道:“尚書大人,內閣那邊已經決定了,接下來由您擔任本次恩科的主考官!”
徐學謨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補充道:“另外,爲表朝廷對此次恩科的重視,屆時,張閣老也將擔任同考官一職!”
在從徐學謨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李春芳的臉上的喜悅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掩飾不住的詫異之色。
在這之後,只見李春芳收斂心神,看向徐學謨所在的方向,向其確認道:“你說什麼,張閣老將擔任同考官一職?”
迎着李春芳的目光,只見徐學謨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是的,尚書大人!”
當李春芳得知自己被任命爲本次恩科考試的主考官時,其實是非常高興的,畢竟,那些通過考試步入仕途的官員,都將自動成爲他的門生。
李春芳也可以藉着這層關係,拉攏那些新科進士,用以提高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畢竟,李春芳身爲禮部尚書,距離入閣只有一步之遙,等到這些新科進士們逐漸成長起來,日後將成爲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可現在卻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張居正身爲內閣閣臣兼兵部尚書,能夠直接參與到國家大事的決策當中,其擁有的話語權也要遠遠高於自己。
因此,張居正能夠開出更高的價碼,用以籠絡那些新科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