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倒了,大汗的汗旗倒了!”
“難道大汗死了?不可能,大汗怎麼可能會死!”
“大汗死了,大汗被明軍開炮炸死了!”
“我就說咱們打不贏大明,他們非要打,現在全完了!趕快跑吧!”
“……”
大明的炮兵水平還是頗爲不錯的。
這一炮下去正好擊中了努爾哈赤所在的那一片。
他的汗旗一瞬間便被炸燬,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陣哀鴻遍野傳來,給周圍的後金軍隊造成毀滅性的士氣打擊。
畢竟那些離得遠的可看不到努爾哈赤的身影,他們只看到了代表着努爾哈赤的汗旗消失不見,四分五裂了。
而大汗一般都只會待在汗旗附近,汗旗都成這樣了,那大汗豈不是直接成英雄碎片了?
想到素來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著名的大汗如今生死未卜,再加上明軍的火力震天,大炮轟鳴,這些後金兵一下子就嚇得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
“父汗、父汗!”
體態略帶幾分臃腫的黃臺吉隔着老遠便見到父汗的汗旗陷落,當即慌了神,緊接着便不顧一切代價,甚至帶着一絲哭腔,嘶吼道:“快隨我去救父汗!”
說罷,便連忙拍馬而去,迎着周圍被炮火激起的塵土,帶着自己的包衣奴才們,逆行而去,前往馳援努爾哈赤。
黃臺吉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境遇不太好,雖然被稱爲四大貝勒之一,但自從大哥死後,儲位空置,自己的兄弟們都有可能成爲新儲君,到時候自己的下場必然不會很好,自己能夠依仗的,也就只有阿瑪的寵愛。
若是阿瑪現在死了,自己手裡的兵馬完全不足以和其他兄弟相爭!
無論如何,阿瑪可不能死啊!
想到這裡,黃臺吉心急如焚,悍不畏死的頂着明軍的炮火向前衝,很快便看到一個渾身是血,正被幾個八旗兵攙扶着的身影。
正是自己的父汗,後金的王,努爾哈赤!
沒被炸死,只是炸斷了一條胳膊,短暫的疼暈了過去。
當努爾哈赤醒過來之後,左臂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而臉頰也被熱浪燒灼的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感覺沒幾塊好皮了。
不過他醒來之後,並沒有爲自己的傷勢而擔憂什麼,反而急迫的詢問道:“穩住軍隊!快撤,不要讓明軍把我們在這兒包餃子了!向北跑,往林子裡鑽,不要被明軍抓到!”
努爾哈赤也是久經戰陣之人,他一眼丁真,馬上就看出來了情況的問題所在,因此毫不猶豫朝着周圍大喊。
打不贏,根本打不贏!
既然如此,那麼就趕緊跑吧,以環境優勢,和明軍遊擊作戰!
這樣他們女真,纔有活下來的可能!
女真人,不會再向大明臣服了!
而聽到了努爾哈赤的聲音之後,身邊的親信用哭腔道:“大汗,不行啊,明軍已經圍了上來!”
“什麼?!”
努爾哈赤強忍身上的劇痛,環顧四周後,不由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流露出絕望之色。
他看到了,明軍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十分頗有規律與節奏的涌來,原本還在與明軍交戰的金兵早就已經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明軍甚至沒有看到明顯損傷,正一步一步,用着手中帶刺刀的火器,朝着金兵推進。
不遠處,俞大猷正指揮着陣型,不會讓這被包圍的大股金軍逃出去一個。
薩爾滸之戰,後金軍隊殲滅明軍約5萬人。
而如今,被俞大猷的伏波營困住的後金軍與已經剿滅的後金軍隊,數量差不多也是五萬人。
不同於大明,後金的所有青壯之力加在一起,不過六萬餘,如今大部隊被困在了這裡,若是全軍覆沒,那後金幾近亡國!
朱厚熜淡然道:“建奴在薩爾滸殺了我大明五萬將士,朕要拿五十萬建奴的人頭,來祭奠我大明的這些將士。”
方纔去前線放了兩槍後,又被退了回來的朱常洛聞言,頓了頓後,纔開口道:“世宗爺,這後金人口加一起,可能沒有五十萬……”
“那就把所有能戰之兵,都殺了。”朱厚熜隨意開口說着,“剩下的,發配……算了,你是皇帝,剩下的你說了算吧。”
嗷,原來我是皇帝啊,都差點兒忘了。
朱常洛聽到朱厚熜這麼說,才恍然大悟,突然想到自己一個月前登基過了。
自從朱厚熜來到這裡發號施令之後,朱常洛一直以爲自己還是太子嘞。
畢竟即視感有點強,自己啥都不用幹,人都給自己處理好了。
不。
這可比自己的親生父親,萬曆皇帝朱翊鈞還好啊!
