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結了賬,白秋蕊帶着蘭兒繼續逛着街。
雖說中午的那頓飯來了一個煞風景的周懷遠,但是好在醉雲酒樓的菜餚味道很不錯,酒足飯飽的白秋蕊自然就把周懷遠這麼個人拋在了腦後。
緊接着,兩人又去了幾家胭脂水粉鋪子,白秋蕊對於古代的胭脂水粉沒有絲毫興趣,主要是這些東西遠沒有她前世世界裡來的方便。
直到把一切地方都逛的差不多了,白秋蕊便帶着蘭兒回到了府裡。
一進了竹枝院裡,白秋蕊就開始虛心向蘭兒請教刺繡技法。
蘭兒滿腦子都是想着自己的小姐有心上人了,她一定要把最好的技術全都教給小姐,讓小姐繡出一個最好看的錦帕。
白秋蕊在蘭兒的幫助下,先是畫好的線稿,緊接着便是學着開始繡。
對於在前世繡過十字繡的白秋蕊來說,古代的刺繡可比十字繡要難多了。
不過好在她還不是特別的笨,蘭兒又可以天天教她,所以接下來的三四天時間裡,白秋蕊全天都在練習刺繡。
一開始還會扎到手,但過了一天之後,白秋蕊就已經能非常熟練的正反面扎針了。
短短三四天的時間,白秋蕊進步飛快。
從原先繡一個簡單的葉子都繡歪,到後面可以繡完一副簡單的繡品。
蘭兒看着白秋蕊的進步飛快,忍不住的開始誇她聰明有天分。
白秋蕊在其他的棉布上練習了數十次蘭花的繡樣,直到她練到自己滿意了之後纔看開始在那冰蠶絲的布料上下針。
不過,到底是貴的料子,冰蠶絲的錦帕不光是觸手冰涼柔弱無骨,一針紮下去更是十分細膩,沒有絲毫勾絲起了毛的情況。
果然,貴有貴的好處。
這就是所謂的鈔能力嗎?
白秋蕊一邊繡一邊想着有的沒的,她看着蘭花的葉子還剩下兩片就繡完了,不禁露出了一個欣慰已久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時,小院子裡一個粗使的小丫頭來回稟,說是門外有個叫隋紅的女子來找她。
聞言白秋蕊眼前一亮。
等了這麼多天了,總算是等到了。
白秋蕊收好自己沒繡完的錦帕,緊接着迅速起身,跟着小丫頭的步伐走向府門。
等到她趕到大門處,門外站着個一身紅色勁裝,束着高馬尾辮的女子,不是隋紅又是誰。
“隋姐姐,好久不見。”
隋紅看見白秋蕊也笑了起來:“許久不見,還未恭喜妹妹心願得償。”
白秋蕊心知是有關寧王府婚約的事,她展顏一笑,直接把人領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裡。
“妹妹腳上的傷可都好全了?”隋紅看着白秋蕊的腳,想起上次來時小丫頭還是躺下牀上動彈不得的模樣。
白秋蕊對於隋紅還惦記自己的傷,心裡還是格外感激的:“謝謝隋姐姐,傷早就好全了。”
隋紅聞言點點頭,緊接着她從懷裡拿了一封信遞給白秋蕊。
“這個你懂的,沈大哥讓我帶給你的。”
白秋蕊早就盼着這個呢,眼下正想着,消息就到了。
伸手接過,隋紅則是善意的提醒白秋蕊當場打開看看。
白秋蕊有些狐疑,她便拆了信封取出裡面一張薄薄的信紙。
展開信紙是沈淵凌厲又不失清俊的字跡,她仔細從頭開始看起,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來。
隋紅在一旁看着她小女兒家的嬌態一覽無餘,心裡不禁爲沈淵和白秋蕊二人祝福。
她明眼都看的出來沈淵待白秋蕊的例外,也能看出白秋蕊對沈淵的好感,只覺的兩人是天作之合,可謂是郎才女貌。
白秋蕊剛笑出聲就意識到隋紅還在身旁,她掩袖輕咳了一聲收斂了笑意。
只是面上一本正經,但是她心裡還是在忍不住的想笑。
沈淵的信上簡單說了有關南月寺案情的後續,他安排的刑部侍衛已經把南月寺中所有的僧人全部押入了大牢。
而他們雖然是及時趕到了南月寺後山的地下密室,但是終究晚了一步,那裡面幾十名男女已經全部變成了嗜血食肉的活屍。
由於他們提前得到沈淵的示警,刑部沒有人受傷,但是他們在全部控制住那些活屍之後,卻在石室裡面發現了已經死去的南月寺住持。
有關與寧王的案子沈淵還在偵判,信中沈淵提起在南月寺住持禪房裡找到的那兩封信。
白秋蕊見沈淵仍有疑慮並且懷疑信的真假,所以爲了安全起見,他暫時將信按下不提,正在暗中探查書信的真僞。
原本這些都沒什麼好笑的,直到白秋蕊看見沈淵書信結尾的一段話。
信中說,他爲了和大理寺合做,破例將小閣樓裡的卷宗記錄借給了白宏。
然後讓白秋蕊作爲白宏的女兒,表達一下答謝禮。
白秋蕊也不知是怎的,她一看見沈淵寫的這句話,就想起前幾日在書房裡,看見自己爹爹差點埋進了刑部卷宗記錄裡的事情。
原來沈淵竟是破例將案卷借給了自己爹爹,白秋蕊原以爲這兩者之間是可以互相借的。
看着信封上沈淵算是‘光明正大’的要謝禮了,白秋蕊就開始動起了腦筋。
這次做什麼菜給沈淵當謝禮好呢?
