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韓蒙就被郡主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平日郡主在王府無所事事,今天終於有了事情可做,興奮的半夜才睡着。
不過天剛矇矇亮,她就起來梳洗打扮,拉着韓蒙去看礦山。
“韓蒙,你朋友在哪裡?他叫什麼?”
一路上沈靈韻很是歡快,嘰嘰喳喳不停的問。
韓蒙有一搭沒一搭的迴應,心裡卻在默默盤算。
韓蒙不想讓沈靈韻知道這件事自己在背後操控,因爲他現在畢竟是王府的一名家丁,所以只能讓鄭河出來頂缸。
但昨晚太晚了,他沒工夫去通知鄭河,和他串通好,現在郡主在旁白呢,待會找到鄭河只能見機行事了。
按照韓蒙的指引,車伕載着郡主來到了冶煉廠。
鄭河還在監工,這些日子他忙的焦頭爛額,磚廠要他看着,冶煉廠開工後他也盯着,要不是那位道人給的丹藥效果非常好,就是年輕人都扛不住。
“好華麗的馬車!”
幹活的工人發現了沈靈韻的馬車,紛紛議論起來。
鄭河擡眼看去,頓時心頭一震。
沈靈韻去鄭記商鋪買過冰飲,買過空調,這輛馬車他記憶猶新。
“郡主來這裡做什麼?”
問題剛出現在腦海,鄭河隨即看到馬車後面跟着的韓蒙。
鄭河急忙迎了上去。
“恭迎郡主殿下!”
鄭河雙膝跪地,納頭便拜。
“免禮!”
車伕撩開車簾,郡主提着裙子走了下來。
鄭河起身,悄悄看了眼韓蒙,後者用眼神示意他,你看我眼色行事。
“郡主,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您應該見過他。”
郡主被韓蒙提醒,這才鄭重看向鄭河,思緒片刻,終於在記憶深處找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鄭記商鋪的老闆!”
“正是小人!”
鄭河大喜,沒想到郡主真的認識自己。
“郡主,就是他要買一座礦山。”
韓蒙雖然是對郡主說,可話卻是說給鄭河聽得。
“買礦山?”
鄭河一怔,心想韓老弟你這是鬧哪樣?
礦山可都被官府和豪門掌控,我們沒權沒勢怎麼能買下來?
更何況一座礦山的價格可是天文數字,你那幾百萬兩半座山都買不下來。
郡主不知道鄭河的心裡所想,點了點頭說:“我託人給你找了一座礦山,現在過去看看吧!”
鄭河急忙拜謝,然後招呼馬車,與郡主同行而去。
車上,鄭河擰着臉問韓蒙:“老弟,你買礦山做什麼?”
“當然是挖礦啊!”
韓蒙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
“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啊!”
鄭河掰着手指給韓蒙算賬,什麼買磚廠的錢,建造冶煉廠的錢,以及僱傭工人。
“你最近折騰的可不輕,那幾百萬兩銀子快要花光了,咱可麼錢在買礦山了!”
韓蒙擺了擺手道:“鄭哥你莫慌,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嘛,況且我還有後手,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鄭河聽完不再言語,他只是擔心韓蒙手裡的錢不夠,可是他願意買,自己只能同意。
因爲韓蒙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仗,而且每次做的事都會賺很多錢。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他們來到了一處宅院的門前。
小蝶來到門前,傲嬌的聽着小胸脯,將一塊金燦燦的牌子遞過去。
看門的小廝接過來只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驚慌的神色,然後撒丫子跑進宅中。
不到片刻,宅院大門打開,一個腦滿腸肥的員外郎在一衆人的簇擁下小跑着來到門口。
“小人拜見郡主殿下!”
員外郎匍匐在馬車前,聲音顫抖的恭迎郡主殿下。
車簾挑開,沈靈韻從馬車上下來,韓蒙和鄭河也來到近前。
“起來吧!”
“謝郡主殿下!”
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下,員外郎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
“郡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什麼事兒?”
員外郎低聲下氣的問道。
“確實有一件事!聽說你有一座礦山,我想買下來。”
員外郎擡起眼皮,眼中盡是迷茫。
“郡主要買我的礦山?她要做什麼?”
雖然心中疑惑,可是員外郎只是片刻的疑惑,隨即瘋狂點頭。
“可以,沒問題!”
郡主去掏信封的手停在半空中,韓蒙也一臉呆滯。
這麼容易嗎?都不用裝作爲難一下?早知道這樣,都不用去找趙庸幫忙了。
沈靈韻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輕輕咳嗽一聲問道:“那價錢……”
“郡主殿下您說個數,我絕不還價!”
沈靈韻有些犯難了,她從未了解過礦山的價值,自己說少了人家會不會不同意?說多了韓蒙的朋友可就吃虧了。
不過沈靈韻聽父王提及過,說礦山按照礦藏的多少和質量,分三六九等。
最次的在一百萬兩銀子左右,而最好的要上千萬兩銀子。
沈靈韻聽趙庸說,這位員外的礦山好像開採了很久,已經沒什麼煤炭了,那應該在百萬兩銀子之內。
想到這裡,沈靈韻伸出了一根蔥白的玉指。
“一千兩銀子?”
員外郎有些不可置信,他只有一座礦山,而且早就被掏空了,現在幾乎挖不出什麼煤炭,郡主出這個數顯然多了。
“不是……”
沈靈韻搖了搖頭,她是想說一百萬兩,明顯員外郎領會錯了。
“那就是一百兩了!”
員外郎鬆了口氣,如果郡主真出一千兩,自己算是坑了人家,回頭被趙庸知道,自己肯定捱罵。
“來人!取地契!”
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跑回宅中,不多時取來礦山的地契。
拿着手裡的地契,沈靈韻腦子還是暈乎乎的,一百兩銀子竟然買了一座山,簡直就是血賺啊!
韓蒙也沒想到此行竟然如此順利,而且只花了一百兩銀子,這就好比用賣白菜的錢買了一頭大肥豬。
礦山在徐州城的城北,乘馬車需要兩個時辰的路程。
韓蒙已經迫不及待要去看看,拿到地契後便向礦山出發。
沈靈韻當然不放過這個出城的好機會,一路也跟隨而來。
山林比城內清爽了很多,叢林中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着,是不是路上飛速跑過一隻兔子,車裡的沈靈韻立刻興奮的大叫着。
韓蒙急着去看礦山,而沈靈韻則是以旅遊的態度出來的。
馬車的行進速度明顯很慢,可是韓蒙卻不能去催促。
足足花了將近三個時辰,一衆人才來到礦山的腳下。
這座礦山已經停工很久,遍地雜草叢生,上山的小路都被覆蓋。
山路崎嶇,馬車不好走,衆人只能下車步行。
韓蒙等人還好一點,可是則苦了嬌生慣養的沈靈韻。
剛開始她還興奮的又蹦又跳,小跑着上山,但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沈靈韻就氣喘吁吁,俏臉通紅,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說什麼也不走了。
“郡主殿下,您在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韓蒙苦口婆心的勸說,但沈靈韻說什麼都不走了。
“你來揹我,不然我不走!”
見沈靈韻嘟着小嘴巴,一副你不揹我,今晚我就睡在這裡的架勢,韓蒙沒有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沈靈韻並不重,可這是爬山,一路上還是把韓蒙累的夠嗆。
就在韓蒙也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韓老弟,我們是不是買虧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鄭河眼角的肌肉不停的抽動。
一百兩都虧了,可見這裡的煤炭早已被挖掘殆盡。