自家的父皇只會嚷嚷着‘廢太子,立福王’。
世上只有祖宗好,有祖宗的皇帝像塊寶……
朱常洛感動至極,在聽到了朱厚熜的話語之後,當即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不會讓朱厚熜失望的。
而見到朱常洛忽然間這麼堅定,一時之間朱厚熜都有些感覺莫名其妙。
不是吧?
去前線歷練的作用這麼大?
那回頭把熊孩子朱翊鈞也送過去吧,童子營?
朱厚熜在心中這般想着。
不過一旁正在揮舞旗幟,指揮戰鬥的俞大猷卻覺得索然無味。自從修行的‘燧人氏呼吸法’之後,從前有以一敵十能力的俞大猷一下子就變得比以前厲害四五倍,在戰場之上就好像是坦克一般橫衝直撞,所向睥睨。
方纔斬殺後金軍隊先鋒大將的時候便是如此。
那先鋒將領端是勇猛,若是換成以前的俞大猷,少說也得交手十餘回合才能斬殺,如今三兩招之間便能取其性命,可謂是枯燥無味至極。
再加上如今科技的普及,這些後金軍隊,倒是沒什麼可說的了。
而且在指揮方面,也沒什麼難度。
都圍成這樣了,俞大猷不覺得後金的部隊還能殺出重圍。
接下來,就是簡單的圍殺模式了。
於是,俞大猷當即恭敬而來,對着朱厚熜拱手道:“陛下,已經全面包圍,是否對敵進行招降?”
雖然俞大猷覺得按照陛下的風格,應該是趕盡殺絕的。
但作爲臣子的本分就是,不要替君主做決定。
那纔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而聽到了俞大猷的話語後,朱厚熜搖了搖頭,接着便看向了朱常洛,意思很明顯了。
而朱常洛顯然領悟到了朱厚熜的意思,接着便乾笑一聲,開口說道:“世宗皇帝決定便可,世宗皇帝只要來我泰昌朝,便可替朕做主!朕就像是塊磚,世宗皇帝想要朕去哪兒,朕就去哪兒。”
“若非是有世宗皇帝,朕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去,說到底,朕能當這個皇帝,還是要感謝世宗皇帝啊!”
朱常洛對朱厚熜,那可是感激涕零。
現在朱厚熜就算是說‘朕要當泰昌朝的皇帝,小洛啊,你商量商量退位去當王爺吧’,朱常洛也會堅決執行。
救命之恩,大於天!
朱常洛心中只有感恩。
而聽到朱常洛的這句話,朱厚熜覺得怪怪的。
自己明明是皇帝,怎麼被朱常洛說的,有點像是權臣啊。
這種怪異感從朱厚熜的內心散去之後,朱厚熜便深吸一口氣,對着俞大猷下令道:“賊首努爾哈赤,務必活捉。其餘建奴,如黃臺吉、代善、莽古爾泰等,能擒則擒,若不能擒,無需留手,當場誅殺便可!”
“若努爾哈赤被炮擊所殺,那隨意生擒一建奴貴族便可。”
雖然抓了努爾哈赤之後,對待這個野豬皮也是將其凌遲猝死之類的酷刑,但生擒和斬首,寓意可是不一樣的,一下子就讓他死,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況且更重要的是,生擒之後押往京師處刑,更是能讓大明的百姓增強自信心和自豪感,同時也告誡大明的其餘小弟,這就是叛逆的下場!
生擒之後的作用便是如此。
對待努爾哈赤,自然也是這樣。
絕不容有任何閃失。
而聽到了朱厚熜的吩咐之後,俞大猷的表情便躍躍欲試了起來,他望着還在陣中垂死掙扎的後金軍隊,毫不猶豫的開始調兵遣將了起來。
“準備!”
“射擊!”
“……”
一道道槍響聲在空曠的場地上空,與其同時,還有伏波營攜帶的各種輕型榴彈炮。
相比於重火力而言,這些炮彈的威力不大,但在這個時代,還是一騎絕塵的存在。
伴隨着二十多枚炮彈的齊射,一瞬間,後金軍隊便哀鴻遍野,他們目光驚恐的看向四周,到處都是塵土與煙塵,軍官們或死或傷,爲數不多的幾個正在支撐場面的軍官也已經無法挽救頹勢。
後金的士兵們一窩蜂的朝着後方涌去,原本狹長、空曠的地帶在這一瞬間便變得臃腫了起來。
不過在榴彈炮飛射而來的一瞬間,擁擠的人羣根本來不及躲避,於是再度成片成片的殺傷。
很快,便屍橫遍野。
見情況差不多了,俞大猷毫不猶豫,直接接過一杆嘉靖五號步槍,挑起刺刀,高舉道:“衝鋒,生得努爾哈赤者,可隨本侯面聖!”
將士們當即挑出刺刀,戰意高昂!
特別是來自武極營的士兵,他們經過一些朱允炆無償贈與的武術秘籍培訓,對於冷兵器搏殺自然是得心應手,如今終於有機會施展,自然是磨刀霍霍!
“殺!”
此戰過後,後金軍隊將一朝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