她想了片刻於是開口朝着隋紅道:“隋姐姐且先回去,明日勞煩姐姐再來我這裡一趟,有些東西要轉交給沈大人。”
隋紅笑着點點頭,囑咐白秋蕊好好照顧自己便起身離開了。
白秋蕊把人送到出了府,接着便立刻讓人去街上買了最新鮮的綠豆回來。
夏日炎炎,若說做什麼點心,當然是解暑清爽的綠豆糕了。
白秋蕊思前想後,決定就做一盒綠豆糕帶給沈淵。
趁着下人去買綠豆的時候,白秋蕊回到自己小院兒裡,把冰蠶絲錦帕上最後剩的兩片蘭花瓣細心的修好。
原本這錦帕上的蘭花只需要用白色的絲線繡就好了,但是白秋蕊爲了讓錦帕上小小的蘭花看起來色澤層次更豐富,於是一口氣用了三種不同顏色的絲線互相襯托。
所以,這繡好的蘭花在不同的光影角度下,會有三種不用顏色的變化。
一種就是單純的白色,一種是在陽光下會散出月白色,另一種是在月光夜晚中,會看見銀色的蘭花。
不一會兒,下人已經把綠豆全部買了回來,白秋蕊也已經趁着這個時候繡好了錦帕。
她找了一塊白布把錦帕小心翼翼的包好放進懷裡,緊接着白秋蕊拎着綠豆來到了自己的小廚房。
綠豆糕的做法並不難,主要的原材料就是綠豆。
白秋蕊把新鮮的綠豆清洗乾淨,緊接着放入蒸籠大火蒸二十分鐘。
蘭兒這幾天一直見自家小姐在琢磨刺繡,今日看見白秋蕊又在下廚,於是便好奇的湊到旁邊觀看。
“小姐這幾日都在學刺繡,今兒怎麼忽然又想着要做吃的了?”
蘭兒看着白秋蕊,心裡想勸自家小姐繼續學習刺繡,她可還攢着好多的刺繡技巧沒有教給自家小姐呢。
“我錦帕繡好了。”
白秋蕊輕飄飄的一句,擊碎了蘭兒的各種想象。
她那顆,一心想把自家小姐教成最厲害的刺繡高手夢破碎了。
白秋蕊沒有去看身旁小丫頭垂頭喪氣的腦袋,她眼看着煮好的綠豆,趕緊找了個盆撈起來。
等到把水去了只剩下煮熟的綠豆,白秋蕊開始找了個最簡單平滑的小木鏟開始把綠豆細細的碾壓成綠豆泥。
等到完全把綠豆變成綠豆泥之後,起鍋燒油,在鍋裡放入綠豆泥和白糖翻炒。
爲了保證不糊鍋,白秋蕊一直拿着鍋鏟在不停的攪動,這也是爲了防止白糖攪拌不均勻。
等到翻炒成差不多的樣子,白秋蕊找了個大的盤子攤開放涼。
趁着這個時間,白秋蕊又找了些紅豆放進水裡浸泡,緊接着上鍋蒸熟,如法炮製的把紅豆做成了紅豆沙。
待到炒好的綠豆泥涼了之後,白秋蕊將一整盤的綠豆泥分成一個個小劑子。
蘭兒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白秋蕊則是直接把小丫頭當了苦力,直接讓她也加入包綠豆糕餡兒的工作中來。
用手把一個個小劑子全都壓扁,再放上適量的紅豆沙,緊接着再包好收口揉成團。
等到把所有的綠豆糕全都包進綠豆沙,接下來就是需要找模具定型了。
白秋蕊等不及先做模具,於是她直接找了個光滑平面的模板就開始自己手工定型。
最開始的兩個做的不太好,隨着後面手工越來越熟練,每個塊綠豆沙都像是一個個模具挨個兒刻出來的一般。
等到全部做好了定型,白秋蕊看着四四方方但是卻格外單調的綠豆糕表面動氣了心思。
她盯着那綠豆糕想了許久,忽然靈機一動,找來了一根極細的竹籤,直接在綠豆糕表面上做起了畫。
由於手工能力有限,白秋蕊畫得都是簡單的東西。
四面簡單的花紋,然後她古靈精怪的在每個綠豆糕的表面寫上了一個字。
待一切大工完成,白秋蕊找了個精緻的食盒把綠豆糕碼放的整整齊齊放進盒子裡。
從最上面的綠豆糕文字來看,一共正好是四個大字。
我,是,謝,禮。
白秋蕊看着自己的傑作,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心裡竟然隱隱期待沈淵看見內容後的表情。
等到把糕點做好,白秋蕊又找了個小巧的包裝盒子,把自己修好的蘭花錦帕疊好放進小盒子裡,最後挨着食盒的邊緣正好夠放。
做好放涼的綠豆糕色澤呈嫩黃色,看的人心裡暖暖的。綠豆糕那清甜的香味混合着白糖的甜蜜氣味幽幽的散發出來,引起人的食慾。
白秋蕊把最開始沒有定型完美的兩塊綠豆糕和蘭兒一人一塊分着吃了,清甜的綠豆糕入口綿軟細膩。
恰到好處的甜蜜和綠豆本身清熱解暑的功效,一口下去暑氣全部消失,從身體裡透露出的清爽。
原本燥熱的心緒也因爲這一口綠豆糕頓時化解,脣齒留香,舌尖裡都透着甜蜜。
“小姐,你的手太巧了,做什麼都好吃。”
蘭兒吃了綠豆糕滿口的誇讚白秋蕊,嘴裡塞着的糕點還沒嚥下去就開始急着說話。
白秋蕊甚少得意的笑了笑,細心的把食盒蓋好。
做好的綠豆糕能存放幾天,倒也不擔心它會壞了。
正當忙完了一切,身旁的蘭兒卻忽然開口了。
“對了小姐,再過半個月就是老爺的壽辰了,小姐可想好了要送的禮?”
白秋蕊聽完愣了一下,她想起原書的劇情,忽然才意識到,確實如此。
原書中,她爹爹白宏正是在寧王這件案子之間辦了個壽辰。
而就在這場壽辰之後,寧王的案子纔算徹底定下。
這之後寧王府將不復存在,一夜之間覆滅。
再往後就是原書中的男主平遠侯府周懷遠,和原書女主白月月的劇情點。
那時候的白月月已經使了手段引起了周懷遠注意,而她自己的原身白秋蕊還一心以爲周懷遠對她忠貞不二。
卻沒想到原來兩人早就暗通款曲,她自己也一步一步成了白月月的墊腳石。
回想了前後劇情,白秋蕊挑了挑眉。
這劇情,很快就要到白月月和周懷遠的關鍵劇情發展時間點了。
那麼,現在這劇情已經被自己打破,他們還會有可能在一起嗎?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身邊蘭兒的聲音讓白秋蕊回過神,她收起了思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小姐,往年老爺過生辰您都沒怎麼準備過禮物。這次不同了,是老爺的整十壽辰,您怎麼着也要準備些拿得出手的賀禮啊。”
蘭兒看着自家小姐如今受了寵,眼下便在一旁積極的說着。
經過身邊小丫頭的提點,白秋蕊也確實有些犯難了。
她翻了翻原身的記憶,結果發現原身過往的賀禮,實在是……一言難盡。
無奈的嘆了口氣,白秋蕊開始動起腦筋思考。
現在的自己不是原身了,得到了親爹的注意,自然不能連個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手。
何況,她自己現在這舒坦日子,說到底還是因爲自己爹爹的緣故。
這次又逢上整十的壽辰,是要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